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红楼梦》第71章


又受了暑。我虽挨了打,并不觉得疼,只装出个样儿来,哄他们散布与老爷听,你不必认真。”想那宝玉挨了打,岂有不疼的,然话里那一番珍重爱惜之意,竟以将己身抛开。贾环不觉听住了。
屋里那人又抽噎了半日,方道:“你从此可都改了罢。”却是林黛玉的声音。宝玉复又长叹一声,说:“你放心,别说这样话。就算为这些人死了,也是情愿的。”一语未了,只听院外有人说:“二奶奶来了。”未知宝黛二人怎样,贾环先唬了一跳,浑浑噩噩迎出两步。
凤姐儿见了他,也是吃惊,笑道:“环兄弟也是来瞧宝玉的?怎么不进去?”贾环道:“正要进去,嫂子就来了。”两人便联袂而入。
黛玉早已去了,只有宝玉躺在床上,眼睛睁着,见贾环进来,冲他笑了一笑,贾环便将贾政的话说了。凤姐儿便道:“这下放心了,你可觉好些了?想什么吃,叫人往我那里取去。”宝玉应了。一时薛姨妈又来,贾母也打发人来问,几个有年纪有身份的管家媳妇子也来问候。贾环还想与宝玉说几句话,见袭人也忙得了不得,出出入入的,对宝玉也不好,忙悄悄的抽身出去。
才出了院门,就望见小径上薛蟠一身锦衣走来,一手呼着把芭蕉扇子,一手拎了个藤编的提盒,见了他,笑道:“听说宝玉捱了打,我来看看他。这会子不方便,明儿我设一席单请你,有事与你说。”贾环应了,两人别过。
次日上了半日课,便下了学,贾环本拟回家去,却被徒兴拖住了。这小郡王一向随性,一手搭了他肩,兴冲冲地道:“环三,今儿带你认识个人。”贾环为难道:“改日吧,我今天与人有约了。”徒兴便不高兴了,说:“什么要紧的约,你可别想差了,”说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人是二皇子,你也不去么?”贾环只得应下,先说道:“走个过场,我就走的。”又吩咐人道:“去和薛大爷说一声,我随后就到。”徒兴愤愤地嘟囔道:“难道我还留你饭吗?”
两人扳鞍上马,一路出了城,来到徒兴家一处庄子上,庄子内外多了许多人,隐隐戒备。贾环一径随徒兴进去,便见湖边亭上立了个青年男子,只有一个侧面,看不清长相,只能看见他头戴玉冠,身穿华服,负手而立,风姿不凡。
他二人过来,早有侍从低声禀告,那人微侧身,但见一张脸上龙眉凤目,高挺鼻梁,虽无十分秀美,却胜在朗肃大气。他招手唤道:“茂宣来了。”茂宣是徒兴的字。
徒兴快步赶上去,笑道:“殿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贾老三。”还未等二皇子说话,扭头问道:“环三,你观殿下风姿如何?”
两人显见得是关系很好。贾环心里琢磨了一下,拱手诚恳地道:“殿下之风姿,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二皇子一乐,伸手引道:“坐吧。”三人分定坐次,便有一鹅黄衣衫的宫娥捧盘而入,放下三盏香茗,素手轻动间,幽香四溢。
贾环低头道了谢,听那女子细细一声“公子客气了”,娇若乳燕发春声,不由向她脸上看了一看,只见得一张芙蓉脸儿白里透着粉,眉翠唇朱,盈盈动人,大有宝钗情态,眉尖儿若蹙,姿态楚楚,又近似黛玉,不禁冲她笑了笑。
那女子微微一愣,随即也落落大方的回以一笑,眉梢眼角便是一种风情万种,极细微,极勾人。贾环低头看茶盏,暗念一声造孽。
二皇子毫不掩饰对贾环的兴趣,将徒兴撇在一旁,只细细的问贾环平日功课、家学族传,贾环揣度着一一答了,态度恭谨。徒兴倚坐在小榻上,自顾自的吃一个冰碗。
那冰碗盛在一只荷叶玛瑙碗里,延伸出去的荷叶边流光溢彩,碎冰上洒了一点青红丝,许多切成块的新鲜果子,细细的核桃碎,点缀得十分可爱。贾环用余光瞥见,不由暗自咽了咽口水。
他这里三心二意,二皇子却觉得与他说话投机,心下先多了几分满意,因两人已交换了表字,便叫着贾环的表字温言道:“尚不知德邻生平之志。”
听了这话,贾环心中微微一动,说道:“济世救民不敢讲,只愿做天子一臣,得尽展胸中所学,上报君恩,下抚黎庶,闲来携家人悠游山水,毕生之愿足矣。”
二皇子听了,微微点头,却岔开话题,转而说起别的事来。贾环也顺着他转了口风,仿佛两人刚才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一般。
不一时贾环起身告辞,二皇子并不留他,只携了他手送他出去,笑道:“今科秋闱,愿你如愿了。”贾环笑道:“承殿下吉言了。殿下送到这里,已经足感盛情了,再送下去,可就让人惶恐啦,请回吧。”二皇子依言停步,仍拉了他的手,道:“若得中,我还有事用你呢。”贾环唯唯应下,上马走了。
待二皇子回返,徒兴已经净了手,正拿布巾擦脸,一双眼睛看着他:“如何?”他慢而坚定的说:“可以一用。”
第63章 。63
徒兴便露齿一笑; 他自小与二皇子厮混在一处; 早已熟不拘礼,只道:“贾三虽是庶子,我冷眼瞧着; 却是贾家合族头一个俊才呢。”
“确实不是俗人; 谈吐有度; 不卑不亢; ”二皇子点评了一句; 负着手走了两步,站定,蹙眉道; “就怕他太有主意!”
“嗐,二哥就是瞎操心!”徒兴拨了拨冠上的缨子; 眼角往下一撇,“不牢靠的人; 弟弟也不会引见给你了。实说罢!贾三这人向来不以宗族为念,我认得他好几年; 他的心事虽未明说,我尽知道的。他常说自家如今无显宦高官; 所凭者不过一点祖宗余荫,偏偏上下骄恣惯了; 对自身处境一些儿不晓; 长此以往; 必是取祸之道。二哥听听; 这主意正是不正?”
“若勋贵都能做此想,皇父也不必终日为他们头疼了。”二皇子听了,既笑且叹。
还不是太上皇闹的?如今那些不像话的,大半倒是太上皇的旧臣。太上皇性子宽厚,才纵得他们越发不像话。皇伯父性子刻厉,哪里看得惯这个,偏偏太上皇尚在,皇伯父要孝名,倒不好做得太过分。
纨绔子弟徒小爷心里吐槽了一会儿,半个字不敢露出来,笑着接话道:“皇伯父一身系天下之重,最得保重自己的,何必与那些不长进的东西置气。他们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连我父亲听了,都直说污耳朵呢。”
他说话中听,二皇子也不禁一笑,想了一想,道:“罢了,既是你给他作保,我总要看你面上。不过出了岔子,我也只问你!”
徒兴早起身垂手应了几个“是”,听他又缓缓道:“若他秋闱中了,便给他运作个官儿,须是得力的,隐秘些。”
*
那边贾环上马,直奔薛蟠的外宅而去。红漆大门掩着,薛蟠的小厮长儿蹲在门口赶虫子,见贾环来了,忙把手里的破蒲扇一扔,殷勤地上来牵马:“您来了,我们大爷等着您呢。”
贾环下马,掸了掸衣摆,伸手从腰里摸出粒碎银子与他:“去,把马牵去喂饱了。”
长儿笑嘻嘻的:“您放心。”
这院子不过两进,转过影壁,树荫下立着个红绫裙子碧罗衫儿的佳人,眉心一点胭脂记,正是香菱。见了贾环,屈膝行礼:“三爷。”
他笑道:“咦,怎么是你在这里?”香菱小声道:“大爷在里头喝闷酒呢,我也不敢很劝。最近大爷心绪坏得很,又恐我们家太太姑娘见了忧心,在家倒发作不得。三爷一向和我们爷好,还望您给他宽解宽解。”
又蹙眉愁道:“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妈妈上了年纪,妹子又年青,也该娶个大奶奶回来把家里的事理一理了。”
这话一出,登时令贾环刮目相看。他回身笑道:“好丫头,你的一片心,他要是辜负了,就真是没福了。”香菱笑道:“三爷说笑了。”贾环不再说话,笑笑进去了。
一掀帘子,满满的酒肉浊气混着香气,令人闻之欲呕。贾环先掩了口鼻,再去看薛蟠,正满脸通红的歪在摇椅上,一手把着支澄碧的长颈玉壶,一手搂着个鬓发歪散的姐儿。见了他,也不动,眼皮耷拉着,似睡非睡。
“先请出去吧,”见是这样,贾环只好撵了那姐儿出去。那姐儿也有了酒,还是一旁伺候的小丫环知机,忙半扶半抱的弄起她来,理了头发衣裳,告辞出去了。
薛蟠冷笑一声,又往嘴里倒酒,透明的酒液从半空中洒落,倒有大半喂了他的衣裳。贾环也不理他,开了门窗,往香炉里倾一盏残茶,见地下散落了许多珍贵香料,便知这两个人又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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