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舞》第6章


“今天有人跟我说想要认识你。”春哥没有抬头,生怕眼睛里的窘迫会被发现。
“哦,是吗?他是谁?”啊群没有表情,话语却像把刀,冷冰冰的。
“就那个叫廉康的啊,说是要和你做朋友,八成是看上你了。”春哥不敢太大声,边说边看啊群的反应。
“就那个组织后卫是吧,除了跑得快,四肢发达以外,也不见得有多好啊。”
“他很帅啊。”春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冒这样的一句话来?
“帅个毛。”
“球也打得不错啊。”又来了。
“少来,不难看而已。”
“那你到底有没有那意思嘛?”春歌急的跳了起来。
“干嘛那么激动?”
“那个,那个,问问嘛。”
“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啊群走过去,又把那根狗尾巴草捡起来。
“谁啊?”
“关你什么事。”啊群突然大吼起来,像只发怒的狮子。
“我只是问问而已,不要生气好不好?”春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刚才失控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啊群平静下来,好像刚才那个不是她。
“那他呢?”春歌有种想要知道一切的冲动。
“死了,不在啦。”
“怎么会?”
“怎么不会?”
“可是,到底是怎样啊?”春歌都被搞糊涂了。
“他叫桥,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打球,我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一直下去。可是,老天总会让人在幸福里享受悲哀,一次意外,他就不在了。”
眼睛里的水从脸上淌到狗尾巴草上,晶莹剔透,风把痕迹风干,留下一片晕开的水渍。
“对不起。”春歌很想抱抱啊群,可是手在半空却僵硬了。
“都过去啦。现在不是也没事吗?”啊群檫干眼泪。
“那我呢?”春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小声地说。
那我呢?
风把春哥的声音淹没,只有飘落在空气里的尘埃听到了。只是,没有哪粒灰尘会告诉啊群。
18
天在下沙。
有沙砾打在头顶,很痛很痒。
单人床左右摇晃,多久没有醒了?
浮游的虫在敲门,把梦从身体抽离。
窗口细细的风进来,带走一片温热。
地板的冰冷把骨头冻结,留下残废的身体蜿蜒爬行。
砖头横亘在我和你之间。
一边是清冷的你的气味,另一边是我无望的无力的呻吟。
夜迷了路,依旧找到了家。
伪装的刺猬,那里有可以保护自己的刺?
我闻到蔷薇的香,武装起来了吗?
有那么多年看不见你的抱歉了呢。
小声小声的喘息大口大口的呼气。
紧握的手突然松开,手指弯曲到寂寞。
对不起,对不起。
火光眩晕,把你泡沫般来回冲刷。
停下来的时候,还来不及看你的脸,泡沫破碎开来。
砖头轰然倒塌,压住我。
你随风而走,我把眼睛逼出血液。
追不上了,是吗?
到处都是你了,到处。。。。都没有你。 
第二回∶1至3
那一年的花前月下。
有朵梅花躲在你身上。
单薄的幽香像一片记忆,在时间的缝隙间涤荡开去。
1
是谁开一扇窗,引黎明进来?
点一根烟,把安静燃成满屋的氤氲。
空隙的地方,爬上密集的字体。
那些苍白那些痛。
是关于你离开时候的自白。
显树果然把胡渣清理掉了,远远看去还真有点人模狗样。那种与生俱来的落魄和懒散始终在他身上盘旋不散。
春哥把衣领翻起来,挡住越来越冷的风。阳光愈发的微弱,单薄的温度快要死去。枫叶开始凋零枯萎。沉睡的树根继续沉睡,没有人在意叶落时的悲哀。
冬天来了,无声无息。
啊群安静坐在那里,像个雕塑。这些日子,除了教春哥篮球技巧以外,基本上没和他说什么话。有些距离在人来人往的的路上产生。
“嘿,哥们,下午去踢球。”显树用手去摸他的胡渣,可惜一片被毁过后的景象。
“算了,我还是去打球,你自个儿踢吧。”春哥把书收好,抱起那颗啊群给他的球。
“唉,道不同不相为谋啊。”显树摇摇头,好像这个答案他早就了解。
春哥转过身,没有说话,用手把篮球搂紧,然后一步一步走出教室。
篮球场有两个场子被围的水泄不通,春歌走进一看,是高手在斗牛。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那就是廉康啊?很不错啊,速度够快,投的也准。”
“是啊,还是高一新来的。”
“有前途,呵呵。”
春哥踮起脚,从人缝中看见廉康一个跳投,两分命中。
“好球。”春哥默默地说。
回头的时候够就看见了啊群。
“你在这干嘛?”啊群问道。
“哦,我看看高手嘛,也好增长一下见识。”春歌摸摸头,笑着说。
“光看有什么用,还不去那边练去?”啊群气冲冲吼道。
“那么凶干嘛啊?去就去啊。哦对了,你陪不陪我啊?”
“等你熟悉运球了,我回来找你的。”啊群转过身离开了。
“你等着,本少爷一定会成功的,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有为青年,篮球就是我生命里不可缺失的部分,在这与日俱增人才济济的市场里,哥们一定抛头颅洒热血不负相亲期望。”春哥把手指朝上,发了个誓。也不知道天使大姐有没有听到。只不过距春歌两三米远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想看怪物一样打量他。
“妈呀,糗大了。”春哥抱起球夺路而逃。
这边的球场就冷清多了,只有几个人在玩,还有好几个场子空着。
春歌换好衣服,就练起来。
啊群在一棵枫树下,可能是冷,她吧十指交错放在胸前,目光聚在春哥身上,嘴角泛起笑容。
“这家伙进步蛮大,潜力十足。”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啊群回过头,看到一张英俊的脸。
“啊群同学,能帮我拿一下东西吗?
“干嘛?”
“我想去一下厕所。”
“你去厕所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我帮你拿东西?”
“拜托了,就一会儿。”
“自个找个地方放去,本小姐很忙。”
“拜托嘛,就一会儿。”廉康说完直接跑开了。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快点阿。”啊群快要被气死。胸里积压了好大一团火。
背包就那样随意地躺在地上,啊群看看,有些不忍心弄脏了。
伸出手把包提起来,然后一张卡片就从风里落下来,在枫香树的斑驳里照出一股透亮的光。
纸片落在啊群脚边,啊群埋头捡起来。醒目的两个字映入眼帘。”啊群”
有些东西被静止,被定格,被遗忘。
啊群把纸片拿在手里,看都不看就往垃圾桶里扔。可是又想到是别人的东西。或者此啊群非彼啊群。她站起身,把纸片放回原处,头也不回离开了。
廉康躲在一边,看见啊群低着头离开。心里以为啊群看了信的内容。高兴得不行。
没有人知道你在哪里等我,只有我一个人把全部的风景带回原点,给你。
春歌把黄昏送走,自己又被黑夜追赶。还真是会赶人呢。这讨厌的老天。
2
星期五的下午,太阳从云层里挣扎着把光芒种进四中和那片死寂的坟地。
春歌把全部的零花钱用来买了一双球鞋。当他穿着新鞋子走过篮球场的时候,几个女生的眼光飘向了他。这让他升起一种”原来我也很帅”的想法。然而,当廉康从后边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他为刚才的以为感到了莫名的伤心。那些女孩的目光只不过是投在他身后的廉康身上而已啊。
“怎么?打球。”廉康把球从春哥手里拿过去,对着篮筐投出去,球旋转着,轻巧地落入框中。
“嗯,我都不怎么会打,正好有时间就来练练。”春哥来到篮脚下,把球捡起来,在地上狠狠地拍了几下。
阳光从灰尘的缝隙里来回穿梭,最后照在春哥新买的球鞋上。
“要不我教你,反正也当是一种学习。”廉康转过身,阳光在他脸上留下清晰的轮廓。
“好是好,可是你不嫌弃我打得烂么?”
“怎么会?大家都是学习,就当是一种切磋吧。”
“那来吧。”春哥把鞋带系紧,埋头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咬牙。
篮球在廉康手里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左右切换的那些刹间就像有一个精灵在跳舞。春哥把所有的力气用来死守,最后还是不敌廉康的左右进攻。
当云朵在地平线的最后一瞥里落幕的时候,春哥已经趴在了地上,廉康坐在一边,不停地喘着气。
“你知道吗?你很有篮球天赋。”廉康吸了一口气,那些稀薄的气体在胸膛里不断地翻涌。
“什么?天赋?打球也讲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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