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若如斯》第52章


薛言连忙拦着,外头人这么多,被拒绝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自家的小主子继续丢人了。
雀榕被一把拽住手,转过身去,就瞧着薛鹤急得满脸通红,“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我人就在这儿,又不会丢。”
“我就是怕你……啊?啊!”话说到一半,薛鹤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说你……”
“嗯。”雀榕点点头,“我答应了。”
这一声,可真是比世上任何仙歌妙曲都要来得动听。薛鹤一个没忍住,直接冲上去把人抱住。
“你先放开我,好多人看着。”雀榕不自在地张望四周,在人间这么多年,到底脸皮还是没能那么厚。
“我要是放了,你跑了怎么办?”薛鹤急切切的样子,像个撒娇要糖的孩子,“我就想抱抱你,抱一辈子的那种。”
雀榕将他拉开,“那不如今晚就成亲吧?”
“可是……可是什么都还没准备……”薛鹤磕磕巴巴,这惊喜一下子来得快。
雀榕伸手去抚过他的脸颊,这张脸,比初次相见的时候成长了许多。他笑道:“你情我愿,还需要准备什么?”
·
当天,薛鹤命人匆匆忙忙布置,虽然两人都心急,可这婚事还是商议到了明日。薛鹤欣喜地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这是片刻也不能等,这心心念念的人呀。
入夜之后,薛府已是红绸纱罗。
来人面色阴沉,粗布木簪。他进了门,便跪在院中不肯起起来。
薛言见状,连忙去喊来了薛鹤。
只不过数十日不见,杨青枫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模样了。薛鹤急匆匆地走上前去,想必这是关乎他心尖人的事,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杨青枫见来人,开口道:“请薛公子救冥王。”
“他怎么了?!”薛鹤急切问道。
“元神破损,冥王气息孱弱,已经昏倒了。”杨青枫说。
薛鹤一听,拔腿就准备往屋外冲去,却被杨青枫拦住。
杨青枫说:“若阴眼再不归还,冥王性命堪忧。”
“……”扇子掉落在地,薛鹤垂下了眼眸,“知道了。薛言,你去请青姑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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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榕醒来时,人并不花斋,而是在冥府。
四下黑暗,周围的一切都静的可怕。没有鸟叫虫鸣,没有任何活物。
“恭喜冥王取回阴眼。”厉寒洲带头跪倒在地。
地府九殿阎王,无常修罗,判官孟婆,皆数跪在地上,身后还有数万鬼差,场面盛世空前。
“你说什么?”雀榕闻声不对劲,再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厉寒洲压低了嗓音,却还是难以掩藏心中喜悦,他如实相告:“薛鹤已将阴眼奉还,恭喜冥王,贺喜冥王。”
脚步漂浮,雀榕摇摇晃晃冲上前,一把拎住厉寒洲的衣襟,勃然大怒:“我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许动他的吗!”
“这是薛公子自愿奉还,我等谨遵冥王旨意,并未对他出手。”厉寒洲道。
即使厉寒洲这么说,雀榕也知道他们对薛鹤做了什么。如此一想,他不免就更加气愤,直接对他吼道:“少了双阴眼,难道我冥府就没了吗!”
这话,伤的不止是厉寒洲一人,跪着的众人更是不敢动弹。
厉寒洲并不畏惧,依旧挺头而出,“这是冥王大人该说的话吗!”
“我要他活着,薛鹤不能死,我要他活着。”雀榕晃了晃脑袋,执意往外走去。
一旁杨青枫见状,上前扶住这个无人敢接近的冥王,“薛公子没死,大人请放心,他如今还在自己府里修养,并无大碍。”
“当真?”雀榕知道这千万人都会对他做出不敬的事,可杨青枫不会,他的心是向着他的,自然不会欺瞒他。
“大人请放心,阴眼是薛公子亲自交给属下的,属下亲眼见他安好。”杨青枫说道。
没死,没死就好……
可是,这么怕疼的一个人,被挖去双眼,那得受多大的苦啊…
“请冥王保重自己。”杨青枫说道。
“请冥王保重自己!”跪着的众人道。
第46章 
天天捆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薛鹤不知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
这一日,薛言为他开了窗,扑鼻而来的花香让薛鹤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
春季到来,百花盛开。
可惜他看不到了。
“小主子,想吃点什么吗?”薛言小心翼翼地在一旁问候,声音还有些沙哑。
若是知道那日他去请青姑来,是为了挖眼睛,那他定是千般万般不愿意去的。这身骄肉贵的小主子,身上到处是伤,如今连眼睛也被挖去了。
“今日,应该天气不错吧?暖洋洋的,也不比前些日子那么湿热。”薛鹤还躺在床上不能下来,眼上还绑着云幕遮,“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薛言回道。
“是吗?”薛鹤喃喃道,“你开着窗吧,我想吹吹风。不必伺候了。”
“好。”薛言应声下去了。
薛言走后,屋子里又静了。这些日子,薛鹤不许任何人探视,也除那日在场之人外,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他如今这一副残躯,也难免以前结果仇家,会有人想趁他病要他命。
疏忽片刻,屋外楼下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我家小主子最近不见客,冥王大人请回罢。”薛言在楼下嚷嚷。
“你就让我见见他。”那人说话轻柔柔地,似乎没什么底气。
“自从我家小主子遇见你,就动不动弄得浑身是伤。如今,如今眼睛都被挖去了……”原本薛言还句句强硬,全是指责,可说到这儿,又开始忍不住抽泣,“那可是连着命门的眼睛啊,我家小主子这么怕疼的一个人,这是把命都送给你了……”
“薛言,住口!”薛鹤呵斥,失去双眼的薛鹤其余五官比之前更加灵敏,他摸着床沿起身,一路摸索。到了走廊,薛鹤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对楼下说道:“你让他单独上来。”
话说尽了,他还不肯回屋去,执意就留在房门口等他。
雀榕上了楼,见薛鹤双眼绑着云幕遮,还渗着血,心中不由得一阵抽搐。他上前,扶住薛鹤,“回屋吧。”
“好。”薛鹤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进了屋,纵使都是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在此时都化在了沉默中。
雀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这么看着他,身是咫尺,心却不在一处,“事到如今了,你还是猜忌我。”
“小郎君从一开始,亦并未对我坦诚。”薛鹤笑了笑,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还夜夜担心你会出事,想不到,尊贵的冥王竟在我身边。”
“你不是应该猜到了吗?”雀榕说道。
“是,我应该猜到了的,可是我不信。”薛鹤说。
“薛鹤,你一开始就知道的。”雀榕笃定道。
薛鹤自嘲道:“冥王大人真是瞒地我好苦。冥王大人是明知我一开始就故意引你入局,区区人界几两金钱,怎么你就上钩了?”
虽心中波涛汹涌,可雀榕还是保持着一副冷静的模样,“做凡人,不就是要贪的吗?”
“没想到,是我自视甚高了,自命不凡,在别人眼里却是一颗棋子。”薛鹤说。
“我并非存心想利用你,与你相遇亦只是机缘巧合。”雀榕低下头,说起话来有些委屈。
薛鹤想来也是,这本就是自己三番两次招惹人家,如今却要怪罪与他。如何千不该万不该,那也是他的错。他这般咄咄逼人,这是要将他推往何处啊!
薛鹤气不过,却是在生自己的气。
“有些事,如果不问清楚,我心终究不安。”雀榕抬起眼,望着那双血淋淋的眼眸处,心中竟有些难过,“薛鹤,阴眼乃你命门,挖去阴眼就是要了你的命,为何还要交出来?”
薛鹤倒是回答地很坦然,“我这条小命,早就是戴罪之身。小郎君想要,我便给你。”
“雀榕不想要你的性命。”雀榕说。
薛鹤舒了口气,缓缓道:“可是,冥王大人想要。你是冥王,你要的,我一定会给你。”
天上云,海上月,只要你想要,万水千山,赴汤蹈火,我一定取来给你。
那高高在上的冥王啊,再也绷不住了。那渗着血迹的云幕遮,底下该是如何残忍的面貌?他走上前去想伸手去摸,那云幕遮上渗透的血迹令他看得浑身都发颤,“疼吗?”
“不疼。”感觉到薛鹤伸手过去,借着微弱的感觉摸上了他的脸,他的小郎君眉头都皱起来了,若是让他瞧见,他定要心疼死了。
“当真不疼?”雀榕抬起手,咬着牙蹑手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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