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若如斯》第17章


。”
薛鹤听着有些纳闷,怎么陈府这事儿也跟十年前有关系?
他看看雀榕那镇定的模样,青姑亦提到这十年前的事,他们两人真真假假薛鹤不全信,却着实也猜不出什么。
薛鹤也不出声,再朝着薛言瞥了一眼。
了然,薛言开口说道:“我瞧那阿四,应与陈府的少爷年纪相仿?”
“是吗?”青姑沉片刻,倒是质疑起了他,“我是没见过陈家少爷的,几位见过?”
青姑一双犀利的眸子好似能将人看透似的,她盯着默不出声的陈家霖看了许久。
薛鹤知道瞒不下去,没胡口搪塞,却将祸水东引,“这位小郎君是陈家少爷的旧识。”
“是吗?”青姑喃喃,还是瞥了陈家霖一眼,“陈家少爷,听说是个不错的孩子。”
薛鹤端详着她异样的神情,抬扇问道:“我等唐突而来,青姑就没有怀疑过我们?”
青姑嗤笑,笑他问得太傻。她什么都没说,就指着前面那一间小院落,“阿四的屋子,就是这儿。”
雀榕将薛鹤拉到身旁,对青姑施礼,“有劳。”
青姑对着点点头,随之继续为他们众人带路。阿四在自己家门里头,旁人去敲了门也是不会开。
众人跟在她身后,薛鹤却拉着雀榕故意放慢脚步,将薛言这个碍事儿的驱赶上前,连同陈家霖一起带走,去跟紧了青姑。
雀榕不明所以,“可是有话与我要说?”
两人离了他们十几步远,薛鹤迟疑,“方才,她笑什么?”
瞧着他那一脸困惑的样子,雀榕忍不住还是笑了,“倘若是我们杀了陈少爷,怎么会到流舍来再杀阿四灭口?我手无缚鸡之力,青姑可是魔啊!”
一颦处,是春雨润万物,一笑间,是和风拂盈柳。
薛鹤痴痴地看着,又愣了片刻,声音沉沉,有些沙哑地开口,“咳,那你又笑什么?”
雀榕低头,兀自往前走,“我笑如何精明的薛公子,怎么忽然就痴傻了?”
挠挠头,薛鹤低头打量自己一番,了然笑道,连步跟上去,“目及心思之处无一不是君,我怎还会去想别的?”
雀榕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开口。
见他脚步飞快,薛鹤连忙拉着他,一伸手,只摸着个袖子,“你别走这么快,我还有话同你说。”
“薛公子有话直说便是,不必动手动脚。”扯回衣袖,雀榕脸色沉沉,敛起了那笑容满面的样子。
薛鹤说:“你说得对,青姑,她可是魔啊……”
“……”雀榕停住脚步,听出他话语间的不对劲。
薛鹤又说:“此人绝非良善,我断是不怕的。倒是小郎君,她对你如此殷勤,你可得小心些才是,别离她太近了。”
看出他另番心思,雀榕思前想后,多了几番顾虑,思酌半天才说道:“青姑与我并无恶意,你莫要意气用事。”
两人怔怔地站在原处,彼此眼中你我。
不是什么情愫,只不过各怀心思,都是看破不说破的明白人,谁也没有将话说白了。
不等薛鹤再说什么,前边就传来薛言的喊叫声。
“出事了!”
第15章 
二人相视,薛鹤抓起雀榕的手,快两步往前冲去。
雀榕瞧着自己一把被抓住,心中怪异,刚想挣脱他又说道,“此地六界交汇处,什么鬼怪都有,你若是离我半步远,出事我也不管。”
雀榕叹了一口气,也不做挣脱,就随他这么拽着。
听着身后长长一声叹息,薛鹤拉着他一边往前快步走去,气儿都没喘一下,嘴角没忍住还偷偷弯了一下。
与之离得不远,几步便进了阿四那屋子。这才刚进屋子,薛鹤就笑不出来了。
屋子里就一桌一椅一床榻,桌上放置着两块破旧的灵位牌和一叠白花花的银票。边上的竹木窗大开四面,清风吹动着床上躺着的阿四。
亦或是说,是阿四的尸体。
肤无血色,面如死灰,僵硬的身子就这么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身形怪异扭曲,面容安详。
薛鹤看向陈家霖。
陈家霖摇摇头,又蹲在了地上,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神情恐慌。
薛鹤走到边上,拾起桌上的银票,数量不少。
久久站在门口不动摇的青姑渐渐挪了步子,她走到床边,伸手去扶着阿四。就在触碰那一刹那,眼前那具躺着的身子转眼开始腐化。
“小心!”薛鹤见状连忙将她拉起身来。
青烟丝丝缕缕,发出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血与肉之间,犹如被无形的异兽撕咬,露出那血淋淋的内脏。其身上根根脉络清晰,仿若还在跳动。血浆顺着泥泞的血肉顺流而下,瘫在床上,浸湿整片灰色的棉布缎子。
一点点被撕裂,再一点点被吞噬,一点点消失殆尽,转而一层白骨。只是弹指刹那间,好端端的一副身子,竟空成一具骨架子。血肉全无,皑皑白骨,极其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薛鹤转头问与青姑一同进屋的薛言。
薛言瞪大了眼睛,还惊魂未定,吱吱唔唔,有些口齿不清,“小……小主子……就……就是……”
“好好说话。”薛鹤道。
雀榕也上来安慰,“别急,慢慢说,方才你瞧见了什么?”
薛言咽下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什么都没有!我们一进来,那人就倒在床上了。”
“我们来之前,他就死了?”薛鹤皱眉,这是当真被灭了口。
“嗯!”薛言重重点头,再次确认,“已经死了!再后来,就是你们进来瞧见的模样。”
“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陈家霖蹲在角落喃喃自语,看起来也是受了不小打击。
薛鹤见状,脑海中忽然想起南宫瞿说的话来,他说仵作碰了陈家霖的尸首,也是这般刹那时间腐烂成白骨。
这死状,竟与他所说不差。
雀榕似乎也是想到什么,见薛鹤回头,二人相视一眼,沉默不语。
亲眼着此番场景的青姑,毫无半点准备,整个人有些怔了。她正想往前挪一分,双手却颤抖了起来。
走上前,她坐在床榻边闭上了眼睛。
薛鹤见状瞧着也是觉得奇怪。可她一个魔,只不过见了个死人怎会反应比小郎君还大?
“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薛鹤直接开口问道。
短叹长吁后,青姑素手纤纤轻轻揉捏着螓首蛾眉间,缓缓许久,“阿四,是我收养的孤儿。”
再说那十年前,天魔两界动荡,人间亦是无法安生。
彼时的青姑初到流舍,方圆百里灾情一片,到处是劫匪流寇,打砸放火,原本好好的一处地儿闹得连房子也被拆得七七八八。那些拿不走的,就被放火烧了。
这地方,一烧整整一个月,此后寸草不生。
阿四便是青姑从这群劫匪手上救下来的,那时候这片地方已经没有活人了。
青姑自知自己身份不适合收养阿四,便送到那时已富甲一方的陈毅家中托管。陈毅同意收留阿四,见他同陈家霖年纪相邻,便留他做了书童。
再详细,青姑没有多说了。
青姑虽只收养过阿四几天,却也是极其疼爱这个孩子。被陈毅收留之后,阿四亦是经常回流舍来,两人经常往来,关系匪浅。
阿四心心念念想带青姑离开流舍这荒乱之地,可如今,他再也走不了了。
正在薛鹤出神之时,雀榕忽的走上前,打量一番阿四那尸骨之后,弯腰竟从他身骨之下拾起了一枝花。此花鹅黄如碧水浮毛,蓬松似天上白云。
“冰娇花?”薛鹤一眼认出。
此时的雀榕,神情难看,脸色沉沉。苍白的唇缓缓开口,“第三支了。”
青姑见花,脸色更是沉地有些渗人,“可否借我一看?”
料她不会轻举妄动,薛鹤将手中花递给她。
娇嫩的花瓣衬地青姑双手雪白,手背上清晰的青筋脉络仿若一张网,压制地人喘不上气来。
只是握了片刻,青姑将花递还给薛鹤,神色慌张。
薛鹤问:“青姑是见过此花?”
青姑低下头,否认道:“没有,没见过。”
知道她有所隐瞒,薛鹤不再管顾青姑,转头问向雀榕,“小郎君,之前你那花是从哪里采的?”
雀榕亦察觉到了怪异,直言相告,“就在离这儿不远处的花池中。”
“方圆寸草不生,附近却有一所花池?”薛鹤问道。
雀榕倒是不觉怪异,只是说:“往日来,我所采花之处就在附近,那池子是我几个月前找到的。我见那支冰娇世间难寻,又于池边亭亭玉立,不具寒冰,特地悉心照料了一段时间。也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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