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递故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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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沈浣睁大了眼,吃惊异常,“岳麓书院……如今可是安全?”
萧策叹息:“阿竹是你弟弟,你这是关心则乱。你可能想得出比岳麓书院更加周全的地方安顿阿竹?雁留山虽然少有人知,但有心之人,若想查到沈浣出身雁留山,并非难事。而且,比起雁留山一个老仆,有岳麓书院的吴老和我的两个心腹亲自相护,难道不是更安稳?刘子青韩普两个人,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还干跑去吴老面前放肆么?”
萧策说得沈浣何尝不知,雁留山苦寒不利沈竹休养,又无得力之人护持,绝非适合沈竹久居之所。他此次南下故里,就是为得去岳麓书院一探,若是合适,便将沈竹安顿下来。若非为镖银一事打断,他人如今或许已经身在童年旧时的故园厅堂了。如今萧策安排的委实很是周到,他是自己与沈竹的师兄,对于沈竹的情况与需要,知悉的绝不比自己少。
沈浣心下五味陈杂,嘴角上扯出三分笑容,“师兄,我……阿竹他……可好?”
萧策点了点头,“尚好。只是念你念得紧,行云送他去长沙之时,一路上他都念着你,说是要跟你出去游历。”
沈浣心上仿佛被针扎过一般难受,却只低了头坐着,不言不语,半分不动。
萧策自是知他心中难过,柔声道:“刘子青为了逼你帮他对付韩普而伤到阿竹这件事的原委我都知道了。阿浣,阿竹受伤这件事情,原本非你之责。刘子青韩普那群人的龌龊勾当,你何必为此自苦?”
沈浣表情一时竟是似哭似笑,闭了双眼:“无论如何,刘子青若非为了报复于我,又怎会伤到阿竹?我原以为堂堂沈浣,若连亲生弟弟都相护不住,又有何本事领军作战?可到头来,却发现我不仅护他不住,到更让他因我而伤。如此这般,我又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爹娘?”
“于是你就从颍州大营挂旗而走了?”萧策抬眉。
沈浣闻言低了头。
萧策无奈的拍了拍沈浣的肩,“阿浣,你与阿竹幼年失怙,多历磨难。八岁时被师父带上雁留山,师父与我便不再当你是孩子。这些年你四方征战,从未有过半分让人放心不下。只是,为何遇到阿竹的事情,你便方寸尽失?”
“我……”沈浣一顿,“我只有阿竹这么一个弟弟,除此之外,再无亲人。”说着也觉心中惭愧,不敢抬头看萧策,“师兄……是我有负师父与你所望。”
萧策见他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柔声道:“阿浣,你告诉我,你自幼苦读兵书勤习武艺,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什么……”沈浣喃喃自语,“为的自是能争得清平世间,还昔日故园。”
萧策微叹:“世间纷乱,故园徒远。阿浣,这些于你如此艰辛繁重的活计来说都太过空幻。你出身书香,生性淡泊,本可安然于岳麓书院之中与琴书笔墨为伴,如今却辛苦转战四方血染战袍。我只问你,你做这些,为得却又是谁?”
沈浣闻言凝坐良久,低低道:“……是阿竹。”
萧策目光精亮,反问道:“于是你现在因为一点龌龊苟且的暗算计量,说不干就不干了?我不记得这是当初那个十二岁时,便咬牙在数九寒天之时于雁留山瀑布之下冰水之中练枪的沈浣。更不记得这是那个熟读各家兵法最善韬略兵出奇招的沈浣。”
他见得沈浣无言以对,心下多有不忍,知他这段时间亦不好过,放柔了声音道:“阿浣。这世间很多事情,所需要的代价并非你所想想的那么简单。有清明光鲜,就有龌龊阴暗。朝廷不仁鞑子残暴,若想能得克复山河,还我故园,绝非你所想的仅仅是沙场之上的较量征战便能达成。你若想挺直了脊梁立于沙场之上,其间那些纷纷扰扰利益纠葛,你便逃不得躲不得。刘子青也好韩普也罢,你必须立于他们之上,才能护得住阿竹与你手下士卒,也才能谈的起‘清平世间’这几个字。这些,你又可明白?”
沈浣一直低着头,然则听得萧策这几句话,却忽然抬起了头直视于他。他想起前日里殷天正大笑着说这世间英雄豪杰便当将“不易”踩踏成“易”才行。当时他便心下触动。而今萧策这番言语竟似更如乌云阴沉的天空中拨云见日一般,给他这许多时间来愧疚迷惑的心思带来一丝明亮。
他于颍州大营出走,为得乃是同僚之间的相护构陷、主公的犹疑不信,更为得这样的构陷争斗已然伤害到了亲生弟弟沈竹。便是他欲独善其身,亦是不得,愤恨无奈之下怒而离营。然则想起自己扔下秉持多年的念想,心下却又无比不安惭愧。今日一见亦为了抗元而辛苦转战四方的师兄萧策,当即便觉无颜以对。只是萧策这一番话,却让他心下得了一番清明。
萧策见得沈浣神情渐渐淡定,垂眼深思的神情,便已然明白自己这一番话未有白说。沈浣是聪明通透之人,过得些时日自能想得明白。当下不再多言此事,话锋一转:“阿浣,我今日来倒是另有要紧之事相告于你。”
沈浣从不耽误正事,当下敛了神色,“要紧之事……难道是镖银?”
萧策点点头,“此事贺穹托付给你之前我便已然派人探听良久,前些时候我有手下飞鸽传书于我,说有见到带有颍州大营暗记的镖银于长沙出现于市面。”
此言一处,不仅沈浣立时警醒,俞莲舟亦是目光一凛。
萧策却是笑道:“消息我是带到了。你若是要去长沙,便快一些。阿竹此时已在岳麓书院,你处理完公事,到可和他多聚些时候。而且,这长沙你自当年离去,便未有回去看过吧?且去看看,云行回来同我回报,言道吴老一直念着你和阿竹。”言罢看了俞莲舟一眼,不露声色。 
沈浣见他知得自己心事,心下感动,叹道:“师哥……我……”
萧策拍拍他肩膀:“行了,跟自家师兄又哪有这许多说法?还有,我这回从关外天山一带寻了匹照雪乌龙,你以前那战马实是不得力,将尚未疲马已先衰。你当年最喜欢我的一丈青,总是骑上便不肯下来。这照雪乌龙你且牵走罢,赶路也好征战也好,均是不错得坐骑,比起一丈青倒还更好些。”
沈浣听闻,竟是难得露出了少年人一般得兴奋神情。要知萧策的“不错”二字实在是客气了些,照雪乌龙乃是关外天山脚下万里难得一匹的神驹,传说疾驰起来速度之快让人看不出这雪山之下有另有白马,故而得名照雪乌龙。就是长居天山脚下之人,等闲一见也是不易。如今这马竟被萧策寻了来。萧策自己的千里一丈青已经是沙场之上众将钦羡的名马,这照雪乌龙比起千里一丈青,却更添神骏。沈浣身为战将,战场上马匹于他便如三分战力,如何能不心动?
萧策见他神情,笑道:“你且赶紧去瞧瞧吧,马如今就在这茶肆后院拴着。我可没敢驯,给你留着呢。”
无论是千里一丈青还是这照雪乌龙,都是神驹,各有灵性。一旦认了主人,极难更改。萧策只牵了未上鞍的马来,留着等沈浣自己驯服。沈浣已是难掩跃跃之情,只同萧策和俞莲舟打招呼道:“我下去看看。”随即快步出了雅阁。
果然眨眼功夫,萧策与俞莲舟就听得楼下后院当中,有马嘶之声传来,清洌嘹亮犹如冰川碎裂之声。两人由窗畔向下望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通体莹白犹若天山霜雪,体矫骨俊,四踢翻飞反复跳腾,挣扎极是猛烈。而沈浣骑在无鞍的马背之上,双腿紧紧钳住马腹,俯身紧勒马颈,无论那照雪乌龙如何腾跃,都始终牢牢抓附于其上,半分不松。
萧策瞥了一眼便不再看,倒是端起茶壶,替俞莲舟满上茶水:“俞二侠到可放心,阿浣这等驯马的功夫,颇是不错。这照雪乌龙于他来讲虽不易驯,却也无甚危险。”
俞莲舟接过茶杯,见萧策正色道:“俞二侠,萧某有一事请托,不知当讲不当?”
俞莲舟见得萧策居然极是郑重向他行了一礼,拱手道:“不敢,萧元帅有事请讲便是。”
萧策笑道:“什么元帅不元帅的,此处又非我部帐下,俞二侠唤我声萧兄弟便是了。况且在下虽不如阿浣在江湖上走动得多,武当诸侠的仗义侠名还是久仰的,俞二侠这一唤,到叫在下不敢应了。”
俞莲舟敬他为人,听他说得亦是爽快,“萧兄弟。”
萧策道:“俞二侠与阿浣一道,可是为了镖银一事?还是偶然顺道?”
俞莲舟原本就做着帮沈浣查出镖银下落的打算,“镖银一事,与在下五弟行踪许是有所关联,且此镖银既然关系到抗元义军,武当相助也是应当。”
萧策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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