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第10章


H说娜ɡ皇歉髯园岬慕嵌取⒎绞讲灰谎选?br /> 鉴此,他没法不怕他们。
他怕科长是因为科长时常把他当典型又推又捧。上官江到了宣传科,科长跟获得了一枚值得抬举自个和自个科的果实似的,经常让他出人头地,四处演讲,作报告,到处吹捧,张扬。上级要什么典型,组织什么报告团、演讲团,科长总是一古脑儿摊给上官江。科长以自个有这样一袋子金果子为荣幸,为骄傲。他很知道,人们在了解、记牢上官江的同时,也会了解、记得上官江的工作单位、顶头上司,即他这个科长。这种既抬举别人又抬举自个的好行当,他是下心思要做而且要尽量大做的。再讲他宣传科长本身又有职责推树好典型,配合全部队做好思想教育工作。某种意义上讲,典型能勿能推出去,推得好勿好,这本身是一个衡量宣传工作成绩大小的标志。主客观溶化在一起,推树上官江名正言顺,于是推的动力则更大,程度则更深。而上官江正是害怕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个当作典型看待,现在科长正是首当其冲的一分子。
就是这样的。
他怕李兵是因为李兵对他有种“能者多劳”的思想或者是情绪。
前头讲过,上官江和李兵的工作有很大联系,讲来应该都是为丰富、活跃部队业余生活而展开的文体工作。上官江到机关后,经常立功受奖,接受各种荣誉称号,于是李兵始终有个想法,觉得你上官江是先进的先进,多干点工作是应该又应该的。再想,和他一起干什么自个就是干得很多,工作出了成绩,到时评功劳时上面总是想到他,轮不上自个;如果工作做不好,出了事,自个反正也有推卸的余地。这些念头使他对工作失掉了主人翁的精神,表现出来就是该干的事能逃脱的就逃脱,不能逃脱的主要以应付了事。
对此,上官江倒不是怕吃力多干事,他是怕自个一个脑袋思想两个脑袋的事,总有想不到边的地方,担心他们文体工作很可能因此而活力不强,成绩不大,影响不好。李兵想的没错,文体工作搞好是上官江的功劳,搞坏了同样是他的不是。这一点,上官江不是没有认识到,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才格外害怕李兵占着茅坑不拉屎什么的。
他怕阿今是因为阿今经常抓他做报道文章。
搞报道的恐怕共同有一种癖好,就是好抓名人做文章,起码阿今这个报道干事就是欢喜抓上官江的稿子。上官江因为写检举信,报纸刊物曾经一度连篇累牍地宣传过,所以编辑熟悉他;他成了一个有名气的人,宣传他的稿子采用率往往奇高。阿今知道,抓他的报道,不光是容易被采用,而且自个的名字也容易随名人而给人记牢。这是一种图借名人光亮照明自个的思想是否是?
就是。
阿今确实是个小聪明十足的人。
阿今搞报道已经老道到顶,他能够把一件平常小事做得令人有思有悟甚至感想万千,却又让人不得不承认他写的就是事实。他经济拿上官江做文章,有时是他的工作精神、成绩什么的,有时是他获得的什么荣誉,有时是上级首长对他的一句褒奖话。文章做出了一篇又一篇,名气涨了又涨。对此,上官江同样也感到可怕。他早已品尝了名气给他带来的强烈的酸滋辣味,他不欢喜——害怕,甚至厌恶这种滋味,每看见一篇报道自个的文章,他都像看到别人对自个的压力一样心惊神慌。他已经被名望威慑了。他要求自个做一个平凡人,可阿今的文章已经使他一次又一次地变得不平凡。更要命的是,阿今是个搞报道的老油子了,所有报道的都是事实,而且大半是报道部队的同时拉出他这个名人,他上官江不能阻止他一个报道干事应该做的工作是否是?
就是。
老王是科里几个人中令上官江顶顶害怕的。
他所以顶怕老王是因为老王已经习惯把他当作整治人家的枪使了。
前面讲过,老王是那种巴不得人家都遭殃倒糟的小人。如果讲科长更多的是想把上官江当作抬举自个和自个科的果实的话,那么老王则满心是想把上官江当作自个的杀手,干掉别人,保全自个。
上官江当初是带着那种敢检举揭发人的名望走进宣传科办公室的,老王一方面是怕他检举自个什么不是,另方面则希望他尽快尽多检举别人家什么不是。为了实现自个希望,达到难堪别人的目的,他经常主动向上官江提供谁谁谁不是不对的情况。他搜罗这类情报的本事的确也超群,什么李兵几时和他女朋友同居了,同居过几回;什么科长哪天上哪个领导家烧香了,烧香是为了什么;什么阿今哪篇报道失实了,故意夸大其辞是为什么,等等,五花八门,无所不有,知道得细,报告得勤。
上官江不是呆子,他听着这类报告,心里很拎清老王的用意。可这类屁事值得自个检举揭发吗?领导听见自个汇报这类小玩艺会兴师动众去调查、澄清吗?再说,如果大家发现他尽揭露这类琐碎小事,能不骂他嘴贱?对此,上官江既感到悲哀又感到可怕,他知道自个要真是贫嘴去反映这类琐事,不但不可能为部队解决什么问题,反而会得罪别人,扰乱人心人际关系,让人家鄙弃自个。同时,他又知道自个如果对老王的“情报”置若罔闻的话,老王又会说三道四,以为自个是胆小不敢向上汇报。所以,老王经常难为上官江把他看作对付别人的枪使,这是上官江顶顶害怕的。
事实当真可怕呢。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宣传科办公室里的五个人:科长、教育干事老王,文体干事上官江、报道干事阿今、俱乐部主任李兵,谁都怕着谁。
或明或暗地;
或深或浅地;
或大或小地;
或圆或方地;
或纵横交错;
或点面结合;
或过去;
或现在……
如果撇开办公室,把他们五个人一起放到整个政治部机关,乃至整个司政后机关,整个部队,甚至家庭和社会上去,那么他们五个人各自一定又害怕着另外一些人;
这部分人一定又害怕着另部分人;
另部分人一定又害怕着另另部分人;
另另部分人一定又害怕着另另另部分人;
另另另部分人又害怕……
啊啊,值得害怕的人实在太多太多是否是?
就是。
·6·
十面埋伏
后记
宣传科的故事是一个朋友在一个多风的、细雨滴嗒的、天空墨黑的、对门歌声不绝、隔壁孩子哭闹不止的夜晚讲起的。
这很荒唐是否是?
请读者原我的荒唐。
不过,我想我的生活恐怕要比我文章做得更荒唐,更不协调,更鬼使神差。
生活是荒唐什么的。
文章也是荒唐什么的。
就这么回事。
我手下有七个人,其中有六个人怕我。六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怕我们所有人。还有一个人,是个稚气未消的小青年,他谁也不怕。连我也不怕。我想尽快把他弄走。因为,我不想让一个不怕我什么的家伙做我的手下。
——某个领导如是说。
弄是什么意思?我想,就是宁死不活也要把他搞走的意思。
我又想,就算小青年当初真的什么也不怕,可真要是让人“宁死不活地搞一下”,他还能什么都不怕吗?
我还想,这个社会是否是当真不欢喜那些谁都不怕的人?谁要是当真不怕什么,别人就一定会想尽法子也要改造他,转化他,叫他害怕?
是否是?
本文也献给我自个。或者讲,跟我一样的人。
我的情况骨干是这样:今年24岁,男,未婚——我得说明这不是做征婚广告。我已经有未婚妻。我跟她爱我一样爱她。她不大爱我。因为我经常冲她撒谎。尽管我们都知道自个并不大爱对方,却都不想解脱。我们都怕重新找一个没准就更差劲。当然更好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可我们都不想也不敢冒险。就这么回事。小时光,我在乡下长大,像乡下孩子一模一样,经常吃不饱肚皮;9岁多上城里读书,怕煞母亲——我母亲不是太欢喜我。她经常责怪我,骂我,甚至打我。为躲过她的打骂,我经常瞒骗她。骗得她跟个傻瓜似的。我现在时常撒谎骗人的习惯多半是那时光养成的。就这么回事。18岁,我考上大学,因为想离家远一点,远走高飞,我报考了军事院校。现在,我在一支部队工作,情况跟阿今差勿多,抄抄写写,所谓吃的是“文化饭”。我性格里最大的特点是胆小,多疑。多疑也是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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