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空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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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有点灯,所有颜色景物看起来就像蓝白黑交浸的水墨画,能清晰地看见彼此脸的轮廓,甚至能看见骨骼的深度,两个人这么对视了片刻,竟都出了神儿。
“咕嘟”浸月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声音好大,他微笑,下一刻,脱了鞋,上床躺到了她旁边。
浸月瞪大眼望着他,他也望着她,眼含笑意,道:“又不是没有过。”
是有过,那时候还是心月出嫁那晚。她回忆起往事,嘴不由得咧开,虽然心里觉得东安变放肆了许多,可自己心里也欢快极了,脑子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故意忽略不去想。
他说:“我就在这陪你,你吃完一粒,我给你一粒。”
浸月从他们身子中间找出他的手,拿指头在他的手掌心里敲了敲,表示知道了。
他又说:“你睡了一个白天,现在肯定睡不着了,要不要我说点什么?”
她又笑得合不拢嘴,使劲拍他的手。
“我下面要说的,乃据史官所录……”东安的话娓娓在耳边响起:“‘风倾妙,源氏表亲,先帝弱冠,立为后,数月,得龙子,太后(现太皇太后)亲赐璜字;后,得专宠,芳华逝,先帝恸,赐谥号尚贤礼孝,至帝薨,龙种无出。’”
“其实,当今圣上北里璜不足九个月便产下,重八斤,全无早产儿之象,皇家怀疑皇后不贞,这一点,从太皇太后的赐字中可见一斑,璜乃虹形玉,意喻半壁江山。”
“再后来,皇帝久不添麟儿,太皇太后派心腹细查数年,才从一味宫香中查到些蛛丝马迹,此宫香对男子毫无效用,却能至女子无孕,从三宫妃嫔到宫女奴才,皆无一例外,且先帝本身被此香毒淫浸多年,使得普通女子若蒙天恩雨露,也会中毒,终至不孕。后又经高人指点,从晏阳之东滨引来数名侉仡族男女,置于后宫。”
“侉仡族人,本是东海蛮夷,先祖曾侵入我们五洲星野,为始帝所降,建寰微,他们多以鱼为姓,骨骼轻逸,容貌娇艳,形同仙人下凡,因食东海水,生衍能力极强,就如同陆上菊花,拿去东海栽植,能生出莲座太白菊这等巨物。来皇宫的女子个个生动无比,得先帝欢喜,偶得宠幸,再后来,所召数名女子中有二人果真怀孕,太皇太后欣喜不已,谁知那两个女子腹中胎儿不足三月便流产,疑是人为,与此同时,皇太子一天天长大,长相却越来越似朝臣中一人。皇帝家这才明白过来,却为时已晚,此时的朝中,早已是外戚源定延掌控了实权。”
“风倾妙和源定延本是表亲同族,故所生之子天生残疾。后来先帝也渐渐知道皇权被架空,龙种实为源家血脉,饶是如此,仍不愿降罪于皇后和太子,皆因风倾妙是绝世美女,令先帝痴迷不已,称‘宁食其毒’,太皇太后鉴于内外势力,只得忍气吞声,再秘密引进侉仡人,所幸又有一人怀孕,太皇太后命知情人严守消息,连先帝都不得而知。而后,真皇子出世,名瑭,被人秘密养育在慈恩宫后院,这一年,假太子八岁。”
“先帝一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无力保护,临死时,仍对皇后念念不忘。全亏太皇太后从中平衡权术,才让那个男孩得以长成,直至缄治帝北里璜登基,太皇太后被软禁,已七岁有余的麟儿被人秘密送出宫,寰微血脉由此正式易主。源家逆天困龙,知情人不敢站出,就这样过了十余年,而今,终承天意。”
夜游的乌鸦哇哇地飞过,东安说了很长一段,终于停下,浸月从震惊中抽离,她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着皇帝和源重阳时的那种古怪的感觉,那是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庞,同父异母,近亲兄妹,宿命的罪过从他们各自的父母降临到他们头上。
这一晚,东安说了很多,比如净蟾庵其实没有被军队占据,里面都是在此修行的尼姑们,少量的部队都集中在后山岗上,静静驻扎着(保护宗教独立性?)。
又比如皇宫目前的情势相当微妙,国玺无故被窃,皇帝之威信已有动摇,但最内早有源氏亲兵把守,中有京畿卫平衡局势,外有魏子书的军队及源家兵马,满朝百官都是明哲保身之辈,皆相时而动。京畿卫统领姚帅受先帝所托,只听从于太皇太后之命,现太皇太后已故,他却按兵不动,居中观望。因此,姚帅的政治倾向,对局势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浸月听后,也觉得局势复杂,心惊道:“原来我竟是从两队人马中逃了出来。”
他说:“确是不易,也许天意如此罢。”
她好像忽然想到什么,说:“我逃出来的那个密道,你们可派人去打探,如果你们控制了那里,让一支军队从那里进入到慈恩宫,里应外合,岂不大有胜算。”
东安说:“我们派去打探的人发现,地道已被人由内部封死了。”
浸月认真想了想:“那只能击破皇宫各路把守,才能一举攻入金銮宝殿喽?!”
“正是!”
“然后让真天子登基?!”
“自然!”
“那真天子现在何处?”拐弯抹角了这么多,刚才问的都是废话,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浸月真正想知道的。
东安苦笑一下,道:“这个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你知道吗?”她追问。
他摇摇头:“无可奉告。”
浸月见他不说,便苦苦哀求,可东安看似随和,在这个问题上却不让步,只垂了眼摇头不语。她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竟都拿他没办法,便知趣不说,心里又开始努力盘算着如何攻克皇宫的计策,好像完全适应了作为一个谋反者的身份。
东安见她努力思索的样子很是可爱,就道:“月贵人是不是已经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她听出了他的揶揄,不禁高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想嫁给那个残疾皇帝的!”说完,她才意识刚才在信誓旦旦地承认,自己甘愿参与谋杀亲夫的阴谋。
东安听闻,也收了戏谑之色,看向她,眼神专注而深情。浸月不敢对视,拼命让自己相信那是种错觉,转移话题:“那个,你成日里在这陪我,没事做吗?”
东安不忍再逼视她,嘴角一勾道:“的确无事可做,闲职一个。”
她接道:“此言差矣,至少你救了我呀。”
他笑:“是的,全职陪你。”
第17章 急景流年芳心种
浸月的身子痛了几天,终于没了感觉,已经能下床到处蹦跶了。
这日东安说起要带她爬爬山。两人向山上走去,浸月走烦了石阶,偏要上小道,小道崎岖,多山石杂木,刚开始她爬的兴味十足,可到一半的时候,坡面越来越陡,上不去又下不来,她便抱着一根树桩,赌气不走。东安很是耐心,陪她歇了片刻,鼓动她继续往上爬,之后遇到挡路的石块,要么从后面扶着她,要么自己先爬上去,再回头拉她。有一次,他拉起她之后,便没再放手,她立即紧张起来,连路都不会走了,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两人的手都汗津津的了。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东安伸手给她指了个地方,她往下细细一瞧,紫砖红墙、鎏檐银匾,大圈圈套小圈圈,竟是皇宫。不过,此时的她,倒觉得那曾经禁锢她整个夏秋的皇宫,仿佛隔了几条银河般遥远,晴空碧日,猎风呼啸,带来自由的味道,她被阳光和喜悦包围,内心有一股冲动,想放声高歌,由衷道:“东安,明明是秋季,可我怎么有种春天的感觉?”
他说:“那是因为你的心充满希望。”
她乐呵,明知故问:“我的心充满了什么希望呢?”
他颔首微笑,道:“新生!”
“新生——”她品味着这个词,又想想这几日的变化,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扭头去看东安,见他正沐浴着灿烂日光,脊背笔直,目光似看向皇宫,又似向遥远的天际,便忍不住叫道:“东安!”
“嗯?”东安也看她。
“东安!”她歪头,笑靥如花。
“嗯?”东安以为她没听见,声音大了些。
她自顾自地玩笑,把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山下高喊:“东——安——!”少女清越嘹亮的嗓音立即被山顶的野风刮没。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多久没有如此肆意的宣泄情绪了?她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竟不敢不去想,那是阳光还是目光?耳边响起一声低沉而饱含深情的回应:“我在这里。”声音近得几乎能感受到某人嘴里清香的气息,她的心跳得漏了一拍,不敢动弹,眼见那双指节修长、完美得如同白壁雕磨成的手,环上了自己的腰际。
时间停滞,呼吸停滞,思想停滞。
是什么到来了吗?
一切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一串串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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