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夫》第58章


她按键盘,“上个月因为你我没有去大学同学的聚会,这是巧合吗?”想了想,删了重写,“我认识了你四年,相信了你,结果呢?”读了好几遍,还是删掉。
她正犹豫着,他又发过来一条短信:“海利,我们毕竟有过一段真挚的感情,我不想看你误入歧途。”
读到这里,海利只觉得好笑。这个人是有多自信呢?当初海利自己提出分手,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还留恋不舍。而且,她就不可能找到更好的人了?
前面开车的孔柏裕忽然开口问道:“笑什么呢?收到笑话的短信吗?读出来我听听。”
海利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笑了出来。她摇摇头,说没什么,手下已经把季学程的号码彻底删掉了。
腿上的安嘉翻了个身,海利替他摆了个舒服的位置,抬头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前男友?”
孔柏裕通过后视镜对她微微笑:“你床头放着你们两个人的合影,而且你自己没看见,刚撞见他们的时候你脸色有多难看。”
海利恍然大悟,她床头竟然还放着这样的东西,回去就要扔掉。她对孔柏裕感激地笑笑,忽然挤眉弄眼地问:“你最后请他们吃饭,其实是想寒碜他们吧?”
孔柏裕失笑:“不是。如果是,我会说实话,那家餐厅其实是我开的。”
“那为什么?”
孔柏裕看了后视镜里的她一眼:“我对打压他们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让你看清楚他真实样子,真正地放下。”
海利一愣,他说的没错,如果没这么一出,季学程不会发这样两条短信,她不会认识地这么清楚。那她的手机永远存着一个没用的号码,她的床头永远放着一张过去的合影。
海利真诚地说:“谢谢。”
孔柏裕没有看她,若无其事地说:“不用谢我,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他们正说话,车正好开进了一楼的车库里,海利还在想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孔柏裕已经打开后面的车门,抱着睡熟的安嘉上了楼。
海利怔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如梦初醒,下了车追了上去。公寓的房门大开着,海利终于在厨房找到了孔柏裕。她面对他的背影,低声问道:“那你刚才说可以做我的亲人,也是认真的吗?”
孔柏裕手上的动作一滞,慢慢转过身来,侧脸的剪影浸在黄晕灯光里,一切好像在梦里一样。
他上前一步,微微俯视着她,眼中浓浓的黑色深得好像要溢出来,又好像要把她拉进去:“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轻轻地说出来,在海利听来却是最好听的话。她二十几年的人生,无论是养父母、季学程,甚至是安嘉,他们没有义务、也从来没有人做过这样的承诺。
如此动人。
她当即哭了出来,明明这太不争气,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海利心里百般滋味,只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她等了二十多年,从此人生不再遗憾。
她抬手想把眼泪擦掉,半路上却被截住,她一愣,孔柏裕正轻轻拉着她的手。海利茫然地看着他过分接近的脸,只觉得他眼中忽然又多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瞬间燃烧起来。
有什么东西一直被她忽略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冰凉又颤抖的吻落在她眼睛上,吻掉了她的眼泪——
直到肌肤的真实触感传来,两个人才如梦初醒,海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孔柏裕眼中炽热的感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抑制的痛楚。
海利怔怔地仰头看他,孔柏裕蓦地松开她,根本不敢看她。两人僵持许久,孔柏裕沙哑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就逃了出去。
第50章五十章
海龙宫里的门卫是只老乌龟,负责开门、关门、扫地已经好几千年。大门从石头换成汉白玉再换成全自动伸缩门,做侍卫的虾兵蟹将死了一拨再来一拨,连主人也不再是海龙王了,这个老乌龟却没变过,他反而成了这座龙宫最古老的活动化石。
这天他和平常一样去巡逻,回来正和换班的侍卫唠嗑,两人正说到最近又多出来了许多人类钻井设备,老乌龟却远远地瞧见海面飘来一团飘渺的绿色光芒。老乌龟伸长了脖子,眯着眼望了半天,那团绿色越来越近,简直如黑云压顶。老乌龟越瞧越觉得眼熟,正冥思苦想着,背后传来一阵盔甲碰撞的声响。他慢悠悠扭头看去,大门的侍卫早已哆嗦着跪成了一大片。
老乌龟终于想起来了——那可不是别人,正是龙宫新主人金翅大鹏鸟的亲哥哥孔雀大明王。
侍卫们惊悚不已,凤凰家两位大神,一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个笑里藏刀喜怒无常,皆不是好惹的主。两人口碑一样地差,好在老死不相往来,不必担心他们狼狈为奸。
自从几百年前大鹏鸟一家定居在海底后,连乔迁之喜孔雀都不曾到访过,倒是二十年前大鹏女儿的满月酒他亲自祝贺。最令人惊奇的是,孔雀竟然带了位女伴来,而且还是个凡人。这条八卦在仙界流传多少年仍然是官网的头条,有人猜测此女不是凡人,却发现她早已投胎转世,个中原因实在令人费解。
谈一谈笑一笑,那个女子的转世已经长大成人。哮天犬的崽子们拍到两人同居,竟然还带着一个孩童。于是,仙界的八卦周刊加印了。
孔雀明王的行为永远偏离所有的可能性十万八千里,连海龙宫里的虾兵蟹将闲时也在猜测,他们新主人的亲哥哥究竟还能做出何等惊世之举。海底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谁知道仰头一看,绯闻男主角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虾兵蟹将跪下行礼之时,心里的钦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般,只差高喊孔雀明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头顶那团绿色光芒飞奔而过,只留给虾子们一个背影。虾兵蟹将们紧跟着转过180度,为孔雀明王风姿绰约而深深倾倒。只有老乌龟面容不改,脊背挺得笔直动也不动。侍卫们深感老乌龟不愧见过世面,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岂料一个好事者上前轻推了一下,那老乌龟却笔直地倒了下去,龟壳晃了好几圈,原来他已经吓得背过去了。
孔柏裕匆忙冲进了龙宫里,连脚步都是虚的,周围一切都感知不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折磨着他——他竟然又做出了这样……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他怔忡地往前走着,只觉得再多走一步都要支持不住。头顶上高高的屋顶像是要压下来,他近乎要喘不过气……
旁边忽然横出一只手拦了他一把,孔柏裕周身的力气泄了一干二净,竟扶着那只手臂倒了下去。
金鹏连忙搀着他就势坐下:“怎么了这是?”
孔柏裕一言不发地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茫然无神,金鹏和他认识了十几万年,只见他插科打诨调戏他人,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金鹏勉力将他扶正,仔细打量了他一遍,好在没受伤,暗暗松了一口气。联想起前一阵子朝阳提起过孔柏裕来过,心里明白了两三分,说到底终归是情伤人最深,纵使是最远古时期的大神也不能避免。
金鹏默默坐到孔柏裕身边,良久开口问道:“她不愿意原谅你吗?”
孔柏裕怔怔地盯着前方,眼睛眨也不眨,忽然轻笑一声,叹气说:“我哪里配得到原谅?我早就不奢望了。很多年前我就告诉自己,她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求。”
金鹏闻言皱起了眉,刚要张口想了想又闭上了,只说:“那你这样是为什么?”
“我们总说人贪得无厌,我又何尝不是?比起从前相隔千万里,现在我和她已是同在屋檐下,可我却还是想要更多。有的时候夜里醒过来,习惯性地去找她,却先骂自己一顿。都把她害成这样,怎么还去找她?”
金鹏想了想,安慰他说:“当年的事情几番周折,也不全是你的错。”
“就算不是,我又该怎么办呢?”孔柏裕捂上眼睛,“我想求她原谅,却根本不敢,我也不配。”
金鹏终于忍不住:“听朝阳说你之前来找过我,我不在,她就和你聊了很久。她不是都说了,过去已然是过去。虽然仇恨难以忘记,但凡有诚心,总有机会重头来过的。”
孔柏裕闻言无动于衷,好久蓦地笑了一声:“我们同是一母所生,性情却是大相径庭。我真是羡慕你,我永远都不敢去尝试。眼下这样虽然痛苦,可总比永远失去她、让她知道真相之后恨我好。”
金鹏叹气:“你这样又是何苦?不敢说、不敢做,凡人只有几十年的生命,机会稍纵即逝,你自己好好把握才行。”
孔柏裕一言不发,金鹏皱了皱眉,忽然想起另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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