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_边想》第23章


他不肯和她走,他不愿世人觉得他是畏罪潜逃,他最后被一杯毒酒赐死。
姜晓失去了自己的爱郎,在痛苦绝望中度过了这些年。
她想刺杀严梁辅,想刺杀昏君,想杀了当年参与诬陷林启的每一个人!可长安城戒备森严,严相更是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报仇。
她尝试多年,就在快要放弃,一片绝望时,厉渊出现了。
她观察多时,才确认对方就是当年那个厉渊,狼相严梁辅的恶虎义子。
“姑娘,别被他蛊惑了!”忠伯抬手在杨庭萱胳膊上划了一道,立时鲜血溢出,染红了衣袖,“他不肯选,便两个都杀了。”
姜晓从记忆中回神,表情再度冷硬下来。
“我看他是两个都不想要了,不如都杀了。”说罢扬起手就要刺向谢卿的颈项。
谢卿眼睫颤动,双眸微微睁大,脸上满是惧色。他感到死亡越来越近,视线中厉渊那总是严肃冷漠的面容终于在此时破开一个口子,从里面露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可惜情况太复杂,叫他不知道这点慌张是为他,还是为杨庭萱流露的。
“我选!”厉渊咬着牙,被迫妥协。
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杨庭萱。
厉渊目光停在谢卿脸上,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格外久,也格外的复杂。谢卿说不清自己是不是从中看到了愧疚、怜悯或者冷酷,只知道在对方毫不犹豫移开视线那一刹那,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差点膝盖一软倒到地上。
“……姐,姐夫?”他声音都在颤抖,眼眶逐渐转红,可仍旧无法阻止厉渊做出选择。
“我选他。”厉渊将刀尖指向杨庭萱,声音很平,很稳。
姜晓大笑起来,笑得匕首不住颤动,在谢卿脖颈上割出更多道血口。
“看来还是朋友更重要。”她仿佛已经癫狂,“忠伯,将人放了。”
忠伯很听她的话,闻言收回匕首,一脚将杨庭萱踹了出去。
杨庭萱往前跌了几步,捂着胳膊跑到了厉渊身旁。
谢卿本以为厉渊会拉着小白脸转身就跑,把他丢给这两个疯子。结果厉渊一动没动,又看回了他。
“九郎,若今日你因我而死,我自会去黄泉亲自向你和你姐姐赔罪。”
谢卿吓得胆都快破了,抖着声音骂道:“屁!谁,谁稀罕你赔罪了!”
赔什么罪?不死不行吗?他还没看着馨儿长大呢,怎么能死呢?
他就知道在厉渊心目中小白脸要比自己重要!他连馨儿都不要了,就为了陪小白脸去安南,如今又怎么会舍小白脸选他呢?
他们又不是真的……真的姘头关系。厉渊巴不得他摆脱他这个累赘吧?
想着想着,谢卿没忍住落下两行泪来,瞧着更是可怜巴巴,叫杨庭萱都忍不住上前了半步。
他捂住伤处刚要开口,在他身前的厉渊忽然缓缓单膝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神明天子,下跪父母长辈,厉渊这一跪,着实叫在场众人吃了一惊。
他以刀支地,凝视着姜晓道:“林夫人,我愿用我自己这条命来换九郎,望你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他选杨庭萱,但用自己换谢卿。
姜晓沉默片刻,忽地讥讽地笑了笑,五指如爪掐住谢卿后颈:“你以为我只是要你死吗?不,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命,我还要你痛。你要记住,今天他是为你而死的!”
正当她要施力扭断谢卿颈骨时,有四件事同时发生。
谢卿眼角落下一滴透明的泪珠,映照出对面杨庭萱与厉渊二人的模样。
杨庭萱惊惧地向前伸出了手:“不要!”
厉渊眼眸一利,拔刀飞身向姜晓冲去。
哥舒柔如鬼魅一般,手持斩马刀出现在忠伯背后,以斩破千军之势从头劈下。
第十九章 
哥舒柔万万没想到自己就是去买了个包子,离开也不如何久,这三人竟然就遭了敌。
她抖开长刀上的暗红裹布,将包子包进布里挂到树上,趁着一阵微风,无声无息跃到了姜晓他们头顶的一棵大树上。
她蹲在那里,看到忠伯划了杨庭萱一道,眉毛一下子蹙了起来。
这贼老道,把人划坏了她怎么带回去交差?
她刚要跳,厉渊却往她这边递了一眼。
这一眼,叫哥舒柔又蹲了回去,以寻找更恰当的时机。
等了一阵儿,等到了厉渊下跪,惊得她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能跪得这么干脆利落,是条汉子!
哥舒柔心里评价着厉渊这一跪,从树杈上站起身,松了松筋骨。
等到厉渊拔地而起,冲向姜晓时,她知道自己要等的时机来了,从树上一跃而下,瞄准了忠伯的天灵盖就是一刀劈下。
可惜被躲过了。
巨大沉重的斩马刀斩在忠伯原先站立的地方,劈下一道深深的刻痕,宛若沟渠。
姜晓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一惊,不等她多想,厉渊的刀也近了。
她一手揪着谢卿后领,一手扬起匕首抵挡。雁翅刀雪亮的刀身映出她的身影,短兵相接,一瞬间爆出激烈的火花。
厉渊有猛虎之力,一刀下去,姜晓虎口迸裂,手上的匕首几乎要握不住。她硬抗着接了几招,连连后退。
哥舒柔与厉渊都是武功一等一的高手,正面迎击姜晓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知道今日必有取舍,一咬牙,将手里谢卿推向厉渊,回首一鞭抽向哥舒柔,替忠伯缓了口气。
“走!”她掠过去,架住对方臂膀。
“姑娘……”忠伯抚着喘得闷痛的胸膛,语气又愧又不甘。
姜晓比他好不到哪去,等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手刃仇人,临到头还是失败了,再来不知道要等多久。
“来日方长。”语毕她提起轻功,携着忠伯遁逃而去。
谢卿扑到厉渊怀里时,还在默默流泪。
厉渊选了杨庭萱没有选自己,让他伤心的一时根本止不住泪。
“你没选我……”他抓着厉渊前襟,呜呜咽咽哭着,“我差点就死了。”
杨庭萱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脸有些白,受伤是一部分,尴尬是另一部分。
他错开视线,看到哥舒柔正要往道观外走去,以为她是要去追人。
“哥舒姑娘,穷寇莫追!”他叫住对方。
哥舒柔掏了掏耳朵,纳闷道:“什么?”
她虽然自小学汉话识汉字,但老实说诗书读的不多,有时候还没谢卿脑子转的快。
杨庭萱解释道:“那两个人,让他们走吧,你一个人追不太好,以防有诈……”
哥舒柔明白了:“嗨,我以为你说什么!我是要去拿包子,你想哪儿去了。”她看了眼对方胳膊,又瞟了眼厉渊他们,道,“你跟我一道来吧。”
杨庭萱跟着她出了门,到了离道观不远的一棵树下,哥舒柔解下挂在树上的包袱,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杨庭萱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坐下了。
哥舒柔从怀里摸啊摸的摸出个瓷瓶,冲他努了努嘴道:“脱衣服。”
杨庭萱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得惊天动地,惨白的面色都给他咳出了一点血色。
“这,男女……”
哥舒柔打断他:“闭嘴。”
杨庭萱立马关上嘴不说话了。
“脱!”哥舒柔下令。
杨庭萱浑身一颤,没法子,只得屈服于这女霸王淫威之下,抖抖索索解下了自己染血的外衫。
哥舒柔满意一笑,替他上起药来。
“谢九郎和他家姐夫……”哥舒柔找不准那个词,“是不是不简单?”
杨庭萱不只是痛的还是吓得,瑟缩了下:“姑娘何意?”
哥舒柔视线瞟一眼观里,看到隐隐两个身影紧紧相贴在一起。
她说:“我和我师父都不会那样撒娇,你会吗?”
杨庭萱自然也不会,他从记事起就不再撒娇了,更不要说像谢卿那样哭闹。
世间对女子诸多要求,多男儿又何尝不是?
不能哭,不能撒娇,不能示弱,一旦做了这些事情,就仿佛不再是个“男人”,免不了要被人非议耻笑。
“能直白表达心中所思所想,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望着门里的身影,他语气不无羡慕道。
“是不是因为你讨厌我,才不选我的?”谢卿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在厉渊胸口,声音又闷又哑。
厉渊一只手倒提着刀,另一只手在掀还是放这两个动作间犹疑。
“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丢下我……”
厉渊感到胸膛湿热一片,也不知是因为谢卿的呼吸还是眼泪。
他的手最终还是落下了,却不是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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