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162章


玉手下探,裙间深处那处蜜穴红肿泥泞,穴边腿根处还有那人留下的秽迹,如今已然干涸成了一片片的白皮,凤姐儿一声轻叹,美目中又流下几滴珠泪,扭身将井边水桶投了下去。
“通”的一声,在静夜里更是响亮,李龙闻声冲进了院子,看到大半身子探过井口的李凤姐,大惊失色道:“妹妹,你别寻短见啊。”
哀怨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将一桶水打了上来,费力地放在井边,拭了拭泪水,强颜道:“我没事,只是想擦擦身子。”
李龙这才放下心来,“妹妹,你也别难过,好在那丁寿拎上裤子还认账,他许诺给你个侧室名分,改日便送来彩礼,娶你过门。”
抽抽鼻子,凤姐儿幽幽道:“先用强占了我身子,再施恩一样娶我,他把女儿家当作什么,我便这般下贱,由得他作践,我——不嫁。”
“妹妹,别再耍小脾气了,如今你已不是黄花闺女,除了嫁他,还能怎么办?”李龙劝解道。
“难道我就不能告他奸污民女,这大明朝总有说理的地方。”凤姐儿赌气道。
李龙苦笑:“不说他现在做了大官,官官相护,就是他手里那块牌子,郤把总说叫”御赐金牌“,代表着当今万岁爷,这世上还有谁能动他。”
凤姐儿紧紧咬着下唇,恨声道:“那我就到庵里去做姑子,反正不能遂了他的意。”
“妹妹……”李龙扑通一声突然跪在了地上。
“哥!”李凤姐大惊,“你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李龙啪啪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哭道:“哥对不起你,害你女孩家抛头露面的被人欺负,又没本事替你报仇,哥该死!该死!”说着李龙跪地下开始磕头。
凤姐儿慌忙跪倒扶住李龙,“哥,你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妹妹担不起啊!”
李龙抽泣道:“哥当初一念之差,得罪了丁家,如今这生意越来越差,还要应付街面上人物,这祖上的老匾怕都要保不住了……”
幽幽一叹,凤姐儿道:“昨日事,今日果,有什么可怨的。”
“可如今这因果倒转了,”李龙兴奋起来:“那丁寿已经许诺,可以给我谋个官身,还说今后丁家的刘伶醉仅供我一家,哥哥当初四处专营,求得不就是这个么,只要,只要你……”
“只要我嫁给他。”李凤姐凄然一笑。
李龙低下了头,“为了咱家祖业,妹妹你……委屈了。”
“告诉他,我答应了。”凤姐儿笑得哀婉凄绝,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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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宅后堂。
丁寿高坐上首,冷面不语。
下首坐着楚楚和杜云娘,相顾茫然。
钱宁和杜星野刚刚将一份醒酒汤灌进了江彬嘴里,江彬摇了摇头,迷瞪看着着众人。
“三哥,酒醒了?”丁寿缓缓走近,将一条热毛巾递给江彬。
抹了把脸,江彬惫懒道:“醒又如何,如今醉了比醒着舒服。”
“没醒就继续醉着,听我们说事。”丁寿来回踱了几步,看着堂上众人,突然开口道:“找你们来就为一件事,我要斗垮车霆!”
第60章 罗织罪名
语惊四座。
江彬酒都被吓醒了:“小郎,你要做甚……”
丁寿挥手止住江彬话头,“三哥无须多言。”转对钱宁道:“钱宁?”
“卑职在。”钱宁躬身行礼。
“你曾在锦衣卫经历司任职,这个车霆的来龙去脉你晓得多少?”
“晓得一些,却是不多。”钱宁陪笑道。
“知道多少说多少。”
钱宁点头称是,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车霆,字震卿,成化辛丑科二甲进士出身,与今礼部侍郎王华同年,内阁谢迁为其房师,其执法甚严,性质直,不拘小节……”
丁寿一手支颐斜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的手指不住敲打着扶手,听得“不拘小节”时,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嘲讽。
钱宁继续说道:“其在平凉知州多有建树,遂迁为陕西布政使司右参政,时任都御史巡抚陕西的杨一清改善西北马政,命其为陕西苑马寺卿,出力颇多,经由兵部刘大夏荐举为副都御史巡抚宣府。”
一篇大论听得丁寿皱眉,原以为车霆只是都察院里的一只虾米,尽管这虾米个头大了点,他也没太当回事,没想到背后还藏着一群大白鲨,礼部、兵部、内阁、还有年初升任三边总制的杨一清,盘根错节,二爷脑袋有点疼。
不只是他,旁边的江彬也瞠目结舌,车巡抚不显山不露水的低调做官,连老婆被人睡了的江彬都不晓得这位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契兄加内姨夫有这么深的背景靠山。
杜星野咳了一声,“大人,这车霆干系太大,还是从长计议为妙,少不得问询下京师刘公公的意思。”
丁寿脸色一沉,不满道:“老杜,你在江湖上也曾是一方之雄,如今办事怎么娘们唧唧,瞻前顾后的。”
杜星野低头不语,心中却暗道:把你小子扔到丘聚手里三天,你要还这么硬气我管你叫爹……
不理杜星野,丁寿转头对钱宁道:“知道的不少,别跟爷说是你记性好。”
“不敢隐瞒大人,听闻要随扈大人到宣府,来之前卑职托了经历司的关系,将有关此地的文牍看了一遍。”钱宁躬身道。
“办得好,有心了。”丁寿点点头。
“谢大人夸赞。”钱宁笑得谦卑。
“老爷,”楚楚忍不住说道:“适才听得钱大人一番话,这车巡抚是一位能员,您何必要为难……”
话未说完,楚楚只觉玉手一紧,转头看去,握住她手腕的杜云娘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丁寿淡淡扫了二女一眼,“好官未必是好人,我为什么想动他你们不必知道,只要晓得他一定要他好看就好。”
楚楚还要再劝,杜云娘抢声道:“爷说得是,既然爷看那姓车的狗官不顺眼,妾身今夜就去取了他的项上人头,给爷消气。”
钱宁等人眉头一跳,这娘们是从哪儿来的,一张嘴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比锦衣卫还他妈直接。
丁寿皱眉,“疆臣遇刺,必惊动朝野,法司深究起来,谁能脱得了干系,云娘你如今也是我府中的人了,少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江湖手段。”
“是,妾身知错了。”杜云娘俯首认错,粉面含愁道:“惹不起,杀不得,那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其实未必难办。”钱宁突然插嘴道。
“哦?”丁寿来了兴趣:“说说看。”
“这帮子文人不总喜欢舞文弄墨,以文言志么,买通几个下人小厮,将车震卿的文卷手稿弄出府来,牵强附会总能找出几处诽谤当朝、借古讽今的字句,治他个大不敬罪,还不易如反掌。”钱宁将一只手翻掌握拳,得意说道。
江彬眼睛一亮,这事还用买通下人么,凭他内甥女婿的身份借阅几本手稿不成问题啊。
楚楚面色一变,朱唇嗫喏几下,终是忍住没有出声。
丁寿托着腮摇了摇头,道:“文字狱的事就算了,太他妈下作。天下人等若连写文发声都究之以罪,不得畅所欲言,于国于民有百害而无一利。”
楚楚赞道:“老爷之言大善,国朝百余年来未有因文字获罪者,先帝时又曾颁《问刑条例》,不因言杀人载有明文,岂可因一车霆而开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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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真不是楚楚姑娘洗白大明朝,明朝皇帝从朱元璋到朱由检对书籍印刷和文化传播都持开明态度,更别提什么文字狱了。
清人赵翼在《廿二史札记》中摘引《闲中今古录摘抄》,说杭州教授徐一夔上贺表,有“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等语,其中“光”、“圣”等字眼触动了曾经当过和尚的朱八八那脆弱的小心灵,结果马屁没拍好被咔嚓了,可实际上朱元璋人都驾崩了,那位被砍了的徐一夔还在活蹦乱跳的当官呢;另外一位名僧来复被杀是因为卷入了胡惟庸谋反案,而不是写个“殊”字,被扣上了“歹朱”的罪名。
当然,大明朝二百七十六年也不是一本书都没禁过,总会有大臣跑过来说某某书怎么怎么不好,比如《剪灯新话》、《金瓶梅》之类的黄色书籍,士子不读圣贤书全抱着这玩意交流,得禁;山东一帮农民跑梁山上求招安,还不是看《水浒传》看得,必须禁;明朝皇帝大多耳根子软,禁就禁吧,不过禁得效果怎么样不过问,作者和书商也不追责,没多久那书就重新开始刊印,价格还涨了,禁书么,多好的噱头。
在这种开明风气指引下,大明朝的中后期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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