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夫》第59章


孔柏裕一言不发,金鹏皱了皱眉,忽然想起另一种可能性:“你不会是想要生生世世都守着她吧?”
孔柏裕笑:“果真那样,是我之幸,不是吗?”
金鹏无言,早前就觉得孔雀为了那个女人已经有些走火入魔,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多的心魔作祟,以致今天会有这种想法。
想爱而怕被恨,想说而怕结果。金鹏叹气,比起自己当年,他的心结还要重。
孔柏裕站起来,低头说:“跟弟妹说声好。”金鹏仰头看他:“你不留下吃饭吗?”孔柏裕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他打开门,门外的侍卫们见他出来又跪了一地。孔柏裕叹了口气,只觉得累,使了个法转眼便到了家。
夜已经深了,他的肩膀上又沾了些水,他施法弄干了衣服才进门。客厅里亮着小灯,鹅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一小圈,正好让他看清楚脚下的路。他换了鞋子正要回房间,忽然觉得不对劲,退后两步走进沙发,那躺着的瘦小身躯一下子跳入他眼帘——
他十几万年来几乎没有流过眼泪,可这时候却是瞬间红了眼眶——他值得她等吗?又或者当她知道了真相,她还愿意为他在深夜的时候亮一盏灯吗?
他站在原地怔怔盯着她单薄的背影,海利原本睡得就浅,有人挡住了光,她揉着眼睛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背光的孔柏裕。
他身形高大,影子却极是寂寥。不知是不是错觉,尽管看不清楚,可海利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痛楚。
她对他笑了笑:“回来了?饿不饿?我去给你下碗面。”
她说着便下了沙发,谁知腿蜷缩了太久,膝盖以下全都麻了,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摔倒。孔柏裕连忙过来扶着她坐下,满脸心疼:“以后回来晚你就别等我了,我一个大男人难道不会照顾自己吗?”
海利睁大了眼睛看他:“你没说回不回来……”
孔柏裕看着她的眼睛:“以后,我会打电话回来的。”说完松开手就要走。海利看他转身的样子那么决绝,好像一点留恋都没有,忽然生出一种绝望和无力的勇气,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孔柏裕整个身体一僵,心里涌起千万个念头,他用尽了所有力气转过头,低头凝视黑暗中她的脸。她容貌不算特别出众,可在他眼里,每一寸都藏满了温柔,每一寸都让他深深膜拜。
这是他爱了二十四年的人,这是他将会爱到永生的人。
海利仰着脸,连眼睛都不敢眨,深怕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我不是要限制你,我只是……”
他心中悲恸,如果她知道真相,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按照她的性格,他永生永世都再也见不到她。可因为这种种误会,她居然还生怕给自己惹麻烦。
他想和她说出所有的真话,想说这二十多年来自己有多想她,想吻遍她的每一根手指,可是他不敢,他真的不敢。
沈苑说过,永生永世,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再生的海利天生残疾,所以总是小心翼翼,总是习惯性地把自己缩在了最角落里。前世那近乎飞扬跋扈的性格已经不见了,可让他痴迷的倔强与勇敢一点都没有变。季学程对她好,她会死心塌地地对他,什么都只为他想;可他先一步背叛了她,海利就毫不犹豫地分手,连一丝留恋都没有。
他真是羡慕她这样的勇敢与无畏——他拥有的这样少又这样多,他固执地守着生怕失去一分一毫。
他只是笑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说过把你当成家人,晚归的时候向家人汇报行踪不是很应该的事情吗?”
他说得这样坦然,眼底如同最清澈的湖水,海利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在他眼中的影子。下午那个吻带来的所有悸动如同泡沫,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有些东西仅仅自己希望是不够的,说到底,是她奢望罢了。
海利抿着嘴对他笑:“我知道了,你早点睡,我也睡了。”
第51章五十一章
新婚第二天起来就要记账,中国人遇到红白事都要凑个份子,一分一毫都要记得清清楚楚,将来是要还的。这人一千,那人八百,密密麻麻的零,偶尔还有个小数点,白晓写得眼睛都花了,索性抱着被子重新赖回了床上。回头看见安嘉正好端着早饭进来,她远远地朝他伸出手:“赶紧来救救我吧,记账这事情闹得我头都疼了。”
“怎么了怎么了?”安嘉连忙把托盘放下,一眼就看见摊了一床的拆散红包,还有人见人爱的人民币。安嘉立刻明白了,连着被子把白晓抱起来晃啊晃,还不忘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这不就是图个热闹嘛!咱们眼下记清楚了,将来才好清楚还回去,这样才不吃亏!”
白晓嘟着嘴,把笔丢给他:“要记你来记,这数字我看了头晕。”
安嘉讨好地抱了抱她:“我亲爱的老婆赶紧吃饭去吧,别饿坏了。”他抹上袖子,对着红包夸张地瞪大了眼:“尔等鼠辈,让我来收拾你们!”
白晓嗤嗤笑了出来,从餐桌上挑了一只紫薯剥来吃,盘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安嘉记账。他做事一项仔细,先拆开红包细细地数两遍,再摸清楚有没有假钱。白晓拆完了红包就扔到一边去了,可他不是,他把红包摆好,还用笔认真地写上名字和数目,好再次核对。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当初就是迷恋他身上那种沉稳的气质。这个社会所有人都在比快,空气中洋溢着浮躁的气息,只有他能让她有安定下来的欲望。她或许和所有女人一样有着虚荣的本质,但是安嘉,安嘉让她心甘情愿放下Gucci的皮包,转身挎上菜篮。
安嘉整理好纸币上的褶皱,无意间就看见她那副花痴的样子。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白晓从最初就足够坚持,让他即使没有多少安全感,也愿意牵她的手。
新婚之后的第一天清晨,妻子的明媚笑容让他更加坚信了他们会幸福地走到最后的念头。
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白晓冲他做个鬼脸,从被子下面抽出一个红包,吓了一跳:“这么厚?谁的呀?连名字都没有。”
安嘉闻言凑过去,奇怪地“咦”了一声,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默不作声地转过脸去,脸上的神情混合了了然、庆幸甚至还有一丝厌恶。白晓将他的神情都瞧在眼里,心想难道这个厚厚的红包竟然暗藏了什么玄机?
她动手拆了开来,果然厚厚的一沓,满目都是钱币特有的红色。白晓暗中心惊,送这个红包的人出手真是阔绰,却不留姓名,真是奇怪。
白晓递了过去,安嘉默默接在手里,在那个瞬间陷入了沉思。白晓安静地等着,只听安嘉叹了一口气,放下那个红包,手指敲了两下,说道:“这是我舅舅送的。”
白晓一怔,隐约想起了一些事情。
安嘉自幼失去了父母,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相依为命。白晓见过安海利几次,是个美丽贤淑的女人。长姐如母,安嘉对这个姐姐可以说是尊敬至极,连谈及她时的语气都充满了崇拜与敬意。白晓能够想象,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二十出头正是最好的年纪,却带上了一个只有七岁的奶娃娃。光是这份义无反顾的勇气与责任感,在安嘉心里必定比任何血缘都来得重要。
爱屋及乌,白晓也对这个姐姐充满了敬意与感激。安海利人平和恬静,有着白晓这个年纪不可能有的沉稳与韵味,那是岁月沉积的礼物,比任何姣好活力的容颜更摄人心魄。
唯一让白晓有些费解的是,安海利已经整整四十岁了,却没有结婚,始终单身一人。
安嘉却摇头说:“我姐姐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都在等这个人。”
白晓大大吃了一惊,安嘉的姐姐却在等他的舅舅——
一下子就看出她已经想歪了,安嘉连忙补充说:“我姐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两个人只差了四岁。”
白晓暗暗舒了一口气,她一直认为安海利单身,大多数原因是被安嘉所累,从来没有想到有这样一层。
“我只知道你有个不来往的舅舅,却从来没见过他。”
安嘉面色沉郁:“我也很多年不和他来往了,虽然他资助我们生活、供我上学,我很感激他。可一想到姐姐为了他浪费了一辈子,就觉得隔了一层。”
白晓还没有从“乱伦”的震惊中缓过来,对他说的话有些心不在焉。安嘉瞧她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其实即便是他,当年知道安海利心思的时候,也有些转不过来。直到他渐渐长大,直到他认识了白晓,才明白感情是两厢情愿。无数的婚姻都是将就,将就的一对,将就的一辈子。遇到一个倾心相爱的人多不容易,相比之下,什么都微不足道了。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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