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群英》第187章

入夜，李豫召来李晟、仆固怀恩、李怀光、冯河清四人，嘱咐道：“此战你们面对的是大食的精锐之师，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骄躁轻敌。”
李晟、仆固怀恩、李怀光、冯河清抱拳回答：“我等谨遵圣谕。”
李豫：“四位都是我军中翘楚，战场上务必相互支持，保证号令统一、令行禁止。”
李晟、仆固怀恩、李怀光、冯河清：“我等明白，请陛下放心。”
北路各军按拟定计划，化整为零，分批开拔，翻越勃达岭，经热海北上碎叶，与北庭都护白孝德和碎叶镇守使王贲合兵一处。濛池道行军大总管李晟持天子节钺调度北路各军。礼部尚书崔光远随行负责处置外交事宜，御史中丞严郢随行负责督查军纪。
葱岭道行军大总管郭昕率领一万五千安西主力，加上姑墨、龟兹、焉耆安西诸国三万多蕃兵，继续大张旗鼓的向西南方向的疏勒进发。浑沉焖那в鹆址善铩㈡缙锘の览钤ネ小?br />
南路大军经蔚头州，来到疏勒（今喀什）城下。疏勒王兼都督裴国良、司马鲁阳率疏勒军民出城恭迎圣驾。
李豫下马亲手扶起裴国良、鲁阳等人：“众位捍彼边陲，绥厥戎落，劳苦功高，快快请起。”
裴国良将李豫一行迎入都督府，设宴款待。
疏勒位于安西的地理中心，扼守着南北东西的交通要冲。疏勒城南、北、西三面环山，源自葛罗岭的赤河在城西分流，合于城东北，整个城池被河水环抱，城东有卫城名汉城。疏勒都督府辖境西达葱岭，东北至姑墨（今阿克苏），东南至皮山，领达满、耀建、演渡、遍城、碛南等十五州，是安西四镇中辖地最广、领州最多的一镇。
次日，李豫在行营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下一步行动计划。参加会议的有安西大都护郭昕、都尉李元谅、羽林军统领浑⒏蓖沉煅ζ健⒁约耙允枥胀跖峁嘉椎陌参鞲鞴潮！２位岬慕旆诙啵镅钥谝舾饕欤涣髌鹄词翟诶眩耆褪且恢Ф喙慷印?br />
李豫之所以召集这些藩兵前来疏勒，主要是为了造势，以便掩护唐军主力行动，并没有打算派这些藩国兵将去攻打葱岭。李豫在会上只是说了一些鼓舞士气的话，要各军将校做好准备，随时听后葱岭道行军大总管、安西大都护郭昕调遣，并没有下发任何行军作战命令。
军事会议很快结束，李豫留下郭昕、李元谅、浑⒀ζ剿娜耍急柑致凼抵市缘淖髡郊苹?br />
商议开始不久，负责戍卫的仆固幢ǎ骸笆枥斩级礁韭砺逞簟⒐媚刈绞顾蔗谕饷婧蚣！?br />
李豫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这二人打法回去。
郭昕奏道：“陛下，以昕所知，鲁阳、苏岑二人都是有勇有谋之将，所率之兵长于山地作战，可委以重任。”
李豫：“好，请他们进来。”
疏勒都督府司马鲁阳、姑墨守捉使苏岑入内跪拜见驾。
李豫扶起二人：“两位将军不必多礼。”
经过一番商议，李豫敕令疏勒都督府司马鲁阳、姑墨守捉使苏岑率部为先锋，郭昕、李元谅率安西主力为中军，奔袭葱岭。
葱岭地处中亚东南部，是多条山脉的汇集处，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被称为不周山，世界屋脊的屋脊。葱岭南面与大雪山之间有一条河谷名为瓦罕走廊，丝绸之路从此经过，沟通安西与中亚，夏季可以通行马队。这样的地方在古代不要说行军打仗，就是普通行路都随时可能出现危险。
郭昕抱拳对李豫说：“昕请陛下留驻疏勒。”
李豫笑道：“显阳不必说了，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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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路军翻越勃达岭，经热海顺利到达碎叶。李晟命仆固怀恩、李怀光分别进驻碎叶城西的新城和米城，自己率中军进驻碎叶城，冯河清率后军屯驻裴罗将军城。李晟见过碎叶镇守使王贲和先期到达的北庭都护白孝德，向二人宣读李豫的敕令。
碎叶城周边聚集了唐军七万兵马，大部分是精锐骁骑。只要濛池道行军大总管李晟一声令下，七万铁骑奔涌而出，足以踏平五弩失毕草原上的一切。
大宛都督肖恩多次派信使到碎叶，说大食骑兵主力逼近宛州，前石国旧部蠢蠢欲动，柘枝城仅有三千守军，请求碎叶镇立刻派兵支援。
李晟下令各军在碎叶休整待命，并不急于西进。碎叶镇守使王贲坐不住了，多次找到李晟，要求出兵宛州。李晟严令王贲继续在碎叶休整待命。王贲不肯罢休，找到北庭都护白孝德，请白孝德出面游说李晟。李晟没有给白孝德面子，让信使传达将令给大宛都督肖恩，命柘枝城守军放弃宛州，东撤至千泉绿州。
肖恩接到李晟将令，立刻与副将石季虎集合所部，主动放弃柘枝城，率军东撤。
大食呼罗珊骑兵的前军统领萨利赫，率领两万骑兵到达柘枝城下，得报“唐军畏惧大食铁骑，放弃宛州，向东溃逃”。萨利赫没有率军进城，命令全军快马加鞭追击唐军。
肖恩、石季虎率军东撤，队伍中的石国兵士不愿意离开家乡为唐廷卖命，行进途中三千人马跑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到一千人马。唐军行至白水城，被萨利赫的骑兵追上。肖恩、石季虎与白水城守捉使那都率军坚守城池五日，箭矢耗尽，加上寡不敌众，白水城危在旦夕。肖恩命石季虎、那都率骑兵突围，自己率步兵坚守城池，拖住敌军。
石季虎、那都率四百骑兵突出大食骑兵包围，继续向东撤退。萨利赫带兵攻下白水城，肖恩与守城的八百唐军全部战死在城墙上，没有一人投降。
石季虎、那都率军退至怛逻斯城外，骑兵将士已经疲惫不堪，准备入城休整，补充给养。怛逻斯守捉使班多得知大食大军攻破白水城，即将兵临怛逻斯城下，拒绝打开城门放石季虎、那都入城。
石季虎、那都只得率部离开怛逻斯城，继续向东撤退。骑兵将士饥饿疲惫，行进缓慢，行至千泉绿州西端的俱兰城，被大食骑兵追上。石季虎、那都与俱兰城守捉使赵崇率一千唐军坚守城池，打退了大食骑兵的多次进攻。
大食骑兵虽然攻城失利，但随着后继兵马源源不断的到来，俱兰城下的大食骑兵已经达到一万余人，而守城的唐军由于受伤减员，只剩下六百人，白水城守捉使那都战死。
第二二九章　雪山行军
南路唐军从疏勒出发，经演渡州、遍城州，二十天后到达位于徙多河畔的葱岭守捉驻地朅盘陀，李豫领命各军在喝盘陀稍作休整。
李豫登上朅盘陀城最高处的大石岭城堡，遥望远处高耸云霄的葱岭雪山，正所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葱岭雪山连绵千里、冰峰万仞，即便是雄鹰也难飞过去。天山、喀喇昆仑、兴都库什三条山脉在此交汇，丝绸之路中路和南路在疏勒会合后经此通往中东和南亚，这条穿越在群山中的道路被后人称为“葱岭古道”。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述道：朅盘陀国，周二千余里。国大都城基大石岭，背徙多河，周二十余里。山岭连属，川原隘狭，谷稼俭少，菽麦丰多……
天宝六年（公元747年），时任安西副大都护、四镇节度副使的高仙芝，率领一万安西步骑，翻越葱岭雪山，在连云堡大破吐蕃军队，收复背叛唐朝、依附吐蕃的小勃律国。天宝十一年，安西大都护高仙芝在怛逻斯之败后，奉召回京诉职，路过凉州，时任河西节度使的李豫设宴款待，从高仙芝口中了解到此战的经过。
天宝十二年（公元753年），时任安西都护府长史的封常青，在李豫的支持下率兵攻打投靠吐蕃的大勃律，大破之，受降而还。后来，李豫向封常青详细了解了该次战役的经过。
有了两位大唐名将翻越葱岭作战的经验，李豫对此战充满了信心，按照拟定的作战计划命令鲁阳、苏岑两部为先锋，郭昕、李元谅所率安西主力为中军，奔袭葱岭。其余安西各国的藩兵留驻葱岭守捉，待命并护卫皇帝御驾。
此次翻越葱岭作战，与前两次高仙芝、封常青收复大、小勃律不同，唐军的目的是通过瓦罕走廊收复西边的吐火罗，然后北上康国国都萨末鞬城（撒马尔罕）截断大食骑兵的供给线，至于被吐蕃占领的大、小勃律，不在此次战役的目标之列。
李豫不想留在朅盘陀等待前方消息，准备“微服”跟随郭昕统率的中军行动，对内对外统一宣称御驾停留在葱岭守捉督战，随后返回疏勒。李豫授权疏勒都督裴国良，统领留守葱岭守捉的安西各国藩兵。
两万唐军沿着高仙芝、封常青几年前走过的道路，经过十二天艰难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