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债》第10章


一曲终罢,李括首先道:“这个舞姬我要了。”
张泽清灌了口酒:“王爷喜欢就好。”
李括举着酒杯,目光若有似无地从君溪身上划过:“太后明日回京,父皇就要给太子选妃了。咱们有得热闹看了……”
君溪手一顿,侧目看向李括。
李括扬了扬眉:“京中所有适龄女子都要参加选秀。”
张泽清忽然出口:“你是将军夫人。”
君溪思绪一下子就被他拉了过去,扯了扯嘴角:“我是女侯爷,只招上门女婿。”
张泽清皱眉,一双冷冷地看着君溪。
君溪挑眉,不服?来战!
眼见气氛尴尬凝重的时候,宋宜笑盈盈的从君溪面前的果盘里拿过一枚橘子,一边剥皮,一边慢悠悠道:“我是长安候……”白皙修长的指尖划破橘皮,两指拈着橘皮轻轻一挑,便灵巧地将整颗橘子皮撕了下来。他动作优美缓慢,倒像是在挑开女儿家的衣衫一般。
君溪收回目光,暗骂他剥桔子都剥的这么旖旎!
宋宜将整颗橘子递给君溪,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了下半句话:“也可以做上门女婿。”
君溪:“…………”
张泽清沉声:“侯爷请自重!”
宋宜指尖一挑,将君溪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含笑:“若本候重了,君溪扑倒不了怎么办?”
君溪:“…………”
张泽清凌厉地目光在君溪身上一扫,大意是当着未婚夫的面和其他男子打打闹闹,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君溪扯了扯唇角,把头发从宋宜指尖收了回来,浅浅淡淡的道:“二位打擂台,莫伤及无辜。”
徐如玉却在一旁气的浑身发抖,自刚才开始这些男人全都围着君溪打转。尤其是张泽清说出那句‘她是将军夫人’的时候,她死死捏住手里的酒杯。不行,必须想个法子把势夺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来。娇笑出声道:“长安候真爱说笑,入赘护国公府。先别说姐姐和将军有婚约,只凭着您二人的品级,这入赘之事便是不可能。你们就莫要让我姐姐难做了!”
君溪目光凛冽地扫了她一眼,徐如玉笑容一僵,不甘示弱地梗着脖子与她对视。最终气势不敌,只好讪讪地收回目光,含笑道:“瞧,姐姐都生气了呢。”
徐如玉真是狗皮膏药,自己有心放她一马,却急着奔上来作死。君溪弯唇一笑:“那日叶冰云同我说你才情并茂且温柔如水,如今姐姐仔细一瞧,发现这些优点都比不上你的容貌。”
徐如玉没想到君溪居然会夸奖自己,她眼里闪过一丝警觉,却听君溪慢悠悠添了句:“只可惜,再美的容貌都拯救不了你的脑残。”
“姐姐你……”徐如玉眼眶含泪,君溪不耐烦和她扯皮。直接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夜深了,君溪便先告辞。”
“姐姐……”徐如玉伸手想拉住她,却因重心不稳摔在地上。这一摔,摔得她昏迷不醒。
张泽清招了府中军医来诊脉,军医满面笑容地恭喜他:“将军,这位姑娘有喜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呆住。
张泽清皱眉抿唇,看了眼君溪,再看了眼躺在床上小脸惨白,惹人怜爱的徐如玉。最后下了个决定,明日派人去护过国公府提亲。
徐如玉的将军夫人梦,似乎即将圆满!
安顿好昏迷不醒的徐如玉,张泽清唤住转身离开的君溪,再次重复:“明日我会来向你提亲。”
君溪眨眼,这是顺带加上自己?
她好笑地看着张泽清:“我虽不知道你为何这般锲而不舍,但我不难猜出,这件事你并不情愿。恰好,我也不想嫁给你。”
“沈君溪!”张泽清开口打断她的话,黑暗中只能听见他生硬冰冷的声音:“嫁给我是最好的办法!”
走出将军府,君溪觉得心情烦躁。
她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思考李括今晚说的话,自古太子选秀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李括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和宋宜、张泽清对她的态度可就让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觊觎的呢?
“护国公府”“护国公府”
君溪喃喃自语,如今的护国公府门庭衰败,似乎没有任何势力。不对,君溪细细梳理着一切细节,当初皇上赐婚,徐鸣远入赘之时老护国公府沈勇军权在握。老护国公死后护国公府因无男嗣权利被皇帝收回分解。沈瑛去世,徐鸣远为官之路坎坷十几年根本毫无建树,又被皇上罢官禁足。到她承爵这一切似乎都是他们斗争的结果,而皇上只是下了一道圣旨而已。
这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可是君溪总觉得哪里不对。
原主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她灵台忽然一清明,脑中闪过一丝大胆的想法。
君溪爱脑补,并且觉得自己脑补出了真相。遂心情豁然开朗,领着珠儿漫步回家。
☆、第十章
宋宜和李括骑马从后面追了上来,李括高声道:“君溪,你别将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张泽清这样的人并不是你的良配!”
君溪抬头,笑看着李括真心实意的道:“谢谢你,李括!”
这么客气的君溪李括有些不习惯,他瞪圆了双眼:“你是沈君溪吗?”
君溪看着他,说了真话:“不是!”
李括傻住了,宋宜探究地目光落在君溪身上
君溪站直了身子任由他打量,这时李括似乎反应过来,喃喃道:“对,你如今是有品级的女侯爷了!”
君溪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刚才那样说确实想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原主沈君溪,而是一抹来自异世的灵魂——君溪!
可这又如何,她用的是沈君溪的身子。占据了原主的一切,再来承认自己似乎有些可笑。
罢了,管那么多作甚!
既来之则安之,所有的明枪暗箭她接招便是!
李括见她神色黯然,心中便想到。徐如玉横刀夺爱,君溪表面上无事,其实还是介意的!毕竟没有哪个女子能受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李括忽然觉得君溪很可怜。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挺同情的,忽然又一想。完了,这下她嫁不出去了。太后岂不是要把她和我捆绑在一起?想到这里,李括觉得有些坑。二话不说扬鞭抽马,风一样地从君溪身旁掠过。
冷风吹过,君溪风中凌乱。
这是唱的哪一出?
宋宜失笑摇头,朝君溪伸手:“夜里不安全,我送你回府。”
君溪以还有丫鬟珠儿为由拒绝,宋宜眉一挑,立马有暗卫现身把珠儿撸走。
君溪:“…………”
深秋的夜有些凉,风吹过,将两人的衣衫发丝掠起。看着宋宜伸向自己的手,在深夜之中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暖,以及他嘴角擒着的笑意都是那么令人心动。
君溪慢慢抬起手,宋宜眸色一深,正准备牵她上马的时候,君溪慢悠悠地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鬓:“宋宜,明人不说暗话。自你那日深夜来访,我便一直猜测你与我护国公府有何关联……”
见宋宜正了脸色,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
君溪接着道:“所以我闲来无事将祖父留下来的书籍都翻了一遍,你猜我发现了什么秘密?”她胸有成竹地反问,宋宜眸光一闪,眼里攒起的笑意终于散去:“该不是与我也有关?”
君溪见他如此做派,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答案。她摇了摇头,小声道:“却是与当今圣上有关!”
宋宜微微停止背脊,端着啼笑皆非的表情睨着君溪:“如何,从我脸上诈出了什么秘密!”
君溪咧嘴一笑:“你最初接近我与圣上无关,至于后来嘛,无论是张泽清执着到底的将军夫人之位还是你对我的诱惑都与太子选妃有关。”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打量宋宜的表情。见他此时收敛了所有表情,严肃无比地盯着自己便知这话说对了一半。
她无奈一笑:“我和张泽清自幼定婚,他虽常在边关可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将军府迟迟不来下娉求亲,定然是有人不愿意让我嫁给他。而能左右将军府的人,在京中只有……”
“君溪!”宋宜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唤她:“你很聪明,可是女子太聪明可却不是好事。”
君溪讽刺一笑:“我宁愿死的明明白白却不愿做个糊涂鬼,因为原来的护国公嫡女沈君溪已经死了!”
宋宜挑了挑唇,垂眼看着她。见她背脊挺直端立在夜色之中,恰有一缕月光洒在她莹白如玉的面庞上,长睫若扇,澄澈漆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她眸中带着不甘认命的执着与倔强,他有心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却如何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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