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谣》第5章


我一下子怔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仔细想想,大约他是想在此长久定居,向我了解这里的居住环境?我怜悯地看着他的侧脸,散落的碎发刚好遮住了容颜,不知道他的身上背负了怎样的故事,大好年华就要躲进荒山野岭避世,顿时萌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
“其实哥哥,你要是真想留下来我可以帮你求求师父,我们这里还少个收拾屋子打扫卫生的,你做菜又这么棒,还会吹箫,兴许师父会收留你的。”我的逻辑很简单,既然当初师父收留了我,今日也很有可能收留他,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是我硬加上去的条件。
听得出来,那人笑了,眼里也满含着笑意,可还是装出漠然的样子。他把箫嘴儿放进唇中,十指修长持着玉箫,幽幽曲声飘荡婉转,清远流长。
我听得快要入睡,箫声戛然而止,小黑收起玉箫,沉吟道:“来的可真慢。”我还没来得睁开眼睛,他就已经腾然起身,稳稳地站在地上。
树下不知何时又多了几个同样的黑衣人,我屏住呼吸,都没有看明白小黑是怎么拔剑的,对方已有一名黑衣人倒在树下,偷袭!
华师父说过,真正的高手是剑人合一,眼快过心,剑快过眼,剑走行云流水,人若神龙藏尾,永远让敌人都捉摸不透下一剑会刺向何处。不知小黑是否如华师父所说,月光下,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只是刚刚出现的那些黑衣人逐一倒下。
我紧紧地抱住树干,观察着下面的战况,始终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与此同时,一件明晃晃的东西朝我面门飞来,意识里猜测应该是件凶器,我吓出一身冷汗,身子失去了平衡,凶器躲过了,人重重的翻落树下。
在脑里一片空白之前,我还清楚地分析过,以这棵树的高度来说应该不至于摔死,但绝对会摔残废,最好不要像易北一样终身瘫痪,好歹留条腿,还可以玩跳房子……想到此处,我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头是朝下的。
由于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我不记得是怎么被小黑稳稳地拖住,直到双脚撂地的一刹那才又有了重生的愉悦。只是愉悦总是短暂的,惊悚才是恒久的,我还未回过神来,又是一刀砍下,小黑抱着我侧身躲过,顺势出招,挑飞了对方的剑,迅雷不及掩耳的直剑刺入那人的心窝,剑拔出时有血泉涌般喷出,我缩在小黑的怀里,最后一个黑衣人应声倒下。
易北睡眼朦胧走出来的时候,天边泛出了鱼肚白,四周早已恢复了寂静,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谁又能相信发生过的事情。
易北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惊恐万分。
“这些人的确死了。”一地的血渍浸得枫叶更红。
“啊?!”
“是小黑杀死的。”尸体横卧在血泊枫叶之中,凄美诡异。
“啊?!”
“不过,他也救了我的命。”晨光熹微,映现出树周灿灿金光。
“啊?!”
“可是,他最后还是走了。”天边朝阳冉冉升起,渲染得浮云血一般的红艳。
“啊?!”易北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这这……这才第九天,他走了我可怎么办?”
小黑走后,我们又多住了三天。之所以留下,一来是易北不愿相信小黑不负责任,任由他终身瘫痪也不理不管;二来是我们担心会再次迷路,到时候饿死林中,喂老虎都嫌没肉。
三日之后,我们没等来小黑,却等来了二位师父。华师父看着地上的尸体皱了皱眉头,师父捋着胡子瞧着我俩。
原来,师父回到洞中之后,没见到我和易北,却瞧见了桌子上的一封信笺,信里说,我俩困在后山的破庙中,附有一张地图。
“这么说,他一招就把你打趴下了!”听完了我们简明扼要颠三倒四的陈述,华师父的脸色阴晴不定。
易北偷瞄了华师父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是偷袭。”
师父眯着眼睛,捋了捋胡子,似有得意之色,“那孩子连我的梅林八卦阵也能破解,也是有些本事的。”
华师父瞥了眼师父,酸溜溜的说道:“他也算你半个徒孙了,看把你高兴的。”随后,恶狠狠地盯向易北,“记住!每日再多练两个时辰的剑,不然不许睡觉!”
之后,师父告诉我,死了的那几个黑衣人其实是杀手,专门要取我性命,小黑硬把我们留下,目的是想保护我们,他是我的恩人。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徐蓁,最好换个名字,叫做秦萱。我听后一脸错愕,曾经偷偷翻阅过易北藏在枕头底下的风月小说,里面但凡欠有命债的,通常只有两种方式偿还,一是以命抵命,二是以身相许。
想到自己有机会嫁给小黑,内心实在无法接受,并非嫌他长相可怕,而是我早已将自己许配他人,我让那人等我长大,长大之后定要嫁他,虽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等我,可我不能言而无信,如今又将许配小黑,关系着实混乱。好像一女嫁二夫的先例贲朝从未有过。
师父不明就里,安慰我说,名字只是个称呼,无甚大碍,人总是要背负一身的秘密才能过活。
我的人生,沿途错过的路过的实在太多,有些连自己也记不清楚。就好像十五岁时遇上的小黑,来去匆匆地掠过我的人生,师父说,有些人不一定陪你走得长久,却注定要留下一些深刻的痕迹,也许当时感觉不到,却在人生的道路走过很远之后,蓦然回首,幡然感悟。
第四章 帝玄珠
更新时间2011108 13:37:57 字数:2319
上次的事件过后,师父罚我闭门思过,苦思数日,我才算是想明白了江湖的险恶,悟出人在江湖漂哪能没有刀的至理真谛。于是,百般央求师父教我武功,但师父捋着胡子始终不肯答应,说一个女孩子舞刀弄枪的不成体统,还是手捏绣花针最像样子,可惜他又不会女红。我郁郁寡欢,尤其是看见易北好像突然开了窍,耍起剑来有模有样,心里就更加不安,想着有朝一日可能会被秋后算账,再欺负他时都不敢尽兴。连欺负人都欺负的不快乐,我的人生黯然神伤。
师父见我情绪低落,拿出颗黑乌乌的珠子安慰我,我捧在手心瞅了半天,看来看去还是一颗黑乌乌的暗淡无光的珠子。
我把它还给师父,“您是想我用它砸人吗?这个砸不死人的。”
师父一下激动,捋掉了五根胡须,眼里闪出一道寒光,解释说:“上古时代,黄帝游昆仑山,在赤水不小心遗失了一颗玄珠,几经辗转才由天神象罔寻回,而象罔寻回的就是这颗帝玄珠。”
帝玄珠是夐古的法器,拥有匪夷所思的神奇魔力,封印了失传已久的古老秘术,倘若帝玄珠的主人念出唤醒玄珠的秘语古瑶,就可以看到他人隐藏内心的秘密,不着痕迹地取走任何的记忆。乍听起来,像是梁上君子的勾当,只是不知道这些偷来的记忆能不能卖钱?
师父把玄珠装进一个荷包里面,嘱咐我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想要能成为帝玄珠的主人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总要两厢情愿,有朝一日玄珠光彩重现,就是认定我做它的主人。
我问师父,“这要等多久?”
师父说:“总要因人而异,也许一辈子都不能,也许一年就足够。”
我把荷包揣进怀中,好奇道,“师父为何不自己收着它?”
师父眯起眼睛,笑声嘹亮,“呵呵呵,我都揣了一辈子了,到头来不还是黑乌乌的老样子。”
时光荏苒,百花凋残,梅子树梢已是硕果累累,今年的梅子收成格外的好,酿出的美酒飘香十里。
不过,师父最高兴的倒不是得了几十坛子的好酒,而是帝玄珠沉睡日久也终于光彩重现。
师父将帝玄珠封印进我掌心的一刻,莫名的使命感油然而生,连易北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敬意,我终于又找回了耀武扬威的资本。
师父将九段帝玄古瑶逐一教我背熟,告诉我玄珠喜欢收集凡人的记忆,让我尽可能的满足它。
我不解,“帝玄珠要这些人的记忆做什么?”
师父目色如夜,沉吟道,“它是想从凡尘俗子的记忆中体会人间的七情六欲,解除自身的封印。帝玄珠究竟拥有怎样无穷的法力,始终没人真正的清楚。”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肝儿在颤,茫然的看着掌心,一副被愚弄了的表情。师父安慰我不用担心,无论帝玄珠多么厉害,我也是它的主人,它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主人。
我追问道,“怎样才能取出这颗玄珠?”
师父笑颜舒展,淡定道,“除非舍弃性命,魂归虚无,帝玄珠才会脱离主人的肉身。”
我花容惨淡,“如果有人非要得到这颗玄珠,岂不是一定要杀了我?”
师父捋了捋胡子,不以为然道,“帝玄珠的秘密当今世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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