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女帝宅斗史》第86章


“不错,这名单就是在景王世子手里,只不过他手里的可不是绢布名单,是这个。”静夭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张折了四折的信纸,由身边的神童递给杨迟的副将。
杨迟迟疑的展开,只一眼,手就开始发抖,摸一摸边上的墨迹,竟还是湿的——
“这东西,我一日能写上几百上千份,而且,有这能力的还不是我一个人,世子早就防着你们这些鬼蜮伎俩呢!”静夭语气轻缓,清晰有力的说着,字字都像压着杨迟的脉搏。
杨迟在心里纠缠了好一阵子,终于说道:“你原来是景王的人,连步多也是。原来是这样,景王爷真是厉害,连北疆都存的都有后路,你说,景王要我干什么?”
关于杨迟提到景王,静夭摇摇头,挑了挑眉毛,冷不丁的接口:“杨将军错了,我和步多将军不是景王的人,我们只是世子的人,您可记清楚了,不是景王让你做什么,而是世子让你做什么。”
杨迟骇然,难不成景王世子能掐会算,早料到了这一节,专拿人在这等着——那,这年轻的世子也太可怕了些!
在一个有可能荣登大宝的皇孙和一个有着谋逆之心的将军相比,杨迟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稳妥的一方,归顺景王世子,帮助世子脱险,制服周庆德。
那么第一步,便是协助步多围攻驿站。
静夭研究着眼前的驿站格局图样,据杨迟所说,葛洪涛带来的士兵不少于两千,有两队流动巡视布防,其余都呆在驿站里,以备不时之需,守卫森严,强攻是没有问题,怕就怕葛洪涛拿着世子的性命保驾,葛洪涛此人最是诡诈,这样的事他不是做不出来。步多自带一千士兵与杨迟的五千人合在一处,拿六千攻打两千,若说强攻,那是必胜无疑,只是静夭在乎的不是胜利与否,而是能不能救出商甯安。
夜深了,两千人匍匐在驿站周围,静静的听着城门处传来隐约的喊杀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鼓号震天,土地震荡,似有千军万马纷至沓来,士兵们还是静静的听着,直到几骑闯入驿站,报说大盛来犯,几万轻骑前来攻城,辽州危矣!
不过两刻,驿站里一副将模样的首领带着上千人的士兵疾速出了驿站,杨迟对着静夭摇摇头,那意思是,这人不是葛洪涛。
静夭漠然点头,轻声道:“兵不厌诈,等到丑时,再行第二计!”
待城外的杀戮声渐渐稀落,差不多就到了丑时,鼓号声又起,预示着第二波进攻开始了,想必这时不用静夭着急,葛洪涛已经坐不住了。
又有遍身伤痕的几骑远远驶来,一路大嚷:“十万火急,敌人攻势凶猛,杨将军身负重伤,请求葛将军支援!”
这一回,葛洪涛不但想着去支援城门,还有着将辽州据为己有的私心,见这样的大好机会,立时率领八百精兵冲出驿站——
看着葛洪涛大队的背影消失在路口,静夭嘴角的微笑渐渐变冷,步多在城外可是专门等着包饺子呢!
驿站里,两千对两百,葛洪涛的精兵们几乎没有反手之力,转瞬间就被死神的镰刀收割殆尽,静夭负手站在院子正中间,四周将士们举起的火把燃得正旺,烈烈火光中,地上成块的鲜血是暗黑的颜色——
杨迟也站在不远处,在这遍地的死伤里,他有些害怕这个看似孱弱的女子,并不全因为这女子的杀伐手段,还有那种唯我独尊的气概,他想不明白,一个女子为何有这种气概。而且,这样的人中龙凤却是景王世子的拥泵,可见,景王世子又是多么可怕的存在,想到这里,杨迟心里一颤。
不过半刻钟,一个士兵举着火把来报:“杨将军,世子已经找到。”
不等杨迟反应过来,静夭看了士兵一眼,冷声道:“带路!”
士兵被静夭的气势容光所摄,木木呆呆的竟忘了这不是他的杨将军,僵硬的拿火把指着一个方向,讷讷道:“这,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大致地域:大良地处中原腹地,北边是北国大盛,西北是西戎大宇,这两国皆是邻国,南边是属国南域。
☆、8第87章
商甯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灯火闪烁中;苍白的脸色上布着一层苍青,静夭屏住呼吸;慢慢的走近。
静夭在丈许远止住脚步;轻声的问了灵童几句;灵童苦涩的一一作答;静夭听着;脸色一点点的苍白。
书文许是被刚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杀戮惊呆了,这会儿双手垂立在商甯安床边;有些反应不来,直等到灵童扯着他的袖子往外拉;才意识到自己多余了。
静夭坐在床头;极安静的看着商甯安,除了脸色苍白脸颊瘦削了之外,商甯安就好似是睡着了,呼吸微弱而绵长,嘴巴紧紧抿着,鼻梁挺拔,两道颇显浓密的剑眉像两道葱郁的青山,眉峰一如既往的陡峭,只是眉头微微皱着,在中间微微挤成一个川字,好像正在做着一个不太满意的梦。
静夭不自禁伸出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的抚在商甯安轻蹙的眉头上,似是要抚平他内心里的不安和惶恐。商甯安的额头些些的烫,静夭的指尖刚刚触上,就觉得一股温热的潮潮的东西由指尖传来,慢慢的传到静夭的眼睛里,变成一颗晶莹的泪。
“甯安,我记得年前你还和我说起南域的仙女湖,说那里的白鹤正聚在湖面上,洁白的长脚白鹤滑起绿水,人若一靠近,就立时斜斜的向前飞走,有缓缓的停在不远处的湖面上——”
“我有时就在想,那场面一定美极了,要不然你怎么一直念念不忘。”
“甯安,等咱们忙完了北疆的事,就一起去仙女湖吧,你陪我去看看那万千白鹤翔空的景象,好不好?”
静夭握着商甯安温热的大掌,拿手指摩挲着他掌心里的硬茧,泪珠一颗颗的滴上袖口,滑下,落在地上。这时候,所有的聪明睿智都不管用,静夭只怀着一腔自发的念头,只想着商甯安确然是不会死的,她之所以流泪,是因为不知道这个苏醒的过程有多漫长。
听灵童的说法,商甯安胳膊上的一刀没有大碍,只是皮肉伤,养养也就是一个长长地刀疤,但是胸口的一刀伤的太深,已经伤了心脉,若不是商甯安自幼习武,身体强健,恐怕根本撑不到现在。到今天,商甯安已经昏迷了二十多天,每天只能喝下少量的稀粥,若不尽快醒来,再好的身体条件也撑不了一个月!
第二日清晨,步多就看到了静夭伏在商甯安床头沉睡的场景,这个铁一样坚硬的汉子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狐皮大氅解下,轻手轻脚的披在静夭身上,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不过两刻钟,静夭就醒来了,看着身上的狐皮大氅,她就知道步多已经到了,而不管葛洪涛有没有被擒在手里,这都有一场硬仗要打。
步多显然也是一夜没睡,胡子倒精神,还是盘龙卧虬一般,红脸膛上那双圆睁的眼睛里,眼角布着血丝,不过猝然直视而来,那股子霍霍然的英雄气未有分毫稍减。
“醒了?北疆天寒,你要留意。”步多抬眼看到静夭出来,轻轻皱了皱眉,语气似是自家兄长一样家常。
静夭知道,自己昨夜那样守了一夜,让步多担心了,于是颌首笑了,扶着额头坐下道:“昨夜你那边怎样?可生擒了葛洪涛?今日周庆德那里可有消息?”
步多爽朗的笑了,拍着膝头,颇有些自得:“葛洪涛不过一个杂碎,除了一肚子坏水儿,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逃命!我看着神童更加长进了,三下五除二的就让他开了口。”
神童刑讯逼供的功夫的确了得,若论心毒手黑,静夭底下的几个人没一个及得上他。
“葛洪涛那厮说,周庆德看上了五河县的那九千兵马,正在五河县守卫将军蒋瞎子那里做客,说是做客,不过是和蒋瞎子谈谈收买条件。估摸着还没接到辽州的信儿。”听着步多的口气,不但对周庆德的手段不屑,对那蒋瞎子也十分瞧不上。
“哦?蒋瞎子是个什么样人,周庆德又在一州十一郡笼络了多少人马?”五河县正处在北疆的最东侧,东侧和北侧都临着北国大盛,地势奇高,在战略位置上有着不可代替的优势,周庆德要这个五河县,莫不是想给他自己屯着后援?
“蒋瞎子是这一州十一郡有名的赖皮将军,生平最爱占便宜,又加上性子刁钻残暴,别看兵力不算最多,在北疆几乎无人敢惹。另外,这人之所以叫蒋瞎子,说起来还有个渊源,那是因为他有一年打猎时候被熊瞎子抓瞎了眼睛,眼珠子都被熊瞎子抓出来吃了,据说当时这蒋瞎子凭着身手倒是能逃走,只是他可是个不能吃亏的,见熊瞎子抓上他的眼睛,他也一把抠住了熊瞎子的眼睛,一人一熊僵持之下,他的眼睛是被吃了,那熊瞎子也没占着便宜,眼睛也是生生的被蒋瞎子抠出来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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