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176章


青年乃是一品堂主人韩一轼之子韩劲松,他虽然纵情声色,可心里却一直钟情于拭泪,他陡听一向冷酷无情的拭泪为一少年求情,而这少年又如此拔俗出尘,不由醋心大起,异样地看着拭泪,怒形于色,狠声道:“你杀饮血也是为了他吧,这样我更要杀他了。”
拭泪不做争辩,低声道:“少主,你若放过他,我往后舵你。”韩劲松涨红脸,身体因激动而不停颤动,大声道:“你跟我讨价还价,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我一品堂的一条家狗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他激怒当头,猝然出手封住拭泪穴道,怨毒逼视着她,像是不把她抽筋剥皮,难消心头之恨。拭泪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可又动弹不得。韩劲松发狂一般,斜眼而视,邪而恶毒。他似乎忘记了傅彻的存在,拔出佩剑,剑尖一挑,割断拭泪的衣带。
拭泪惧骇失色,惊叫道:“你要做什么?”韩劲松爱恨交加,失了常性,笑不已,一边笑又一边流泪。倏地笑声止歇,成了嘶吼,他双手齐出去撕扯拭泪的衣裳。只听“嘶嘶杀杀”的裂帛之声,拭泪的上衣已破碎不堪,洁白如玉的在暖洋洋的冬日里熠熠生辉。傅彻想到她是为自己才招此灾祸,颇为过意不去,他默默压制伤势,凝聚功力,试图竭尽全力解救她。韩劲松浑然没注意到傅彻的动静,他全神贯注在拭泪身上,狠狠抓捏她的雪肤玉肌,手指抓过之处呈现出一片片青紫。
第四十二章 地崩海啸潮狂打 人去舟沉影自伤(1)
拭泪受此凌辱倒不吭声了,尽是坚毅不屈之色。傅彻不忍卒睹,睁眼处忽见拭泪右肩上有个火焰型的刺纹。他不禁想起水芙香曾说秘教五部圣女右肩上分别纹着五行图案,而火部圣女十多年来杳无音信,难不成拭泪便是失踪多时的火部圣女。这时,又见韩劲松去撕扯拭泪下裳。饿死事小,名节事大,傅彻岂能再任韩劲松胡作妄为,他义无反顾咬破舌尖,强施御血凝功,蓄积剩余功力飞身击向韩劲松。韩劲松激愤填膺,反应迟钝,当他发现傅彻出动,傅彻五指已抓住他右臂。
韩劲松百忙中使了个卸劲,企图卸开傅彻指力。傅彻重伤在身,气虚力弱,实无力与他抗衡。他咬一咬牙,逆施海纳秘功,吸纳敌手内劲。韩劲松使了几次力皆如泥沉大海,还隐然发觉自己内息不受自己引导。他逢变大骇,急速挥剑刺向傅彻胸口。傅彻早料到他有此招,先发制人,去扣他手腕。韩劲松迅速变招,手臂外撤,兜转而上,刺向傅彻掌心。傅彻发力过猛,伤口再次破裂,碧血横流,不出数招便可能难以为继。
他狠下一心,顾不得体内真气是否冲撞,加快施展海纳秘功,真气凶猛内吸。韩劲松只感内力不由自主外泄,自己使不出一丝气力,霎时间浑身虚脱乏力。傅彻但觉体内真气膨胀,料大事不妙,用劲一手甩开韩劲松,凌空虚点解开拭泪穴道,之后整个人跌倒在地。拭泪穴道甫解,也不管衣不蔽体,持剑冲向韩劲松,一剑刺往他心口。韩劲松武功非饮血可比,虽然内力大减,但垂死一击还很可怕。傅彻远远见到,暗叫不妙,可已阻止不了。只见拭泪剑刺穿韩劲松的同时,身中一掌,跌飞而出,其后无声无息。韩劲松狂笑道:“你杀我……中了我的蚀心碎骨掌也休想活命……”笑声未歇,人已咽气。
傅彻目睹杀手之间灭情绝义互相残杀,遍体生寒,可拭泪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又不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顾,他静坐调息,过了半个时辰,稍微止住伤势,起身走到拭泪身边,探了探她的伤势,觉她筋脉错乱,通体冰寒,几无气息。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穿上,抱起她沿滩找到一石洞。此时他自身难保,对她的伤势爱莫能助,只能先行疗伤。他服食了黄参果,体质已非常人,剑伤虽重,但经过半天疗养,已然痊愈大半。
这半天中,拭泪时而醒转时而昏迷,半昏迷半清醒之间说了许多话,说完后满头是汗。傅彻虽听不清她说些什么,但能感受到她充满恐惧,甚至是绝望。他猜想她大概是因为杀了饮血和韩劲松,担心韩一轼会杀她泄恨。他大感不忍,本想封住她的昏睡穴,让她安心歇息,却又怕点穴之后血气不通,影响伤情,便只好搂抱住她,轻拍她后背以示宽慰。拭泪像是在大海中碰到一棵浮木,反手紧紧抱住傅彻,浑身不停颤抖。
傅彻知道伤病之人心灵最脆弱,最需要找个人来依靠,他尽量做到最好。他一边抱住她,一边输送真气进入其体内,大约到了黄昏时分,拭泪才算彻底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傅彻怀里,身上还穿着他的衣裳,不禁俏脸绯红。不过这羞涩之色只是须臾之事,她转瞬就恢复了属于杀手的冷酷。傅彻扶她坐起道:“你受伤极重,复原至少需要一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不可妄动真气,否则便有生命危险。”
拭泪目望大海,愣愣出神,像是没在听他说话。傅彻心想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还是走为上,免得瓜瓜葛葛扯不清,他站起身子,抖落身上的沙尘,拱手道:“我告辞了,你自己保重。你放心,我会告诉别人,一品堂少主人和饮血是我杀的,韩一轼不会找你麻烦的。不过临走前我还是那句话,做杀手不是你该干的事。”拭泪听他要一走了之,神情才起了变化,她抬头望了望傅彻,神色数变,欲压,隔了好一会,略带怨气地道:“你自认为是大英雄大豪杰,不屑与我这下九流的杀手为伍就直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要走就快走,还婆婆妈妈讲一堆废话做什么。”
傅彻一片好心成了驴肝肺,扫兴不已,原想问她肩上的火焰刺纹是怎么一回事,是否与秘教火部有关系,现在也没那闲心多管是非了,他低头出了石洞,径直远去再不回头。暮气弥张,海天之间朦朦胧胧,诗一样优美,梦一般玄幻。傅彻快步而行,忽然空中传来一声鸟声,他仰头见是陆潇潇的红喙灵鹫,料是甄桐、陆潇潇恨双女见他出来一天未回,派红喙灵鹫出来找寻。红喙灵鹫怒冲冲在他头顶盘旋,叽叽喳喳叫个不休,似乎埋怨他无事穷忙活,不晓得早去早回,以致劳动了它的大驾。
傅彻不与禽鸟计较,挥了挥手,让它先回去。红喙灵鹫不买他的账,但倒没呱叫不歇了,而是有节律的叫,好像是在说什么。傅彻不通鸟语,会意不了。红喙灵鹫叫了良久,见他一脸茫然,浑然未解,不免气急无奈。它振翅拍击两下,头往前努,尔后展翅而去。傅彻总算有些明白,料想是让自己跟它去,他不做多想,拔步紧随而去。一人一鸟一前一后沿着海滩,过了二十余里地,越过几座山,到了无花岛的东北岸。此处地形险恶,风暴频繁,再加土地贫瘠,不适宜耕种,一直是岛上的无人居住区域,平日几乎无人踏足。红喙灵鹫放慢了飞行速度,示意傅彻观察岸边的一艘船舶。
傅彻并不懂它的意思,不过他一开始就注意上那艘船。那艘船不是很大,大抵能乘坐二三十人,造型却与其他船只不大一样,它船身细长,头尖尾窄,远看像只大鱼,想必航速很快,关键船上挂了一面奇异的旗帜,旗的正反两面各画了一个人头鱼身的怪物,一锚男一锚女,男头像凶悍刚勇,女头像温婉柔美,画工精细,栩栩如生。傅彻知道无花岛的船一律挂着红花图案的旗帜,这船挂旗特异,绝非无花岛所有。在这多事之秋,外面船只登岛,而且选择无人问津之地,来意必不善。
这时不远处的山林中三三两两走出十数人,步行如飞。这些人除了为首那人身穿灰衣外,其余人一并身着黑衣,且神情冷漠残酷。傅彻一见便知是一品堂杀手。为首那人年过五旬,单看神态气度就是高手,即使不是韩一轼本人,在一品堂的身份也不会低。他们先后登上怪船,怪船上早有一个子矮小、发型怪异、不像中土人士的中年人在船头迎接。一品堂为首的那灰衣人和那矮个中年寒暄几句,便入了舱。矮个中年官话讲的半生不熟,不仔细还真听不明白。一品堂其他的十余人木头般鱼贯而入,不再与矮个中年交谈。之后矮个中年也入了舱,同时关上舱门。继而水手起锚,预备开船。
眼见船要开走,趁着夜幕,傅彻忙掠身靠近怪船,跃上船顶。他心知这样明目张胆,在一群水手眼皮底下上船,不暴露行迹几乎不可能,却不意那群水手如同瞎了眼,对他的行为浑若不见,不管不问,只顾划水启航。傅彻将耳朵贴在船顶,想听船上之人密议些什么,不料舱内一片死寂,除了呼吸之声偶尔可闻外,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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