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皇》第46章


陈梓坤眉毛一挑,豁然一笑:“如此,寡人真是错怪他了。”
崔博陵并没有急着发现意见,他拿眼看着苏放,苏放的眉头先是紧蹙再是微蹙最后是全然舒展。
陈梓坤态度恭敬的拱手说道:“寡人初登大位,年幼无知,请先生不吝赐教。”
苏放微微一笑,直率的问道:“臣斗胆相问,大王是否心中已有了定策?”陈梓坤略微一怔,思索稍倾,坦然相告:“先生猜得不错,寡人是已有了定策……”接着,她毫不迟疑的将自己拟定的计策和盘托出。
苏放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惊讶,要知道这可是还未颁行的国策,陈王竟然对他这么一个外人和盘托出。能这么做的人不是太轻率就是极有胆略,观其言行可知,她自然不是轻率之人,那么就是后一种人了。苏放在这一瞬间对这位陈王多了一丝钦佩,同时也彻底打消了他的最后一丝疑虑。
他沉思有顷,捋须缓缓说道:“既然大王下问,臣就说说自己的浅愚之见。”
苏放先对她的计策评判一番:“大王之策应时而定,若果能实施,效果定然不差。”
接着他话锋一转:“然而,古语道,骂无好口,战无好战。魏晋两国战力未失,又数倍于我军。我军纵然勇猛无匹,伤亡亦是不可避免。况且,此战若开,我军除了重创敌军外,并无其他利益。反而使魏晋联军关系越发紧密。可谓是伤敌而不利已也。”
陈梓坤悚然一惊,不禁对苏放肃然起敬道:“幸亏先生及时赶来,否则寡人将铸成大错也。”
苏放谦虚的一笑,接着侃侃说道:“大王能听进去臣的愚见,是臣之荣幸。三国之中,魏强而陈晋弱。应该是两弱联合对强。只可惜陈晋冲突太多,才导致了眼下这个局面。但魏晋两国也并非铁板一块,古语云,敌无恒敌,友无恒友。魏王好大喜功,贪婪异常。晋王精力善谋,两人之间必生嫌隙。”
说到这里,苏放特意停顿了一下。
陈梓坤轻轻叩击着桌案,慢慢说道:“先生真是高瞻远瞩,只是……本王不能久等。陈国如今举兵六十万,每多耽搁一天,陈国百姓身上的负担就重一层。唉……”
苏放自信坦然的一笑:“臣和萧先生不同,臣最喜欢医病,还喜欢开药方,端看大王用与不用。”
陈梓坤迫不及待的说道:“烦请先生赐教。”
苏放酝酿了片刻,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请大王下令河津守军后退二百里,将百姓全部迁往内地。将河津三城拱手让给魏晋两国。臣敢断言不出旬日,两国必起纷争。大王可隔岸观火,然后适时派臣出使晋国,陈晋联合瓜分魏国,问鼎中原,东出天下。这个药方,请问大王敢不敢用?”
陈梓坤这次是彻底惊讶住了,她曾想过联魏抗晋,也想过联吴对抗魏晋,但从未想过要联晋分魏。更是从来没想到要拱手让出二百里国土,她一向主张寸土必争,寸步不放。这个计策……她需要好好想想。
苏放接着加了一把火:“大王,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若要取之,必先予之。还请大王明鉴。”
、43第四十三章苏放使魏
陈梓坤听罢;沉吟良久,然后面带犹豫的叹道:“可是寡人对晋王前有夺关之恨后有杀弟之仇,晋王恨寡人入骨,结盟谈何容易。”陈梓坤还漏掉了毒杀老晋王这一项血仇。
苏放狡猾的一笑:“大王;敌无恒敌;友无恒友。邦国之道;唯利恒常。何况当时两国相争;各为其国;实属迫不得已。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私怨何足挂齿!微臣猜想晋王定会以大局为重,只要大王有和谈之意,微臣愿去晋国说服他们君臣和谈。况且,晋王心中并非没有后算,假若魏晋两国灭了陈国,以魏王贪得无厌的脾性,下一步说不定就会向晋国下手。到时晋国独对强大数倍的魏国,后果不言自明。所以微臣以为,最好的方法是陈晋结盟共抗强魏。但这个头最好由我国挑起,毕竟明面上陈国是理亏的一方。”
陈梓坤频频点头:“以先生之见,何时出使晋国适合?”
“大王不必着急,只须静观其变即可。”
崔博陵在一旁朗声笑道:“苏先生一来,大王无忧邦交斡旋,崔某也可专心内政。”
陈梓坤顺口接道:“崔大人所言极是。”
陈梓坤又和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殷殷嘱咐他们回府休息,尔后她又亲自去安排苏放的住处。接着再召来秦元周通等人,抛出苏放的一部分建议,试探他们的反应。此事之所以没在朝堂上说,就是怕走漏了风声。秦元和周通对视一眼,忙躬身说道:“若是苏放果能说服晋国与我国罢战结盟,倒也是一桩好事。臣等无异议。”
会商完毕,陈梓坤火速下令河津守军速迁三城百姓到易州城外的十里村,这一片村落是陈国为了应急而建,若是遇上灾荒,流民涌入京城,便可安置在这里。她接着下令迁徙百姓的损失一律由国府补偿。此令一出,举国惶然,魏晋联军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魏军趁机袭击陈军后方,谁知对方早有准备,半日凶猛厮杀后,双方各留下数千具尸体,魏军畏葸不前,陈军继续内迁。
晋王袁麟得到消息后,思索半晌,仍无头绪,他立即召来王恢问询:“王相对此事有何看法?”
王恢眨巴着一双三角眼,哈哈一笑,道:“微臣得到消息,陈国国库空虚,陈王已经发令向民众借粮,陈王的宠臣郑喜宴请各大富商大户向他们催粮。陈国内迁百姓,怕是力不能及不得不忍痛放弃河津了。大王且看,再过几日,陈国定要收缩兵力,拔营后退。”
袁麟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寡人却觉得陈王不是这样的人。不战而退,拱手相让国土,这绝不是她的做派!”
王恢眉棱微挑,笑问道:“那依我王之见,陈国此时该当如何”
袁麟思索半晌,缓缓说道:“魏晋两国粮商不入陈,它和吴国又隔着我国和魏国,东虏又是游牧部落,不产粮食。陈王纵有天纵之才也无处施展,先生之计果然狠辣。”
王恢略微得意的捋了一下稀疏的胡须:“我王谬赞。连大王都无破解之法,那陈王此举也是无可奈何罢了。相较于举国被拖跨倒不如忍痛割肉,舍小保大。”
袁麟佩服的点点头,如此一说,当机立断,这倒也符合她的性格,他心头的疑云顿时消减不少。
五日后,陈王再次下令:“陈国河津守军由原来的二十万缩减至八万,并拔营后退二百里。同时西线守军和东线守军也也各减一半。每人每日的军粮配给也随之减少三分之一。”一时军中一片愤然,若不是各大将领竭力安抚,陈军险些发生哗变。
诏令一下,陈国举国哗然,群情汹涌。朝臣更是激愤异常,奏折像雪片一样从全国各地纷至沓来。陈梓坤不得不罢朝十日,闭门不出。
群臣求见无门只好蜂拥颐养殿去求见太上王和太后。陈信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气得直捶桌子:“我不信这是我的女儿干的事!败家子!狼崽子,这是吃了谁的**药了,二百里说丢就丢了,陈国难道无人了,老子亲自披挂上阵,跟那个姓袁的小子拼个鱼死网破——”
文丹溪连忙在旁边柔声劝慰:“二信,你仔细想想,咱们的女儿可是个吃亏的主儿?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你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
陈信仍然怒气不减:“她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前告诉我呀。”
“你要理解她,她有她的苦衷,你没看她都瘦了好多吗?”陈信抓抓头发,胸中的怒气渐渐平复下来。最后无奈的叹道:“罢了罢了,那你说我眼下该怎么办?”
文丹溪平静的接道:“众人无论说什么你都先应下。然后什么也别管。你只须静观其变,我觉得不出旬日事情必有转机。”陈信虽然无奈,也只得如此。
陈军退出河当津之地后,魏晋两国的关系顿时微妙起来。河津三城正好处在魏陈晋三国的交界地带。两国分三城,怎么样都不好分。魏国的统帅正是王室公子,魏王的庶弟刘据。刘据认为魏国是大国上国,此次出兵伐陈,也是魏国出力最多。他也不跟谋士商量,也没向魏王禀报,当下大手一挥迅速派兵占领了三座城池,然后才飞马向魏王报喜。
刘据此举大大惹怒了晋国将士。魏晋联军一起攻陈,按照盟约应该平分所占土地城池。当下,晋国大将纷纷向晋王进言:“魏国狼子野心,妄想独吞陈国。魏晋结盟只会有利于魏国,使对方越来越强大。就算将来灭掉了陈国,到时晋国怎么办?”袁麟立即召集谋士重臣商议此事。
魏王还算没有完全糊涂,他得到刘据的喜报后,忍痛将三城中最小的津西城让给了晋国。饶是如此,晋国朝野仍然忿忿不平。晋王和众臣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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