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不懂江湖》第11章


雪水本就通透,再加新梨的晶莹,这碗汤的色泽十分漂亮,月光一照,莹润无比。小薄倾身嗅了嗅,由衷赞叹:“这味道真销魂。”
我洋洋得意道:“喝起来更销魂。”
“是吗?”
耳旁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我一颤,差点弄洒了手里的汤。
这声音绝不可能是小薄的,放下汤碗,我哭丧着脸慢慢转过了身,诺诺道:“封大人”
依旧是那双清冷的眼,不见丝毫波澜,定定看了我一会,道:“你真叫染凉好找。”
染凉?女鬼?
完了,完了,一定是她知道我今天下午没有乖乖在那里蹲马步,所以向封渊告状去了。
我紧紧揪住衣角,心里涌起一股莫名惧意。正思索着要不要逃跑,如果逃,胜算又有多大,他就已经伸手将我提了起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垂死挣扎。
他却恍若未闻,径直把我拎进房间,“嘭”的一声关上房门,开始动手剥我的裤子。
我吓懵了,张开嘴死命大叫,他依旧沉静着脸,三下两下就把我的裤子拉到了屁股下面。屁股顿时一片冰凉,他扬手狠狠抽了下来,“啪啪”两声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从小到大一次打都没挨过的我惊呆了。
他又连抽了三下,才停下来,凉凉地问我:“可知错?”
我一咬牙、一闭眼,无比凶悍地回:“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神情民?’孟子曰:‘礼也。’,你虽是我长辈,却也是个男子,现下居然脱我裤子,你可知错?”
“哦?”
摁住我腰的手松了松,他站在那,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我。半响,居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极浅极浅的笑容。
我一直以为他是不会笑的。
从进剑庄到现在,已过去近三个月,他从未笑过。
所以,我以为他不会笑。
没想到,今晚他居然笑了,还笑得那么好看,恍若菩提,不染尘埃。
“这张嘴到是厉害。”
笑容转瞬即逝,屁股又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既然这么博古通今,巧言善变,不如把《弟子规》背一遍吧。”
泠泠如雨的声音夹杂着巴掌声,听在耳朵里,甚是屈辱。
我咬住嘴唇,死活不肯开口。
他也不恼,只是手上的力气一次比一次大,大有我不背他就不停手的架势。
屁股越来越烫,痛也由一开始的麻麻之痛变成了现在的钻心之痛,额头上的冷汗落下来居然湿透了他的衣角。
终是忍不住了,我松开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抖着嗓子念:“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
“声音大点。”似是不满意我的蚊子叫,他又重重落下一掌。
我尖叫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有余力,则学文,父母呼,应勿缓。。。。。”
闭上眼睛,越念越快,声音越来越高,最后近乎声嘶力竭地吼叫。
他这才住了手,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
这是我跟他的第二次近距离交锋,我一直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有第三次,但事实证明我不是个吃一堑长一智人,两次重创之后,居然还能再惹到他头上。
所以,有时候想想,我还是蛮佩服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里女主做的的这道菜取自于银临大大的《棠梨煎雪》,小魔超喜欢这首歌里那种恬淡的感觉,喜欢古风的朋友可以去听听哦》《
、一树新梨伴残花
第三次交锋发生在我来剑庄的第二年。
其实,过去两年里,我混得还是不错的。虽然不怎么受大家待见,但也没被欺负。可那天上午,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小薄那吃错药了,整个人都很不对劲。先是不断找三三的茬,这个小屁孩看起来一副巨无霸的样子,其实就是个软蛋,经常被我欺负,也不吭声,最多红个眼圈跑去找小薄诉苦。可他不知道,小薄早就跟我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怎会真心实意帮他。唉,真是个苦命的娃!
苦命娃一大早就在那“哇哇”背书,吵得我很是不能安生,眼瞅郝先生没有注意我,便伸手抽了他一巴掌。苦命娃吃痛,嗷嗷叫了起来,郝先生瞪他一眼,示意不要发出噪声影响其他人。苦命娃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低下头暗自伤心,我这才觉得舒心了一点。
可过了一会,他又开始背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颠来倒去就这么几句,我听了近两年,几乎崩溃,只好再伸手抽他一记,不巧真好被郝先生看到了。
“团子小友,你为何天天欺负三三,难道我没教你要尊重别人吗?”
郝先生似乎对我的行为很不满意,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
我自知逃不过,只好站起来,蔫蔫道:“他总是背三字经,而且背来背去就只有前面的四句,我替他着急,恨铁不成钢,就出手打了他一下。”
“是吗?”郝先生眯起的小眼睛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他抖抖山羊胡,很是奸诈地对我说:“我从不知团子小友竟如此关爱自己的同窗,其博爱的思想着实令我感动,只是不知团子小友在恨别人这块铁不成钢的时候,有没有考虑一下自己啊!你说三三只会背三字经,那你呢?我至今所教的这些文章,你又会背几篇?” 
绕了这么一大圈,其实就为最后一句要我背文章,郝先生还真是不爱惜自己的口水,一天到晚乱喷 。
双手环胸,双脚并立,我努力站出一个比较霸气的姿势,然后对他扬扬脑袋,道:“随先生挑好了。”
那语气,那神情,简直就像个盖世女侠。
郝先生深吸一口气,阴测测从嘴里挤出两个个字《 史记》。
他还真是不手软,史记那么厚一本,整整一百三十篇,每篇还都那么长,幸亏女侠我早有准备。
我学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叽里呱啦背了起来,“ 集解凡是徐氏义,称徐姓名以别之。余者悉是骃注解,并集觽家义。索隐纪者,记也。本其事而记之,故曰本纪。又纪,理也,丝缕有纪。而帝王书称纪者,言为后代纲纪也。正义郑玄注中候暣省图云:“德合五帝坐星者,称帝。”又坤灵图云:“德配天地,在正不在私,曰帝。”案:太史公依世本、大戴礼,以黄帝、颛顼。。。。。。”
“停停停!”
在我一口气背到“留侯世家”的时候,郝先生终于忍不住喊了停。
他用近乎崩溃的眼神看着我,“你什么时候会背的?”
我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嗯。。。。大概是八岁的时候。”
他继续崩溃,“你你你。。除了《史记》,还会背些什么?”
“这就多了,首先是四书五经,其次是周易、左转、道德经。。。。。。”我掰起手指头,如数家珍。
郝先生后退了一步,似是一时不能接受。最后,在全体小友的热切注视下,他绝望道:“既然你什么都会了,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睁大眼睛,满脸无辜,“不是先生叫我站在这里背书的吗?”
这场大战,直到这里,我一直自信满满地以为我是赢家,可兵书有言,骄兵必败。
骄兵如我,实在是高估了郝先生的脾气。他见动口不行,便改动手,那双拿惯教鞭的手拎起我来也毫不含糊。
我想,大约是我真的太过纤细柔弱了,所以他们都爱拎我。
被他拎出三思堂的时候,我还有恃无恐。直到他拐过孟兰桥,直奔天和院的时候,我才如梦初醒,知道这会祸闯大了。
天和院是封渊的住处,也是这两年我的重点绕道对象。
现下似乎是躲不过了。
两年前被打屁股的场景历历在目,每到深夜,我还经常因为梦到他那双清冷的眼而惊醒,真是被祸害的不浅啊!
刚过天和院的大门,郝先生就把我扔了出去,由的我一路滚到了内院。
郝先生自己则重新退回大门外,双手一拢,小腰一弯,恭恭敬敬道:“在下郝浅,有事找封大人商量。”
商量?我看是告状吧。
郝先生总是这么心口不一,真丢文人的脸,我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他假装没看到,依旧规规矩矩地站着,等封渊叫他进去。
可内院静得出奇,我支起耳朵,认真听了会,没有任何声音。
心顿时落回了肚里,看来封渊不在,真是天佑我也!
可过了一会,我发现郝先生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应该也发现封渊不在天和院,却依旧站得直直的等着。
难道今日真是在劫难逃了?
直到日落西山,执著的文人郝先生终于等到了封渊。
只是未等他告状,封渊就先行开了口,“又闹事了?安分了两年我还以为你改了,既然没改那就在门前跪着吧,跪到改为止。”
很显然这番话是对我说的,虽然他没有看我。
按照常理,封渊已经罚了我,郝先生应该心满意足,可以瞑目了。但他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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