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在水一方》第152章


面对萧二小姐的拉拢和善意,她不觉得对方如此做是善意的举动,反而觉得对方是在羞辱她。当时,她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什么话难听便说了什么。
萧家向来是护短的,即便是已出嫁的女儿,也见不得女儿受丝毫委屈。
她与萧二小姐的这番会面,并非私会,对方身边便带着服侍的丫鬟。因此,她出言羞辱萧二小姐的事情竟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自己因爱慕周家大公子的心意也令世人不齿。
她身为赫连家的女儿,此番举止已是有损赫连家的颜面,对于她这样可有可无的存在,家族里自然很快达成了一致的决定,将她驱逐出家门。
她倒也乐于接受。自母亲去世后,这家里早已没有她在意的亲人了,要说有的话,也只有那个才华惊绝的风流堂弟了。
想来,若不是他,她又怎会结识周家大公子?
离开长安那一天,她仿佛重生了。
城里有她爱着的男子,可惜,那人从来不属于她。
她本以为,离开了长安便能远离长安的一切,可是,听闻周家蒙难的消息时,她还是不远千里地赶了回来,却彻底失去了他的消息。
她以为他也是难逃噩运,这辈子再也无法相见。
最后,还是因为她那堂弟的缘故,她再次见到了他。
故人重逢,彼此皆不再是当时模样,却依旧是她心上永难褪色的容颜。
她自诩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早已不会哭泣,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还是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依旧是那样的温和耐心。在她纠缠他的那些年里,他也从未给过她脸色,恁是让她陷进了他的温柔里,从此不可自拔。
她对他的爱,从来都不加掩饰,坦坦荡荡。当时在长安,即便是当着他妻子的面,她也会毫不掩饰地向他示好。而温婉恭顺的萧二小姐,果真如传言中一般,宽容大度,总是带着笑脸与她相处。
那时,她便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好女子,无趣得很。
再重逢,她的烨哥哥已与萧二小姐毫无瓜葛,她心中欢喜,以为从此便可与他在患难中相守。
她,仍旧是迟了一步。
“雪莹,我娶妻了。”
她只觉命运总是在捉弄自己,可自己偏偏奈何不了这般命运。
从他嘴里听了他与他新娶的妻子的一切,她恍然觉得,多年不见,她的烨哥哥似乎变了,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曾经,人们说他与萧二小姐是天作之合,外人都道两人恩爱非常,她也曾这般认为。可,听他说起这些年的遭遇,再谈起他的新娶的妻子,她恍然明白,如今的烨哥哥,才是真性情的烨哥哥,与他口中的妻子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至少,他提起她还未见过的妻子时,目光里满是爱意。
明明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分离,却总是令他牵肠挂肚,甚至茶饭不思的。
及至见了,她又不明白了:这样的女子又如何令烨哥哥在离了她的日子里魂不守舍的?
原以为是温软可人的姑娘,哪知初次见面,竟是闹得十分不愉快。
她真是郁闷至极:烨哥哥新娶的妻子的醋劲可真是大!
曾经的萧二小姐,十分大度地接纳了她;如今的鱼二姑娘,却是万分警惕地提防着她。
原来,这就是烨哥哥当做宝贝一样的妻子啊!
因天气转凉的缘故,赖母在坚持施针半月后,又听从赫连雪莹的医嘱,尝试着每日早晚在园中走动,待赫连雪莹确诊无恙,提出如何休养的法子后,赖冬青也便开始准备启程回沧水镇的事宜了。
而对于赫连雪莹这半月多来的尽职尽责,赖冬青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并亲手雕出了一枚玉髓以作谢礼。
赫连雪莹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赖冬青母子动身那一日,赫连雪莹竟特意送了一趟,直到送出城门,她才与那对母子挥手告别。
而我没想到周炤跟随赫连夏动身的日子竟也推前到了这日!
赖冬青才扶着赖母上了马车,我远远便听见周炤大喊了一声:“大嫂!”
她一路奔至我跟前,猛地抱住了我,竟是低声抽泣起来!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看着随后而至的赫连平与赫连夏,笑着问着周炤:“怎么哭了?你们也来送冬青?”
周炤呜呜地摇了摇头,却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还是赫连平上前道:“三叔昨日收到友人仙逝的消息,也便将日程提前了,临时定在了今日启程。”
我恍然大悟,见周炤抱着我哭着伤心,显然是十分不舍这些亲朋好友。
虽说先前我曾好奇她与赫连平会顺从那所谓的“三年之约”,后来在我接连的追问下,周炤才向我吐露了真相。
原来,自始至终,赫连夏与他们都在一条船上,表面上即便答应赫连垣让周炤随他潜心修行,磨练心性,实则与赫连平暗地里达成了协议。
在周炤跟随他四处云游修行的日子里,他准许两人的会面。
而对于周炤来说,出门游历,好得过整日里闷在家里,甚至还要为儿女之情烦恼。
她答应了这三年之约,实则也是为了给自己三年的时间,最终该如何,也会在这三年里做出选择。
我一向认为周炤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偏偏对赫连平的这段情,她至今也是稀里糊涂的。明明默认了心中的情,却依旧不敢全身心地去接纳投入这段感情。
周炤哭得伤心,赫连雪莹的心情却似十分舒畅,挖苦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哭哭啼啼的,丢死人了!”
被赫连雪莹这番言语相激,周炤果真慢慢止住了哭声,不甘示弱地反驳了一句:“要你管!”
赫连雪莹冷哼一声,却是不经意间对上了赫连夏慈爱的目光,她又颇不自然地扭开了目光。
此时,赖母却是在车厢内轻声催促了一句:“冬青,时候不早了。”
赖冬青应了一声,又对着赫连夏躬身礼貌地问了一句:“道长与周姑娘出城后要去哪里?若顺路,可与我们……”
“冬青!”此时,车厢内又传出赖母有些不喜的呼喊。
赖冬青以为赖母是有事吩咐,对着赫连夏歉意地躬了躬身子,便退到车马旁,恭恭敬敬地问道:“娘,怎么了?”
“与赫连小姐和美珠道谢后,我们便先动身吧。”
赖冬青纵使心中多有疑惑,也不敢忤逆母亲的话,点头后,又上前对我与赫连雪莹道了谢。斟酌片刻,他看了看依旧依偎在我身旁的周炤,目光坦诚地道:“万事保重!”
赖冬青如此客气地与周炤道别,她显然有些吃惊,却是很快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赖老板也一路小心。”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两人间的恩怨隔阂,似乎因着这一笑,而冰释前嫌了。
“酸死了!”原本十分和谐的气氛,被赫连雪莹破坏得干干净净。
周炤恨恨地瞪她一眼,转而对着赫连夏说道:“伯父,走吧!”
赫连夏点了点头,继而看着赫连雪莹,嘱咐道:“雪莹,照顾好自己。”
赫连雪莹极不领情地冷嗤一声,眼珠一转,却是有泪从眼眶缓缓溢出,又很快被她不着痕迹地擦去了。
然,这一切依旧被我看在了眼里。
察觉到我久久注视的目光,赫连雪莹满脸怒气地睨了我一眼,丢下一句“累了”便甩袖离去了。
直到赖冬青与赖母的车马远去,赫连夏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我恍然发现,自赫连夏出现在此后,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赖冬青与车厢在看,因方才忙着安慰周炤,我倒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此时却有些狐疑了。
“平儿,雪莹可有所察觉?”赫连夏从远处收回目光,突然问道。
赫连平愣了片刻,便答道:“堂姊并不知情。”
赫连夏沉重地点了点头,笑道:“此事,你权且当作不知情吧。三叔会处理。”
赫连平显然有些犹豫,却依旧是点头同意了。
我与周炤显然不知晓这两人在打着什么哑谜,然而,我毕竟是外人,何况与赫连夏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自然不敢贸然相问。周炤却是丝毫不顾忌这些,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赫连平一把拉过她,也不顾旁人在场,搂着她的腰,抵着她的额头,满眼柔情地说道:“家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好跟着三叔散散心,想我时便回来看看。”
周炤羞红着脸推开他,气恼万分地嘀咕了一句:“谁会想你!”
随后,她又满腹委屈地向我抱怨了一句:“我哥也不来送送我!”
这两人旁若无人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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