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震撼》第59章


汉武帝接到南越王赵兴请求内属的上书,非常高兴,立即按汉朝之例,给越相吕嘉颁发银印,并赐给内史、中尉、太傅等南越高级官吏印章,其余的官吏由南越国自行备印。此举意味着南越王国高级官员由中央朝廷直接对其进行任命。汉武帝明令废除南越野蛮的黔鼻刑罚等,推行汉朝法律,改其旧俗,同内诸侯。同时还命令使者全部留镇番禺,力求南越局势平稳。这道诏令预示着南越国将由一个独立自主的王国,变成汉廷真正的内属国了。摆太后和赵兴接旨后,喜不自禁,立即整理行装,准备人朝晋见天子谢恩。
赵兴母子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国内众臣的震怒,作为三朝承相的吕嘉更是愤恨不已。于是,赵兴母子同以垂相吕嘉为首的两个政治集团的矛盾变得尖锐起来。
吕嘉,从历史留下的点滴记载看,为越人。清代梁廷析的《南越五主传》中引用了已失传的《粤记》一书,说吕嘉“本越人之雄,佗因越人所服而相之,而南越以治”。吕嘉颇有政治才能,又很得越人的信服,赵氏王室需要他来和辑百越。赵氏王室的重用使得吕嘉感激涕零,他死心塌地为南越王国着想,备受赵氏王室的赏识。
南越国作为一个独立的割据王国,对汉称臣实际上是一种效仿周代的诸侯对于周天子似的称臣,也可以说是一种应付强敌的权宜之计。而在政治、军事、经济等各个方而,南越国是完全自主的。南越垂相的设置,则不同于同期汉朝各诸侯国的承相是由中央王朝委派,“不得与国政,辅王而已”。南越国的承相是由南越王直接任命,其实际职能应该与西汉中央王朝的垂相一样,能直接参与处理军国大事,掌有重权。自从吕嘉坐上南越承相位置之后,除赵佗时代不算,从南越的文王赵胡、明王婴齐,直至四主赵兴,在长达20多年的时间内,南越的垂相再未易人,由此可见南越的相权在吕嘉手中己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到南越王赵兴时,吕嘉已经“年长矣,相三王,宗族官贵为长吏七十余人,男尽尚王女,女尽嫁王子弟宗室,及苍梧秦王有连。其居国中甚重,粤人信之,多为耳目者,得众心愈于王”。吕嘉不但在朝内擅权,在外又与拥有重权的南越藩王相勾结,造成内外呼应的椅角之势,这就更加强了他在南越国中的特殊地位。从史料看,吕氏家族中除了吕嘉任尽相外,还有吕嘉的弟弟为南越的“将”,即掌握着兵权。吕氏家族70多人都在朝中为官,吕嘉本人及其家族不但培养了一批亲信与部属,还博得了越族贵族的支持和南越国的中下层—广大越族百姓的信任。在以越人为主的南越国,吕嘉博得了越人,实际上也就掌握了南越国的权力。事实上,南越国自赵胡开始,便再未出现过像赵佗那样的“一代雄主”,不但如此,还颇有一代不如一代的味道,这一代又一代国王,只懂得吃喝玩乐,作威作福,面对这位三朝重臣,除了尽力去拉拢他,寻求支持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正是置于这样一种状况,才使吕嘉长期为相,并造成了擅权专制的局面,这种局面对南越国特别是赵兴母子显然是不利的。
且说正在整治行装准备赶赴长安的缪太后,通过耳目了解到,以吕嘉为首的一批朝臣反对内属的呼声越来越高,只是不肯当面谏阻,只将满腔怒火压在心中,以待时机总爆发。吕嘉也采取了暗中对抗的办法,称年老体衰,疾病在身而不上朝,也不与暂未离开南越的仅使者见面,软磨硬抗,以俊时机。种种迹象无不表明,欲除内属之患,必须首先除掉垂相吕嘉。于是,在摆太后心中,一个刻毒的念头涌现出来。她向赵兴说道:“今垂相称病不朝,吾看他反内属之心不死,或许他要发动叛乱,不若早下决心除之。”
赵兴叹道:“母后,不可!垂相忠心辅佐,南越不可无垂相之助,待吾慢慢说服他,只要他回心转意,满朝文武会人心所向的。”
缪太后见赵兴仍恋恋不舍垂相吕嘉,遂私下与汉使者勾通,以求彻底解决垂相吕嘉等反对内属汉廷之事。汉使者早就对昌嘉的态度和做法极为不满,于是,经过一番密谋后,终于想出了一条置承相吕嘉及一切反对南越国内属的群臣于死地的计划,这个计划是:由谬太后在宫中设宴,宴请汉使者及众大臣赴宴,借此机会,杀死吕嘉。
一切按计划进行。在宴席上,汉使朝东坐西,南越王赵兴和摆太后南北对坐,吕嘉与众大臣则面西而坐,当宴会开始后,缪太后借酒对吕嘉说:“南越国内属是利国的事情,皿相总是不赞成,不知是何居心?”她想用这番话来激怒吕嘉,也激怒汉使,并借汉使之手杀掉吕嘉。由于吕嘉之弟是将军,带领士兵守在宫外,前来参加宴会的汉使安国少季等一时犹豫不决,未敢动手。吕嘉见情势不妙,立即起身离席出宫,太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竟亲自操起长矛欲投掷吕嘉,南越王赵兴发现后,立即向前阻拦,使长矛未能投出。一场太后精心策划的南越宫廷“鸿门宴”就这样流产了。
吕嘉在其弟保护下,安全回到家中,一直托病不朝,私下却与其弟密谋发动政变。吕嘉知道赵兴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几个月没有采取行动。摆太后一直想着早日铲除吕嘉,却总未找到合适的人选和机会。
此时的南越上层已是杀气腾腾,危机四伏,整个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汉武帝获知这一信息后,一面怪罪安国少季等汉使怯弱无决断,同时认为,南越王赵兴和太后已经归汉,只有承相吕嘉犯上作乱。不必兴师动众,决定派庄参率2000人出使南越,即可解决吕嘉的间题。但庄参认为:若汉以友好姿态去的话,仅几人就够了,如果是准备去动武,区区2000人无济于事。汉武帝听罢极为气愤,盛怒之下罢了庄参。其时,郊壮士故济北相韩千秋觉得这是一个投机和显示自己能力的难得机会,便自告奋勇说:一个小小南越有什么了不起,又有赵王做内应,只是吕嘉一人为害,给我勇士300人,一定斩吕嘉的头颅回报。汉武帝听后龙心大悦,即派韩千秋和谬太后的弟弟摆乐于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四月带2000人前往南越,讨伐吕嘉。自此,拉开了平定南越的序幕。
历史的终结
当韩千秋、谬乐带兵南下的消息传倒南越国后,吕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孤注一掷,公开发动叛乱。在叛乱前,他首先造出舆论,说南越王赵兴太年轻,缪太后是中原人,与汉人有奸情,不顾赵氏社樱,只求汉皇帝的恩宠。又说缪太后以人朝为名,要把先王遗下的珠宝都献给汉帝,以讨好馅媚,还说摆太后到长安后就会把众多的南越随员卖为奴仆,使他们有家不能归。这些虚实结合的宣传鼓动,加重了群臣以及越人对缪太后和赵兴等人的反感,倒戈叛乱之声占据上风,吕嘉见时机成熟,便迅速指挥弟弟带兵杀入王宫,杀死了南越王赵兴、掺太后及安国少季等使者。随后,吕嘉派专入通告苍梧秦王赵光及南越王属下郡县,“为万世虑之意”,起兵杀死赵兴、谬太后和汉使者,并立婴齐越妻所生的长子术阳侯赵建德为南越王。
就在吕嘉发动叛乱,在南越国宫里宫外大肆屠杀之时,韩千秋、摆乐已率2000汉军逾岭进人南越,并攻下了几个边境小邑。吕嘉得知这一情报,心生一计,他命令南越军队徉装不抵抗,并开道给食诱敌进人。韩千秋等不知是计,因此轻敌冒进。当他们进至离番禺还有4O里的地方,吕嘉突发奇兵反击,韩千秋、缪乐兵败被杀,2000名汉卒全军覆没。
吕嘉见南越王赵兴、谬太后及南征汉军相继被杀,有些得意忘形,他将汉使者的凭信—使节包奸,连同一封“好为谩辞谢罪”的信,置于汉越交界的边塞上,又发兵据守南越各个关塞,准备与南下汉军决一死战。
吕嘉的行动,使汉武帝极为震怒,同时也认识到了南越国的实力。他一面抚恤死难者的亲属,一面下达征伐南越国的诏书。为了吸取上次人单势寡的教训,汉武帝下令调遣部分粤人及江淮以南楼船将士十万人,于元鼎五年秋,分兵五路进攻南越。这五路大军的进攻路线分别是:
一路以卫尉路博德为伏波将军,从长沙国境内出桂阳下惶水,从湖南经萌诸岭面人连州一线,再沿江到石门;二路以主爵都尉杨仆为楼船将军,出豫章,下横浦,从江西大庚岭人南雄一线;此两路均取北江而下,直至番禺都城。两路大军共计六万人马,是攻打南越的主力军。
三路、四路以归义侯郑严、田甲为弋船将军和下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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