《锦春》第54章


及至到了这里,田珑眼眶中终究忍不住积满了泪珠儿:“可有些人,明明知道我伤心难过,却仍能趁着时候跑过来,谋算算计我。难道我素日待他不好?与他不曾尽心尽力?为何就要这么待我?”
“珑姐姐,好歹你保重些……”
“珑姐姐,还有钰儿呢,你为着她也得保重啊……”
顾蘅与苏稚馨听到这里,两人间那一点尴尬不妥的东西早就抛到脑后,几乎同时喊出声来。两个小的原看着几个大人说话,不敢插嘴的,见着田珑哭出来后,也都是急了,忙凑上来撒娇:汪毓敏那是说着些小孩子的话,钰儿却是取出小手帕擦了田珑的脸。
田珑看着他们说话行事儿,也不愿让这两个小的吓着,忙接过钰儿的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珠儿,挤出一丝笑意道:“放心,娘没事的,姨母没事的。就是刚才吃了些辣的东西,一时受不住,你们瞧刚才我不是吃了那糕的么?就是为了能压住那辣味呢。”
赵钰还小着呢,自然信她娘的话,忙点了点头露出笑容来。而汪毓敏略微年长些,向来聪慧的他自然不相信,但看着赵钰脸上露出笑容来,就不想开口让她再掉豆子,又瞧着田珑也没再掉豆子了,他想了想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懂事地拿起一块糕递给田珑。
一时间,整间屋子的气氛便越发的好了。
苏稚馨看着这两个小孩子,心里一片温暖:“这儿女果真是好的,珑姐姐也算没有白做善事,自然是有回报的。对了,刚才一时急了,倒忘了说老太太的事。我与蘅妹妹瞧了许久,自个仔细估量了,上天保佑,竟是与侯老夫人差不多呢。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晚上我就让人去递名刺。”
这话一说,田珑心底越发得踏实了,她一手拉着苏稚馨的手,一手握住顾蘅的手,满脸满眼都是感激之情:“当真是这样,那可真是苍天保佑了!稚馨,阿蘅,今日可都亏着你们来了,不然,娘是这样,他又那样,还有个姨娘,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么些事了。”
苏稚馨听得心里一酸,田珑在她眼底素来就是个个拔尖儿的,容貌好性子也好,为人处世更是没得挑,总是一腔热心的。就这么个女子,还被那个赵嘉一穷酸书生得了又糟蹋。这事决不能这么算了,日后若那赵嘉改过了,倒也罢了,若不能,自己这里就要好好筹谋一番,总不能尽让田珑吃亏!
她是这么想的,顾蘅却是另外一个想法,以她看来,这赵嘉绝不是田珑的良配,为了日后计,赵钰这件事可更为重要:“姐姐,今儿这事情怕还是起头呢。日后怎么说,还是另外的一回事。以我想来,顶顶要紧的就是钰儿的事情,好歹要筹划一番。好不好,有些事出了苗头,总要小心些方好的。”
“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的。”田珑听顾蘅这么说,又见着苏稚馨眉梢眼角都是担忧,一双秀美的眼眸在赵钰、汪毓敏两人身上轻轻扫过:“有些事,想清楚了,也就这么一回事了。我会好好处置的,你们放心吧。”
第六章 恨思
第七章 庶务
第七章 庶务
田珑既有了主意。顾蘅与苏稚馨也便没再多言。毕竟,那赵嘉怎么不堪也是田珑的夫婿,她们说得多了,却是要伤田珑的脸面的。因着如此,三人再略微泛泛谈了几句话,又商量了一回老太太的事,那苏稚馨便告辞而去。
此时府内事务繁忙紊乱,田珑也无心多留,只略略说了两句话,将她送到外头搭上了车,眼见着一行人的踪影消失在雨幕里,就转过头,预备着处置家中的大小琐事。还是顾蘅见着田珑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好生劝了一通保养身子的话,将事情周揽下来。
田珑细细一想,现下除了田母、赵嘉并那个女人外,府里本就没甚大事,毕竟多少年过来都是有成例的,顾蘅又最是个心思灵巧剔透不过的人,交托与她自然妥当。就算府里有些人仗着老脸不服管束。添上苏嬷嬷,按着例做事,必定不出大褶子。
想到这里,田珑又自觉头昏眼花得很了,便也应下,又瞧了田母一会子,又唤了苏嬷嬷过来嘱咐一二,再诚心谢了顾蘅周揽一应事儿后,她方扶着小丫头子入了屋子,睡在田母边上的碧纱厨里。
这小丫头唤名红桃,虽生得一般的颜色,却惯会行事,最爱掐尖儿逞能,平素并不得田母田珑的眼,这一会人少了跟在田珑身边,她自然小心殷勤备至。利利索索地收拾了床铺,扶着田珑安置妥当,又取来热汤,擦了擦手,小心揉捏按摩起来。
这些日子田珑也算经历过了的,此时安安稳稳躺下来,虽然心底事情极多极繁杂,也撑不住几日睡得不好,没多少时间就渐渐地就睡了过去。那红桃见了,手上的气力便越发得轻巧,再过了半晌,眼瞅着田珑睡得深了。她方起身往老太太那边瞧了瞧,再将小风炉子上的好生封了热着,才取来针线篮儿,坐在里头细细地做起针黹来。
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
待得田珑苏醒时,那边顾蘅早已将府里面的事情细细处置妥当了,又安抚了赵钰与汪毓敏两个小孩儿,派了车马送到冯徽那边,自己又转过来好生处置起田府的事务来。
昨日的细碎琐事倒也不多,毕竟田珑早间早已处置了一番,但今日却又是不同,一应事体都是新的。兼着田府里人丁上上下下也有近百,其中有爽利妥当的,也有一起子人瞅着田母病倒,田珑精神不济,早存了些趁机去利耍滑的心思,只碍着素日田珑的厉害,总还有些惴惴的。不想,这忽而又来了个顾蘅总理庶务。这一干人越发得觉得称心,暗暗盘算起来。
这个顾蘅,她们也是听过的。起头那总管说道起来,还叹息好好一个女儿家,生得好性子也好,只没了娘家做靠山,又没银钱傍身,日后的前程怕也难得好的——本就不是田家的人,性子听得又不是那等厉害的,这不是活生生将那钱袋子放到她们面前了?
一干婆子顿时面活心动起来,就算没有什么事也要寻些细碎琐事,一准儿都往这边挤过来,待得顾蘅往这里过来时,抬眼瞧去这满院子竟都是一个个有事要回话的媳妇婆子。
顾蘅抿了抿唇角,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以她的玲珑心思,自然瞧得出这些人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事儿。但他们若想趁心如意,那可也不是容易的。之前在顾家,她的亲娘可是交了不少事与她做的。再者,这种管家的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她一不想着争赚银钱,二不须作伐子立威以作后图,一应只须按着老例——有苏嬷嬷这么个老人在,昨日自己又瞧了账本册子并老例,想要从自己身上开口子……
顾蘅微微掀了掀唇角,眉眼里一片笑意盈盈,浑身都洋溢着一股子舒展温柔的味道,慢慢地入了屋子坐下,又请苏嬷嬷坐到左手靠上的位子,再慢慢地唤了一盏茶。慢慢着吃了半盏有余,方使人将院子里的嬷嬷媳妇子都唤到里头来总个说说话儿:“我是谁做的是什么,想必有些人是清楚的,有些却还糊涂。昨儿个回话的人少,来得又稀疏,我也懒得一一说明白了。今儿人到齐了,在这里我便先说清楚了,免得日后说起来你们糊涂。原说道来,我不过一个外家的人,虽人在老太太的名下,也算顶了个女儿的名,但到底是姓顾的,做不得田家的主。”
说到这里,顾蘅轻轻捧起茶盏,吃了一口后,方抬头扫视了周围一眼,看着大部分都是低眉顺眼的,便抿了抿唇角,重新将茶搁到案几上:“但近日府里的事大伙也都清楚的。老太太病了,太太须的服侍照料,偏生任姨娘又是出了那样的事,几样凑到一起,太太身子骨弱。便有些撑不住了。这才嘱咐了我处置些细碎琐事。”慢慢吃了一口茶,她抬头往四处又瞧了一阵子,才接着说道下来:“只是也就小事我还能坐在这里当摆设,凭着苏嬷嬷并账本按着老例行事,若真的有大事,能拖就拖着吧,实在不能拖的大事,我却做不得主,只得回太太,让她拿主意的。”
这话一说,屋子里不少婆子的神色就不大好了。她们原想趁机拿大的,不想这顾蘅竟是个做不得主的人,若真的扳折过份了,闹到田珑那里却也要吃个挂落的——那素来是个厉害的,近来又出了这么些事,说不定会折腾大发,索性就将他们一准打发了去。
想着这些,除却几个被银钱遮住了眼的,连丁点银钱都想贪了的等,其余的大多觉得省事安分些倒也罢了,横竖得也得不到什么,还平白费心费力作甚!
由此,待得顾蘅询问起来时,各个媳妇婆子都齐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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