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传奇》第9章


所有的人这时都傻了,江越是最反应不过来的,自己竟然误杀了下属。敌军骑兵趁势出击,三四个步兵待回过神来,刀已经抹过了脖子。远处还在和白马义从对射的徐行还剩下六个人,急忙指挥着众人掩护江越的方向。于淼见江越还在痴呆状态,当即回身推了江越一把,拣起李楷的盾牌甩过去,大喊:“快走,去村后保护主公,这里守不住了。”又对杨威下令:“马上把他给我拖走,快!”杨威把盾牌塞在江越手上,拉着他就往后面走。幸存的其他几名步兵也跟着后撤,有两人跟了几步,对望了一眼,转身留下来和于淼一同断后。
“哥两个叫什么名字?没想到我于淼上路还有伴儿了。”于淼与另两人背靠背作战。
“都是主公手下军士,何须什么姓名,到时候一起上路,路上慢聊。”
“若此战侥幸活了下来,定与两位畅饮。”
“好。”“行。”周围骑兵又开始新一轮攻击……
徐行等人只顾着掩护他们撤退,原先还在对射的白马义从此时不再受飞来的箭支影响,精准的射击迅速解决了徐行小队这个最大的威胁。在这个晚上,守寨时徐行自己的部下只剩下了最优秀的几人,他全部写进了这次支援的名单,如今是真正的全军覆没。倒下的徐行身中数箭,仰望着天空,微笑着看到天空正逐渐地泛白,一轮旭日从地平线上升。冬天的太阳,没有刺眼的光芒,朝霞为天际抹上一层红晕。徐行只觉得一切都逐渐安静了下来,手上握着的弓还搭着箭,嘴角略微一扬,何其幸运自己能死前欣赏这么美丽的景色。失去知觉的一瞬,弓弦响处,一支箭羽飞向了朝阳……
箭羽落在了刚来到的一人的脚下,扎进了厚实的土地,那人右手持枪,单膝跪地用左手把箭拔起,神情凝重和肃然。此人正是麴义,待身后数千战士赶到,麴义紧握左手的箭支向前一挥,弩手出列单跪平射,一次箭过,身后持盾士兵与持戟士兵发起冲锋,头上是后方弓箭手不间断射出的箭雨。
这支部队把公孙瓒军拦腰截断,从旗帜上公孙瓒认出了是麴义的兵,吓得一身冷汗,急令撤回所有作战的白马义从。先登营的士兵训练一直以野外对抗骑兵制定战术,这个纯骑兵部队作为对手再理想不过了。白马义从都撤往了后方,倒使得先登营作战更加顺畅。此时的张颌仍然陷在阵里与那员小将作战,麴义远远在一个小土丘上看见,急忙带领周围一队人前往营救。
在村后,西园军旧部尽数战死,袁谭还带着几个死士拖住敌军,众谋臣和几员战将护着袁绍退无可退,不断有人负伤中箭。危机时刻一队几百人的人马赶到,为首将领一骑当先力战众骑兵,手下步兵直接前往护卫袁绍。虽然淳于琼来的迟,但来得不算太迟。曾经的西园八校尉酒醒后确有当年之勇,一人独占数十骑游刃有余。
袁绍此时心里惊惶的石头才落了地,扬起手中宝剑,下令:“不用保护我,全军随淳于琼杀敌!”说罢率先冲了出去,审配等人知道此时没他们什么事了,也还是做好了姿态慌忙跟随袁绍冲了几步。
由于两支援军的加入,本来胜券在握的公孙瓒赶到了压力,尤其是对手还是刚刚挫败过白马义从主力的麴义先登营,纵横北疆的白马将军没了放手一搏的勇气。眼前麴义已经带领了几十人向公孙瓒所在位置杀来,势不可挡,其他交战的士兵也有跟随的趋势。于是公孙瓒下令收兵,留下旁边那员还在和张颌作战的小将带领一队人马断后,领着主力白马义从撤退了。麴义杀到,与张颌共同和白马银枪的小将作战,两人合力也战不下他。只是大队已退,在村里废墟中混战的部队已经救不出来了,小将便且战且退,虚刺了张颌一枪勒马而回。麴义觉得此人武艺甚是不俗,看着背影远远喊问:“壮士可否留下姓名?”
“常山赵云是也。”
“赵云……”麴义心里默念,直觉告诉他这人恐怕是今后与公孙瓒军交战时要注意的重要对手。
话说公孙瓒引大军东退,遭遇了北面守住营寨后前来增援的颜良文丑的骑兵队,双方混杀了一阵。公孙瓒担心后方追兵将至,战不多时继续引军东退,文丑、颜良兵少也不知现在的整个战场情况,各自也不敢贸然追击,连忙率众前往主营方向。
硝烟散尽,麴义救下了受伤的张颌,万幸有重甲护身没有生命危险。而张颌手下的大戟士,前后二百一十人参与了防守,只有十几人存活,其中两人还有战斗力。袁绍主营部队几乎全军覆没,连归淳于琼指挥的当年西园军的旧部也都战死了。
撤退到了村里一处断墙后面的杨威这时才出来寻找大部队,向麴义报告了江越受伤的情况。
“这么看来,你们俩是先登营支援过来的二十多人里唯一活着的了。”麴义之前就看过了伤亡报告,一直找不到江越的下落。
“什么?”杨威还不知道于淼和徐行等人也已经阵亡了。
“嗯,在村口一片混乱里,于淼属下认出了他的尸首,而在村里一处掩体后面,发现了我们的弓弩手全死在那里,人数刚好对。”麴义说到这里时很悲痛,这些都是他最精锐的战士:“于淼的死,江越可能一时难以接受,而且他也已经负伤了,他的司马一职我会请主公正式任命的,去告诉他先修养一段时间吧,之后最近的几次战斗都不用参加了。”
“是。”杨威领命回去找还痴痴地坐在断墙后面的江越。只有杨威一个人知道,或许于淼的死江越难以接受,而李楷的死才是他真正所不能接受的事实。杨威斜靠在断墙边,想等着江越再缓上几口气再传达伤亡报告和命令。他才发觉脸上有些温润,抬头看时,已是血色的黎明。
第十章 休养,短暂的安宁
界桥之战是袁绍与公孙瓒为争夺冀州而打的第一次会战,此战中虽然公孙瓒损失了白马义从主力和大将严纲,袁绍在战斗中被敌军主力围困损失大量死士险些丧命,但此次战争终究对双方元气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此战之后,袁绍下令对死命保护他的幸存士兵都升一级军职,对战死者遗孀孤儿进行抚恤,江越是战斗中临时升任的先登营司马一职已是跃升,被正式加以任命,并赠宝弓一把,杨威护送其回邺城养伤。其余诸将论功行赏自不必提,麴义本是新降之将,袁绍不敢委以重任,只是当面称赞有加,许以厚禄,未见军权和职位的提升。麴义当场冷笑离去,惹得众人默默无言。
在江越没有参战的日子里,袁绍与公孙瓒先后又发生了龙凑之战、巨马水之战,双方互有胜负。由于军粮逐步耗尽,董卓也汉献帝之名遣使和解,这场冀州争夺终于结束。从战略上,袁绍坐稳了冀州,有了发展霸业的雄厚资本,是这场争斗真正的赢家。
于淼的家室在麴义率军来到冀州后,也从凉州迁了过来,他的儿子于惑和江越在凉州的儿子一般大。在战争爆发前的日子里,每逢军营休假,江越和于淼都是一同去带着于惑在富庶的邺城游玩,也共同指导着于惑的武艺。于惑的母亲在得知于淼战死的消息后一病不起,这个家庭的接连变故,使得年仅十五岁的于惑就如同他名字一样对整个世界陷入了迷茫。
江越主动派人探得了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活状况,花钱请人照顾于惑母亲的起居,经济上提供援助,于惑母亲却还是在两个月后撒手而去。于是,于惑被江越认为义子,悉心教导。而李楷的家人江越找不到,甚至回想以前从来没问过这个小伙子家事。
在这段修养的时间里,江越变得不爱说话,那把断弦的长弓被他高高挂在了墙上,用来警示自己。李楷之死虽非自己之过,却属自己所做。无论定数也好,还是巧合也罢,江越始终说不服自己放下,就始终说不服自己把弓拿上,于是那把新赠的宝弓也同时挂在了一起。
除了听前方传来的战报,江越每日要么一人独自思索,要么阅读兵书,或者出门透透气,指导一下发奋练武的于惑。
于惑曾经问过:“义父,可曾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为何人所杀?”
江越惭愧,他摇了摇头,还真的不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对于淼最后的记忆,还是他努力推了自己,扔过来地下李楷的盾牌,命令杨威把自己拉向了后方。
“那父亲是在与何人部队作战”于惑追问。
“公孙瓒。”江越想了想,一般的骑兵还是很难杀死于淼的,继续说:“和他的白马义从。”
于惑记下了,更加勤奋地练武。江越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心为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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