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舞》第7章


“什么?天赋?打球也讲这玩意?”春哥笑起来,像天边的云。
“嗯,就拿你的死守来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篮球跟你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感情,不过现在的你还未发掘出来。”廉康站起来,拍拍灰尘。
“我先走了,你自己要多加练习,有空的话就叫我,很乐意和你一起打。也很乐意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我们现在不是吗?春哥看着他。有种苦涩的感觉想要溢出胸口。
“算是吧。”连康拿起衣服,头也不回。
算是,什么样的朋友关系叫做”算是”呢?春歌理理吹乱的头发,好想长了一些。开始挡住眼睛了。
教学楼的灯光把球场的阴影驱散,留下光秃秃的篮板和球架,像一具具骷髅立在操场上。
坟地那边大声大声的鸟叫传来,像九幽的暗涌,翻云覆雨般侵袭着耳膜。
春哥把篮球带回教室,老班不在,显树和小梦聊得很欢。啊群拿一本书挡住光线,头埋在桌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显树回过头,看了看春哥,眼睛里有种复杂的情绪散过,小梦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他才转过身。
这个家伙,还真想泡人家啊?
春哥起身,把显树的烟和火机带着出了教室。
坟地里冷冷清清,鬼也懒得出没,几只晚叫的虫子也叫的累了,有气无力低吼几声。杂草把光斑埋在地底,根部的露水疯狂地聚集,然后大颗大颗滴落下来。月光突然渗透进来,把所有的氤氲包揽起来。
点一支烟,烟头染过的痕迹四散纷飞,像夜里的蝴蝶。烟火明灭着一闪一闪,像夏日的萤火虫,可惜,这该死的秋,早已把萤火虫赶回了老家。
起风了,狗尾巴草飞扬起来,落下一身的草屑。
“还真是个怪人,大半夜的跑到这儿抽烟。”有声音贴着地面顺着风轻轻荡过来。
春哥回过头,月光下啊群把手插在兜里,慢悠悠走过来。
“你怎么会来?”春哥有些意外。
“反正老班不在,看你出来就跟来了。”
“我也是无聊而已,吹吹风,感觉会好些。”春哥抬起头,一脸的陶醉。
有些心事始终纠结着呐喊着想要破体而出,只是破裂的洞永远修复不了。所以另可把所有埋在心里翻不了身,也不要让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永久的疤。
“有心事?”啊群坐下来,大片大片的露水湿了她的裤脚。
“没了,只是觉得很无聊,很多的时间等着被挥霍。有时候一觉醒来,像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有时候刚躺下,天就亮了。生活太苍白,反反复复上演着不变的剧情。”春哥扯一根茅草捏在手里,有些失落。
“呵呵,没看出来你很哲学哦。”啊群笑道。
“你是不是想恋爱了?”啊群突然有点认真,脸上全是一本正经。
“恋你个大头鬼,想哥们堂堂七尺男儿玉树凌风潇洒倜傥,会把青春浪费在这个所谓的爱情上面?顶多就意思一下。”春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感觉像在宣读一本永恒的经。
“老实说,你在我心中高大的光辉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啊群在旁边说着,像个基督教徒。
“天啦,来个雷吧,带走这个可恶的女人。”春歌指着天大叫。
轰隆隆,春哥的手指还没放下来,天边就越过一道闪电,巨大的黑色光芒一下子把坟地照亮,那些土堆,那些墓碑,那些鸟,那些行尸走肉,那些人。都在光芒里无所遁形。
“你个乌鸦嘴,看吧,还真要下雨了。”啊群抱怨道。
“这样都行,天啦,天使大妈满天神佛行行好,让我买彩票中个五百万吧。”
“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回去了啦。”啊群拉扯着春歌,一路走去。
脚下的露水,张开的嘴,把光一缕一缕吸走。
然后是墨一般的黑。
3
黑暗把所有关于离开的情景锁在一扇门里。
钥匙生满铁锈爬满蛀虫。
隔着一道可以看见你们来来往往的窗,却抓不住你的衣角。
孤单大肆铺开,寻求可以停泊的岸。
眼睑里的焦距把你缩短,带心里。
睫毛开始枯萎,从根源开始落。
头顶下起雪,什么时候那里已经是冬天?
屋檐低低的,像趴在身体里的痛。
堆满灰尘的角落可以是我最后的墓地。
是谁开始唱起挽歌?像沦落处的哀悼。
睁开眼,是醉过去的长街和不夜的灯红酒绿。
喝一杯吧,以后就不用醒来。
走到了结尾却看不到是谁在导演这一出戏。
有根线断了吗?
为什么找寻的人没有消息?
积累的痛该爆发了,为最后的你我送葬。
身体僵硬着,连头发都硬成了扎手的刺。
呼出最后一口气,把你的残留赶走。
天也就亮了。
第二回∶4至5
4
大军把行李放在春哥的门前,叼着烟,像足了古惑仔。
春哥回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怎么来这样晚?都上学那么久了唉。”春哥掏出钥匙去开门。
“耍哦,耍够了才来啊,反正呢他们都不管我。”大军把烟头弹飞,火星泛着妖艳的光坠入地面。
“手续搞定没有?威哥那里你说清楚没?”
“都ok了,他才不管那么多,有钱就行。”大军进了屋坐在沙发上。
“也不全是这样了,你还不了解他,有时候他还是不错的。”春哥把东西搬进屋子,有些气喘吁吁。
“管他呢,反正人已经来了,先这么着吧。”
“也是,哦对了,你暂时住我隔壁吧,那房间空着的,知道你要来,我已经跟那个欠揍的房东说了,一个月六十块,采光还好。”春哥把钥匙递给他。
“谢了,最近还好吗?有什么新鲜事发生没?”大军走到隔壁开了门,又走回来。
“没什么,不过我在学打球,有空你也来试试。”
“打球么?你知道我一直都是高手来着。”大军把手一挥,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
“得了吧你,给你一块抹布,打扫房间去吧。”春歌大笑,把桌埠成两半,一半给了大军。
“唉,你不厚道哦,不知道帮帮忙?好歹咱们也是干兄弟,一起出过生入过死,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干到精疲力竭?”大军把抹布舞起来,像一面飘舞的旗。
“出生的时候,你在肚子里,我在我妈肚子里。再说了,入死这种事还有待考虑。我还不想和这个世界道别。”春哥往一躺,清闲的样子让大军忍不住想掐死他。”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春哥不忘在火上加一点小油。
然后闭上眼,打起饨儿。
“不够义气。”大军只好找个桶打来水,自己打扫卫生。
梦一下子被驱散,像四处纷飞的鸟,在零点一秒的时间里消失殆尽。
春歌遥遥酸痛的脖子。看见大军那张欠扁的脸。不对,这家伙笑得很献媚。靠。他尽然把水龙头搞破了,整个楼道被淹没,有几只爬虫在上面挣扎,很快又被另一波水浪打沉。
“你在搞什么啊?”春哥踮起脚尖,踏浪而过,走的大军那边。
“我也不晓得啊,我只是稍微大了一点力,那个开关就坏了啊,然后水就出来啦。”大军一副委屈的样子。
“magod。,你不知道把总闸关起来吗?”春哥快要暴走。
“sorry;我忘了。”大军不敢看春哥的眼神,一溜烟爬到卫生间关上了总闸。
春哥把手握的紧紧的,像只发怒的公鸡。一起一伏的胸腔里有团气在上升,冲击着单薄的喉咙。
“啊……”声音像一把刀,割断了气流。
“哥,哥,我错了,都错掉了,你原谅我这一回吧。”大军跑过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小说上学了这样的词。
春歌把丹田的气来回压缩,勉强把怒火控制住,然后他又踮起脚尖,踏浪而回。空气里他的声音内力十足:把地拖干净。
大军哭着一张脸,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然后极不情愿地拿着拖把,在地上鬼画符起来。
春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大军也基本上完工了。不过他的造型实在是有意思,一身衣服可以和他手里的拖把相媲美。
“走吧,吃饭去,晚上还要进班。”春哥看着他,想笑又不能笑。
“哦,要得。”大军把拖把一扔就准备下楼。
“拜托,你不是打算就这样出门吧?很脏唉。”
“呵呵,大意大意,马上就换。”大军进屋倒腾起来,速度那叫一个快,三分钟不到,一身休闲的他就靠在了门边,用手摸摸头发,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走了。臭什么美?”春哥抬起脚在他上就是一下。
“等我了。”大军屁颠屁颠跟上。
街灯昏昏沉沉,四中的大门虚掩着,像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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