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若如斯》第50章


而他口中这两颗金丹,想必是将白姑与血姑炼化了。仙家炼化元神,这并不常见。想到青姑离去时说跟着皓元君回天界会死,薛鹤没有多嘴去问。
“正是。”皓元君应道,有些急切了几分,“若是没见到,在下先去寻了那小畜生的踪迹。当日心慈手软,留在人间定然是祸害。你且自己小心。”
说罢,皓元君扬长而去。
薛鹤摇摇头,不再管别人闲事。
·
偌大的薛府静悄悄一片,府中下人早被众人遣散了出去。
柳月城不在,方知云不在,就连薛言也不在。这府中,静谧地连虫蚁声都不愿瞻顾。
薛鹤刚上了楼,准备回自己屋子时,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声。声音急促却虚弱,是一女子的声音。
推开门,就见青姑倒在他桌上一动不动,那一身金石玉器早被摔得破烂,也丢了七七八八。她一身狼狈,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
“怎么几日不见,弄得这么凄惨?”薛鹤走进屋子,关上门。
听到声响后,青姑这才有了一丝力气,她抬起眸子,却也嗤笑,“你还笑话我?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两人相视一眼,皆笑出了声。
薛鹤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早凉了,只是他口中苦涩,难以咽下,“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稍作休息的青姑精神似乎也恢复了不少,全然不把自己当个闯入别人家的贼人,甚至在这屋子主人面前,连客人也不是。
她兀自也倒了一杯,品了一口,“嗯……薛公子的茶,却是是要比流舍好。”
“是吗?”薛鹤没有再跟她胡搅蛮缠,“原本让你回天界修炼你不肯,怎么自己偷偷回去了?回去也就罢了,还被人发现了?”
白瓷玉杯在她手中流转,她沉吟片刻,朱唇轻启,“我不去偷金丹,你以为他就会放过我吗?”
当初薛鹤也猜到其中隐情,却没有多想,看来这事并非这么简单,“你来我这儿,也是会被找到的。”
“天大地大,还有哪里会比薛公子这里更安全?”青姑笑道,“薛公子不必赶我走,若你肯帮我,他日定有需要用到我的时候。”
“你能为我做什么?”薛鹤问道。
青姑举起手中的杯子,一双巧手白玉纤纤,“阴眼。”
第44章 
青姑这两个字,无疑戳中了薛鹤的心事。
“关于阴眼的事,你知道多少?”薛鹤问道。
青姑侧过头,纤纤玉手依着侧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这阴眼留在薛公子身上,只会害了薛公子的性命。”
薛鹤面色铁青,不去看她。
青姑又道:“我素来不喜欢仙界的人也是有原因的。当年我姐妹三人陪伴在皓元君身侧潜心修炼,一心扬善。可有一日,皓元君结识了一位仙子。那仙子婀娜多姿,将皓元君迷地神魂颠倒。”
“什么?”薛鹤震惊,原以为皓元君不食人间烟火,竟没想到还有这事。
“薛公子尚且年幼,自然不知这千年前的事。”青姑继续说道,“后来那仙子蛊惑皓元君,让他杀了我们姐妹三人。他不顾昔日旧情,对我们下此等杀手。我们侥幸逃脱,这才下凡来只敢躲在这六界交汇之处。”
“……”薛鹤沉默,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真也好,假也好,与他无关。
青姑自嘲道:“我不愿讲起这事,亦不想你同情于我才答应帮我。我只想告诉你,真正成魔的人,是皓元君,我姐妹三人落得如此下场,万般罪孽皆是因他而起。”
见薛鹤半信半疑,青姑又说道:“当年他心魔难控,遂丢弃金风剑,落到薛公子手中,不知是缘是孽。”
薛鹤望着手上的金风剑,一时不知该不该信她。
青姑见状,也不多说。
薛鹤自是没有再过于多问,以免再被她抓住把柄。转着手边的杯子,他笑道:“就算我帮你又如何?皓元君岂是你我二人能伤及半分的。”
“既然我提出,自然是已经想到办法。”青姑凝视着他,“不必是万全之策,哪怕一丝机会,我也愿意尝试,只要能将他拉下神位。”
·
自从逃离余江水底之后,薛鹤暗自在自己府邸修养。衍鹿一红莲掌将邪气打入薛鹤体内,令他重创,行动不得。
这些时日,柳月城来探望过,薛鹤掩掩藏藏,不愿跟他透露。若是说了,无非就是让他重回天界去。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方知云也来了,问东问西,最终都会将话落到冥府上去。
这会儿,方知云在屋子里翘着个腿,啃着自个儿不知道哪里来的桃子,“你吃不吃?”
“……”薛鹤依旧还在屋内打坐,根本不想理会这个人。
方知云一边啃着一边还说:“这冥王呀,现在还在花斋里,也不知这冥王究竟打什么主意。冥府暗动,他却还在人间不回去,足不出户地,开着门面继续做生意,就跟没事发生似得。你们俩都把自己关屋子里,快成一个德行了。”
薛鹤缓缓睁开眼睛,日升日落,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他……还好吗?”
瞧他开了口,方知云故意皱起眉头,咂咂嘴,“好,也不好。”
薛鹤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切问道:“哪里不好?!”
方知云一惊,这被他吓得手一抖,桃子落在地上滚了又滚。他张着嘴,怨念地望着地上的桃子说:“这可是仙桃,是仙桃!你就这么给我弄地上去了!”
薛鹤不言不语,只是就抓住他的手腕瞪着他,着急要答案。
“……你先松手。”方知云。
薛鹤纹丝不动。
无奈叹口气,方知云一边将他扒拉下来之后,说道:“他呀,你说冥府出了这么大个事儿,他身为冥王能好到哪里去?前些日子,我还见到邺城中有冥府的人来来回回的。”
薛鹤心中一沉,问道:“冥府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等方知云开口,就见柳月城一把撞开门,黑下脸进门就把方知云拉出去了,还愤愤道,“出什么事也不关你的事,你早日回天界罢。义父说只要你回去,既往不咎。”
原本就打算来通风报信的方知云直接被人拽着,嘴上还说:“别回去了,改天我把薛言给你送过来,他好像恢复得差不多了,一直嚷嚷着要下来。”
“……”
薛鹤看着方知云被带走,虽然不清楚方知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他确实需要个人照顾。
方知云走后,屋子又变得冷清。薛鹤千思万想,还是忍不住迈出步子想去花斋。开了门,屋外飘起了毛毛细雨。雨滴落在地面,“啪啪”作响。
“好久没见到雨了。”薛鹤伸出手,雨滴落在手心化开,逐渐雨滴越下越大。
下了楼,薛鹤不知不觉就往花斋走去。
打着伞的右手有些无力,伞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一路踩着青石小路,大雨匆匆,来来往往的人也少了。没人注意到这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这位当时一掷千金的土财主。
那日自己狼狈逃走,如今好不容易压制住了红莲掌火,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可是要何如面对那个人呢?他应该用何种心情?那日的他又是何种心情?
步履渐缓,雨水打湿了外衫,透进内衬,薛鹤浑然不知。
“薛公子。”熟悉的声音响起。
薛鹤抬起头来,见到的是一身深褐长袍的厉寒洲,举着伞,带着斗笠,款款踏雨而来,“楚江王?”
“许久未见,薛公子似乎脸色并不好。”厉寒洲执伞而来,他走近薛鹤,与他只是咫尺之隔,还细细端详打量了一番。
薛鹤避而不谈,先发制人,“楚江王贵为十殿阎王,代理掌管冥府生杀大权,如今却一直在人间常来常往,似乎也不太好。”
厉寒洲不以为然,“我本听命我冥主,自然是冥王大人身在何处,我便应到何处去的。”
一时相对无言,薛鹤便想继续往前走去。
岂料,厉寒洲拦住了他,雨水沿着油纸伞滑落,滴在那双暗纹金丝的履靴上,“我知薛公子去往何处。恕在下直言,薛公子不应该去。”
“为何?”薛鹤道,“难道我天界之人也要听命于冥界吗?”
“无他。”厉寒洲道,“我并非要为难薛公子,只是为我冥主着想,薛公子不应该去。”
如此一听,薛鹤便察觉到他话里有话,急忙忙问道:“他怎么了?”
厉寒洲说:“冥主天生阴寒,又需受那千万年万丈冥渊的寒毒,体质阴极。他日日朝朝在人间,不免受这烈阳之苦,损坏元神?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