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赋》第74章


竟是个有主意的,他并不是任人玩弄的傀儡,如此想来,太子此举动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太子看见了站在远处的霜儿,脑中被重重一击。就在晚宴之前,他去找霜儿才知道原来她已经被调到了兰苑,追问之下方才明白,整个东宫都知道这个消息,唯独他还被众人蒙在鼓里。
太子这次真的生气了,他并不是气众人瞒他,而是气霜儿怎么也这般对他。他不由分说,大步向前,拉起霜儿的胳膊便把她往外面拽。
待回到自己的房间,那碗汤已经被洒的只有一小半了,柱子守在门口,太子生生地把她啦进屋里。看着霜儿挣扎的样子,柱子一时竟不知道让她隐瞒这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他心疼的看了一眼两人,随即转过了身。
霜儿被太子一把甩在了地上,他立在一旁冷冷的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是我的人!”
喝过酒的太子脸色微醺,重重的话语更是让人可怖,霜儿不顾他怒火中烧,把汤碗端到了他的面前,她淡淡的说道:“该怎么办呢?告诉你让你和皇后闹翻,然后再由陛下出面替你摆平!”
太子唯一仰头,喝下了汤药,淡淡的薄荷香气混着霜儿身上淡淡的素心兰香气让他的怒火立时冷却三分:“可那也是我的事,难道我们之间就要恩断义绝吗?”
“淑妃去世后,皇后就已经视我为眼中钉,她没有借机拔掉我,已是万幸。我会静静的等着,等着你有能力正大光明的承认我是你的女人!”
这些天的操劳太过劳累,如今有个人愿意听自己倾诉,霜儿也成了一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看见太子脸上的那股无奈的脸色又布满了,她温柔的替太子抚平了皱起的眉头,一边轻抚一边说道:“你从内殿就这么出来,万一有人看见你进了我这里,往后我的日子可有苦头吃了!”
听见霜儿难得的温文软语,太子的歉意却更深了,久久弥漫在心中。他伸手揽过霜儿,平静的说道:“内殿的人都被我支走了,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那一个‘她’字并不难理解,只是霜儿也不知道太子心中竟这么看重自己。她开玩笑道:“若明日皇后知道了,柱子怕是要倒霉了。”
“你替他担心什么,这种事情他早就习惯了,他受我连累的还少吗。”说罢,太子就要抱起霜儿,半晌,太子忽的一收手,差点跌了霜儿。
“怎么了?”霜儿急切的问道。
太子把霜儿放定,腾出手看着自己的一支手指,霜儿随他看过去。那手指上竟然有一道新伤,细长的疤痕横过手指肚,本来都已经结痂,却不想刚才一用力,把伤口又给崩了。
霜儿从梳妆盒里拿出芦荟膏和几条布片,她轻轻的将药膏均匀地抹了上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伤是什么时候的!”太子满不在乎,随口说道:“刚才敬酒时不小心被茶杯的碎片割伤了。”
霜儿一撇嘴角,却是不信:“这伤口明明是被利器所伤,这么长的口子怎么会是不小心划到的。”
知道瞒不了霜儿,太子也不再去狡辩,只是移开了话题:“听柱子说,锦柠是你去求了柴公公才分下来的。”
霜儿随便答应了一声,太子却又说道:“也真是奇了,柴公公可是父皇的心腹,怎么会如此关心你,上次你昏迷也是他手里的千年人参给你救了命。”
霜儿不敢再和太子聊下去,生怕他顺藤摸瓜察觉出什么,只能又把话题引到了一边:“锦柠你且放心用便是,那既是柴公公挑来的人,必不会有错。”霜儿无意间的一句话,在太子听来却好像挑逗一般。
“放心用!你不会吃错,刚才看你在内殿那么失落,却没想到我家霜儿竟这般大度!”
太子的话刚说完,霜儿的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假装着转身去放东西,却难掩羞涩的眉眼,没等她走两步,太子一下子拉住了她,扯着她的袖子随她翻进了床的另一头……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1)
霜儿凝视着身边的男子,心里泛起了一股暖意,若每日醒来眼前都是这样的一张脸该有多好!
昨夜的欢好历历在目,只是他却要离开了。天色尚未明了,可柱子已经在催了。为了掩人耳目,他必须要在天亮之前赶回东宫,柱子在门外一遍遍地催促,霜儿只能依依不舍地送他出门。
漪澜殿中她虽没有多少权势,但内府总会顾忌着‘陪嫁姑姑’的名声,她也因此有自己的起居之地,虽说小跨院较着兰苑差太多,但比起与多人共用一张通铺已经好太多了。
送走太子,霜儿也准备去兰苑当值了。昨夜太子匆忙‘离去’,今天的风波并不会少。想着自己与太子在一起,她就越发憎恶‘偷情’二字,就好像往自己的身心上戳刀子一般。此时霜儿方才明白,为什么女子视名分为性命,如今她这样不尴不尬的才叫人难堪。
漪澜并没有霜儿预想的那般,会被新婚之夜便备受冷落的人闹得天翻地覆,霜儿转念又一想,玉致既已入宫,那如今这样进退维谷的局面怕是早有预料,如此便也不让人觉得奇怪了。
太子妃在内殿梳洗,而昨日分派来的宫女包括霜儿却站在外间丝毫插不得手。缇萦好像严重仿佛根本没有众人,而此时,她正端着一盆水走进内殿。
玉致整理好了衣服,和另一个贴身的陪嫁丫头用新取的茉莉汁子抹着乌黑亮丽的秀发,看见缇萦从外间走进来,她轻声问道:“那些人还算安分吧!”
缇萦把水盆放定,接过了另一个宫女的活,她一边为玉致梳着发髻一边说道:“都好,按照娘娘的吩咐,只要她们不闹事,就由着她们去了。”
玉致闻言一笑,缇萦办事她最是放心。父亲虽然从小便严厉教导她,却还是调教出了缇萦这样伶俐的心腹来帮助她。
晨间,玉致匆匆用了一口早膳,便被一大帮人簇拥着去交泰殿给皇后请安。路上,太子却不早不晚地碰上了玉致,两下都说是去给皇后请安,便一起同去交泰殿。霜儿何尝不明白太子的意思,无非就是演戏吗?既然皇后愿意看见他二人琴瑟相合,那太子也不得不继续同她们周旋下去。只是一路上,玉致的脸色却很是难看,聪明如斯,又怎么不知这只是她母子二人的一场对弈,而作为后宫的她,只不过是他二人之间相互利用的棋子罢了。
辰时,皇后准时出现,一身绫罗珠翠衬着她更显雍容,却丝毫不夺今日主角的风采,倒也很是得宜。
太子及太子妃并列跪倒,只见昨晚同霜儿一同守夜的嬷嬷端上了那方沾了一团血渍的蚕丝绣帕,霜儿本来平静的心情忽的澎湃起来,当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逆流而上之时,她突然想起了昨晚太子手指上的刀伤,她这才明白,原来那刀伤只是为了取鲜血瞒住皇后的眼睛……
皇后仿佛不经意的轻轻扫了一眼那帕子,随即喜笑颜开,说话间赶忙让二人起身。玉致端过侍女捧来的茶盏,有跪倒在地为皇后奉茶,皇后仿若了了多年的一桩心事一般高兴地接过了玉致的茶,又把红包照例赐给了玉致,然后很快的扶起了她。
一上午,太子的辛劳霜儿看在眼里,即使太子看折子看的再晚,他都不会喊累,霜儿再心疼也不能多说什么,因为她都明白,那是作为一国储君的太子永远都无法逃避的责任!只是现在,这样的强颜欢笑换做是谁都会觉得累吧,也许打从知道他要和玉致联姻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好好休息过。
霜儿心疼着,想起昨夜太子好像发泄一般的对她,她也更难过了。只是现在谁都无力回天了,霜儿只有忍着……
眨眼,霜儿来到漪澜已经三个月了,因为玉致始终对她有防备,所以她也乐得清闲,除了每日象征性的应个卯,她一天中绝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呆在自己的一方小院子里。每天泡一壶好茶,在长椅上一坐便是一天。已经三个月了,自从大婚那夜匆匆送走太子,她便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除了每日随玉致例行请安时两个人偶尔能见一面,别的时候便再也没有了接触。
柱子早前从黑市上用黄金换来的阿胶早就用完了,不过霜儿身体却无虞,多日没有太过操劳,身上的症候竟再也没有犯过。如果一切已成定局,霜儿觉得这也许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了……
满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原本是东宫的侍女,也是这次随嫁的宫女。玉致不用随嫁过来的人,这小丫头便整日跟着霜儿,霜儿见她尚年幼,便带在身边做个伴。
这日是内府发放份例的日子,满月闲得无聊,便自己去内府领了月例银子。小丫头一遍遍数着自己的例钱,几块碎银子被她像宝贝一样来回摆弄着,嘴里还天真的说着银子的分配,哪些是给父母的,哪些是给弟弟做新衣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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