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郡马出房来》第49章


我现下有了陆景候的一言保命,心里也不发紧了,只求这位心地善良的老大哥变得聪明些,能一下子便想起我的人中穴,再狠力地按下去。
他对着我的耳边便是一气乱吼,“小姐——!你倒是快些醒啊——!啊啊——啊——啊——!”
这算是我有生之年第一回听见如此振聋发聩的叫喊了,我再是受不住,蹙了眉就睁眼道,“做什么这样叫?”
他方才说我是官家小姐,那我定是要以一副闺中小女的柔弱纤巧的模样来应付的,思及此,我又是柳眉颦蹙双眸带水朝他怯怯一看,“这里是哪里?为何不在我自己府上了?”
他在后脑勺挠了挠,咧嘴就是一番呵呵傻笑,“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比起我家的那几个野丫头就是娇贵得多。”
我使劲放轻压细自己的声音道,“伯伯,你又是何人 ?'…'”
他忙道,“哦哦,我们是从上京采办货物的商人,在城外见你昏迷不醒,一时也不知你的住处没法送你回去,便带过来与我们一齐回江南了。”
果然,是要回江南了。
秋意漫溯篇 十九章 另一身份(2)
我从未想过在有生之年还能再回一趟江南。
我有些失神,举目朝外面望去,却是怔了一怔。
怪不得他们要行海路,这大船连小船小船连大船的,前前后后总共有十几余艘,我惊诧着站起身来探出头往行驶的前方看去,为首的船更是愈发华美,船身上有三层,船舱底下或许还有两层,十分壮观。
可若是拿这个来与当年我爹爹出岛的船只相比,也勉强只能算个末流。
我身边之人见我张望不已,忙按住我的肩头将我拖回来,“我说,小姐在上京长大,出行是不是只坐马车轿子,有见过船么?”
我故作讶异道,“原来船还可以这样大?我只知有一些乌蓬小船能在水里走,这样子的船倒还是让我开了些眼界了。”
他一派自满道,“这就是你们大户人家不好了,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这样的船都没见过,还不止哩,比这个大的多着呢。”
我暗自笑了笑,瞪大眼附和道,“果真?”
他扬了扬下巴,笑道,“果真!”
这笑让我想到了父亲,他从前也是此般对我豪情冲九霄地笑,指了岛与海相接之处的许多阔帆高船与我道,“雪雪,以后爹爹的这些宝贝,就都留给你啦。”
海风吹得我有些冷,我紧了紧衣襟朝那人笑,“您怎么称呼?”
他脱口道,“我姓田,叫……”他顿住想了想,“你就叫我老田好了,他们说名字还是不要乱说。”
我笑道,“田大哥。”
手脚可以任意行动,我从怀中随身带的银钱里摸了一锭银子道,不由分说塞到他手中,悄悄道,“这是我最后的钱了,田大哥,这几日就拜托您照顾,我去江南人生地不熟,还是有些怕的。”
他见了钱也不拒绝,眉开眼笑地收了,连连点头道,“这你放心,我老田的人,你靠得住。”
我舒了一口气,装出一股子不爽利的样子来抚额道,“第一次坐这样远的船,头有点晕。”
他哈哈一笑,“小姐的身子矜贵,或许是饿了,老天给你拿些干粮来吃。”
我忙谢道,“多谢田大哥了。”
他一挥手,走出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活动了一番手脚,待到都利索了也是躬起身来走了出去,眼前一个白影晃过,我的双肩冷不丁被人拿住了。
那人按得我不痛,只是将我辖制住动弹不得,我僵着声音道,“陆景候,我撞破了你这些,你大可以杀了我。”
那双手顿了顿,转而松开将我身子转过去面对着他,我不想对他对视,别过眼去看船舷外的湛蓝海水。
他似有些松口气道,“苏苏,我将你带回江南看看,难道不合你意么?”
我笑了笑,有些嘲讽道,“难为你甩了上京一大家子带我回去,你的婚事不要了么?还有你让女帝都深感忌讳盘根错节的的陆家商行?你带我回去又是为了什么,先前不冷不热的一番做派,我还道你不认识我了,没料到你竟能舍了这许多只为送我回去看看?”
他抿唇不语,我又淡淡道,“你让我回去,是打算带我见去我母亲,还是送我到我家里去看看?”
我说的家,自然是指的木雪岛。
他果然有些措不及防地看了我道,“苏苏?”
每每他这样叫我之时,我的心都会与意志相抗软塌一方,我闭了闭眼,终是丧气道,“我既是被你们管着也是不能回去了,我只求你一事,望你答应。”
他嗯道,“你说。”
我笑得比山间独自归巢的孤鸟还要寂寞百倍,“请陆公子不要让你的阿玄姑娘靠近我,她似乎对我很是不喜,我这一生虽是了无牵挂,可也总是怕死的。”
他凝起那双入鬓的长眉认真道,“她并不是我的。”
我道,“是不是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还请陆公子答允我。”
他慎重点头道,“你如何上船我先前倒是不知,还是阿玄派人来请我我才匆忙赶过来。”
远处有脚步声响起,他似是不愿让人撞见我与他在一处,匆匆道,“总之,现在的形势有些危险,暂时不能与你说,你万事都要小心。”
我似乎要抓住他一丝思绪,却是徒劳被他这话绕晕得不轻,等老田的说话声响起来的时候陆景候的身影已是从另一边拐过去不见了,我看向老田,他手里端着一个食盒,笑着扬声道,“小姐怎么出来了?”
我浅笑道,“头晕得厉害,坐不住了。”
他将我一把扶过,走进船舱里面又低下声来神秘道,“小姐,我见你没有那些阔家架子好相与才悄悄与你说,在这里,长得标致的还是不要轻易出去得好。”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馒头,疑道,“这又是为何?”
他噎了半天,支吾道,“这……小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总之就是要注意些,保全自己最要紧啦。”
这话与陆景候方才交待的一样。
我吃了一口冷硬得像铁砣的馒头,眯眼笑道,“我听田大哥的就是了,劳烦你这几日多多照顾些,我一个姑娘家在外,总有些不便的。”
他挠头一笑,“哎,其实我几个女儿都与你一般大,你叫我田伯还好些。”
我顺意改了口,笑了笑,“田伯。”
他叹了口气,“我出来这许多时日,与我女儿们好久都没见了,看到你竟有些亲近,”他说到此忙笑道,“小姐莫觉得我高攀,我老田说话就是口直心快的。”
我索性把馒头放在了一边,“田伯说哪里话,您这些一说出来,更是让我安心多了。”
我强忍住没问他到底京中其他失踪的女子是不是与我同行,还是早已经被送到江南了,我抿了一小口水,还是先装着万事不知随机应变罢。
他见我馒头放在一边,知道我是吃不下,起身道,“这东西冷成这样也却是不好吃,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寻些热的来。”
我的确是感激,忙谢道,“多谢田伯了。”
他走后才不过半刻,门口竟缓缓踱进来一人,我抬眼望去,淡淡道,“阿玄,此行贵干?”
秋意漫溯篇 二十章 险象丛生
海风大了起来,于耳边呼呼作响。
她似有满腔怨念不得发,死死盯住我道,“你真是有天生的魅力,男人你是见一个迷一个。”
我想了好半天才知她指的是什么,好笑道,“你想多了罢,人家只是善心发作,与我去找点吃的,算不了什么。”
她道,“谁与你说阿田了!”
我一怔,“那你是在说谁?”
她正要开口,却是老田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诶诶诶,开水开水开……”
却是话音未落地,一声铜锣锅的声音破天而起,我望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老田与一身冒着热气连头发梢都在滴着汤汁的阿玄愣了愣,半晌的寂静后,阿玄气急败坏地就要动手,我慌忙跑上前去把老田往边上一拉,虽是不敢回头,却是尽力大声道,“你被这汤汤水水的泼到,还是快回去用冷水敷敷罢,再换身干净衣裳,他并不是有心,你多海涵些。”
她不依,脚定在那边不走,我转过面去,“你若是将他伤了,谁来打点这些?”
她总之是不听,单手举起成掌就要冲我迎面劈来,怒道,“你若挡着,我头一个便要打你!”
老田大喊道,“你公子是吩咐过的,说是未到江南之前,谁也不许动她!”
阿玄的手急急一收,从我身后反手一拿便将老田的左臂钳制住耍起泼来,“既是不能动她,我今日就拿你出气!”
我苦于不会功夫,只得在旁边抄起一条长板凳对着阿玄的腰扫过去,她回身一旋踢飞了它,我双手虎口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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