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玉坠》第96章

虽然萧忆试问过他现在的局势，北轩溟都是闭口不谈，让她安心休养。而香影也为告知她。
但萧忆岂是傻子，他们越是这样，说明越是棘手。而棘手的源头，还是来自皇后羽儿。她还记得昏睡醒来之际，听到丞相大人说了皇后所干的事。
这日，想了许久后，她等香影出去办事，叫来守卫的人，让他去请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也是为国操心极了。原本是要告老外出，偏偏这时候出事，面色也不太好。
萧忆问道：“丞相大人，请您务必给我说说眼下是什么局势？”
丞相叹道：“哎，无论溟王爷还是谁出动劝说皇后，皇后娘娘还是坚持不肯拿出诏书。其实，大家都能猜到那诏书的内容。但她这样拿着不放，无法让溟王爷名正言顺登基。所以现在暂时代理国政。可是，皇后娘娘总是拿着诏书上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他。。。。。。”看了看萧忆，有些说不出口。
见他如此，萧忆已知是说北轩溟包庇她，偏偏这回是死棋。
丞相道：“总而言之，皇后娘娘不松开，溟王爷无法登基。这样僵持下去，恐怕这个国家要出现危局了。”
“怎么说？”
“朝中还有些前太子的人，他们正借此机会扰乱朝廷。而皇后那边的人，也跳了出来散布谣言。不知道是谁，将你是鸿飞将军府的人说了出去，还说你和你的姐姐是南宁国的奸细。眼下已经越传越离谱。”
萧忆听着这些，竟然扯到了她的姐姐，实在没法忍了，气得发抖。
丞相急道：“妙简姑娘，你可要放宽心啊，孩子要紧。”
一说到孩子，萧忆这才有所缓和。怪不得这些天北轩溟愈发愁闷。她轻轻将手搭在肚子上，恍然问道：“丞相大人，您说我该怎么办？”
丞相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在于皇后。”
是啊，还是在于皇后。是她揪着诏书不放；是她手底下的大部分人在煽风点火；想必她和她姐姐的身份也是她命人散布出去的。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萧忆无奈地叹息，望着窗外。她已经很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转过身去背对着丞相，思考许久，闭上眼睛毫无声色地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丞相大人，烦请您帮我请皇后来这一趟。”
“你要和皇后娘娘谈？”丞相诧异道。
萧忆的手不由得一握，转而慢慢松开，转过身看向丞相时，已换上笑容，道：“您说过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希望，面谈的时候不要惊动王爷。”
丞相愣在那，此时他看眼前这人，有一种视死如归的错觉。怔怔点头，答应今晚会找个时间带她前来，又与她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想来她见丞相的事被侍卫们告知了北轩溟，见他火急火燎地跑来。没想到却见萧忆在整理被褥，在那伸展四肢，有些讶异。
萧忆笑道：“王爷，你才出去没多久就回来，是不是又想香影姐姐借机嘲笑我一番。”
“她敢！”北轩溟走了过来，招呼她坐下，“丞相都和你说了？”
萧忆点头道：“嗯。这些事，你不好开口与我说，他来说最合适。”见北轩溟面色痛苦地握住她的手，稍顿片刻才到：“王爷，我想求你一件事。”
北轩溟立即道：“不许！”
萧忆笑了笑，道：“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从我刚才进来见你那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你说什么都不许。”
“王爷——”萧忆歪头微笑地看他，北轩溟却撇过头去避开。她只好推开北轩溟的手，将手托着他的脸转过来，盯着他道：“虽然我总是有事求你，现在还是要再求你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答应。”
她抓了北轩溟的手放在肚子上，继续道：“为了我们的孩子。这次，你得听我的。”
瞧着萧忆的样子，北轩溟更是痛苦，他恨不得立即抱住她，然后离开这个破牢笼，离开这个皇宫回到简屋，那个充满欢乐的家。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这么自私。
北轩溟强忍着坚强，看着萧忆不知如何是好，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
萧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感受到爱之深，痛之切的酸楚，主动抱住他，“王爷，这次我得换个地方等你了。”说着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强撑不让自己哭出声。
两人就这样一直抱着，掉出的眼泪都浸入自己的衣袖，谁也没瞧见谁的。
北轩溟被叫去处理事情，已过了很久之后。萧忆的心情也恢复。
夜里，萧忆早早躺下，假装熟睡。香影见着无事，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牢内寂静极了，为有小窗投映的月光，照在地上让萧忆还觉有一丝活的气息。
“哐啷——”铁链的声音响了，有人进来。
萧忆掀开被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见皇后与丞相走了进来，点头示意了一下，并让丞相先出去，要与皇后独谈。
他们二人，隔着一排门桩，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借着牢内的余光，萧忆瞧见皇后更加憔悴了，简直不是用面无血色也能形容的。
萧忆道：“皇后娘娘，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皇后冷冷道：“不，还差最后一步。”
“是！”萧忆很干脆地接口道：“眼下，皇上的基业即将付诸东流，皇后可心疼？”
皇后沉默不语。
萧忆继续道：“我可都听宫女们说，皇上勤政爱民，是一位好皇上。”
似乎皇后不大愿意听这些，“你要是只与我说这，我走了。”
“别走。”萧忆叫道：“我就是想问你，我们两个这样僵持着，到底有何意义？”
皇后坚定道：“很有意义，这是皇上最后予我的嘱托，是我还强撑在这世上的唯一执念。”
萧忆有些不解了，怎么会是皇上要她的命呢？简直不敢相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杀了我是皇上的意思。”
“是！”皇后凑过来，直逼萧忆，狠狠道：“你一定猜不到皇上为何要杀你吧，啊？”
这点刚开始她很猜到，可是后来皇后的所作所为又推翻了她的猜测，所以这是从皇后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太确定。
皇后继续道：“皇上临终前，嘴里一直念叨不能让你成王妃。你知道，永远不能成为王妃的方法，是什么吗？那就是死。只有人死了，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萧忆算是听出来了，这还是皇后的意愿。其实，皇上坚持不让萧忆成为王妃，是害怕将来有一天皇后的事情败露。他这是在保护她啊。
可是，眼前这人，却将此作为活下去的执念，将萧忆逼上绝路，叹道：“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停手？”
皇后笑道：“那当然。”
“好，我认罪。”
皇后一时甚是诧异，她万万没想到，萧忆竟然认罪了，问道：“你说，你认罪？”
萧忆坚定道：“是，只要你肯罢手，我认罪。”
皇后上下打量她，看她是否有什么阴谋。
萧忆道：“当然，让我认罪，我有几个要求你必须要答应。”
皇后冷哼一声，道：“哼，想跟我耍花招，没门。”
萧忆淡然道：“皇后娘娘勿动怒，且听我说完。”见皇后甩袖撇过头，却不出声，这才道：“我一求皇后娘娘能辅佐溟王爷登基，扫清一切障碍，让北轩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二求撤回散布的谣言，还我姐姐还有将军府的清白；三求。。。。。。宽限我的死期。”
“哈，哈哈！真是好笑至极。”皇后听了她的话甚觉可笑，“你早晚都得死，我又为何要答应你。”
萧忆道：“相信皇后娘娘知道溟王爷的脾性。只要我一天不认罪，他便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我的性命。你也说了，我早晚都得死。如此一来，皇后娘娘与溟王爷的相持，只会让旁观者得利，有损国之根基。若皇上泉下有知，何以瞑目？”
她的最后一句，说到皇后心坎里了。她一直被皇上死不瞑目的双眼缠身失眠，日日念及心痛难耐。如今被萧忆一说，更是震慑她的心，道：“好。答应你可以，可你说的宽限总得定一定。他们说你怀了五弟的孩子。想来你不愿早死，是为了这孩子吧？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活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皇后给出的期限正好是萧忆想要求的。她深深鞠了一躬，着实把皇后吓道，警惕道：“你这是做什么？”
萧忆道：“以后孩子还有王爷，就拜托羽儿姐姐了。”
皇后内心泛起波澜，竟然还有人叫她羽儿姐姐。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