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佛记》第19章


黄父打住道:”你莫抬举你那鸟鼠同穴,那厮乃天地初天之时一团风云之气所成,便是我与北冥水帝联手,也未必能拿得下。“ 银蝠大王虽是不服,但见他抬出北冥水帝联手,也不敢托大,只口上称道:”那前辈有何良策。“ 黄父道:”这人自是不可去惹,但那支七,你不妨擒来与我,自有良计。“ 又与霸红颜道:”徒儿,今番你也出山一番,为师与你一物。“说罢,自袖中番出一团鬼火,用口一吹,化作一黑玉长剑。
霸红颜拿过,却道:”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黄父裂嘴轻笑,道:”无他,你在此地也有百年之久,正要出岛见识一番。“ 阶下那澎霸见种玉者得了好处,也厚颜上前,道还望黄父谅他本领低微。黄父大笑,拿出一木,道:”此乃黑峰所生之木,有水火二用,正面一拍,便生真火,反面一拍,便是真水,自个悟去。“ 澎霸大谢不止。黄父又招了招手,飞来一美艳鬼姬,与银蝠大王道:”那支七已入云梦之国,想必你不晓得那处山头。这鬼姬到时,你可送与衰帝无名为礼。“ 银蝠大王虽不知此话真假,但自知得这黄父来历,不敢多言。
支七在云梦之国,又过了一日。镇日里阿杏郡主左右相随,呼他游山玩水,后面又随着一干猫女。纵是这云梦之国,山秀水美,但见得阿杏那黑胖之尊,支七便心颤颤,那有心事观赏。又有随从四处环卫,饶是支七想逃,也无计可施。
而那阿杏郡主,夜中也缠在支七,一口口“冤家”,一口口“郎君”的叫,那些下人也称他为郡马。支七初始尚分辨几句,那知阿杏郡主便道:“郎君,我知你是个好男人,脸皮薄似豆腐皮,不似那些浪蝶轻狂。但我知你口上虽说不是,心中却是十万个愿意,奴家打定主意,此生非郎君不嫁。”,而那些下人不管支七呼啥喝甚,只管把“郡马”二字说在前头,顿时教支七了无脾气,愈加忧郁。
这灵均王府,虽是唐堂富丽,但一干人员俱是猫妖。一到夜里便是春猫齐叫,虽无那波旬三魔女之销魂声色,但却直指本性,勾直支七也是心火燎燎。而阿杏郡主,每晚便浅喝些酒,一直依偎在支七之侧,待到三更鼓响,隔厢一干春猫乱叫,便对支七上下其手,拨弄挑逗,全不似前些日与支七说道”莫急“之样。倒是支七,慌了神,在房内四处躲避,连哄带吓,说道不到良辰吉日,私成那事会折了姻缘福寿,坏了子女,方把阿杏郡主推托回去。
第二日,阿杏郡主又换上那画中的公主装,挽着那随风飘飘之发,插满晶晶闪闪发髻,缀了大小圆珠耳垂。脸上又擦了一团厚厚胭脂,描了大红双唇,画了黛青长眉,活脱脱又把支七吓坏。
阿杏郡主又唤下人,取了前二天量身订造的锦服华装过来,与支七换上。镶了云罗纹,绣着福字领,黑带浅黄绸,倒也合身,只是对镜中一望,分明不类支七那尖头鼠脸。那知下人一看,都呼了一声:”郡马换了衣裳,直似着上龙袍。“ 灵均郡王已自先去,着手那万鼠盛宴。
只有猫武馆在门外候着,说是王爷咐他护卫郡主与郡马前去。
三人穿了几道石路,过了几片泥泽林丘,便到这宫殿。那宫殿半隐在云雾之中,从前看去,有十数座宫殿。宽厚的翘檐似虬龙抬头,碧青琉璃压压似鳞,竦竖赭柱筋云起波。宫门之前,两座石雕狮子顶上各卷了十三发堆,只是那狰狞狮脸,竟也露出八条须子。支七看罢,叹道这狮落猫国,莫非也杂生起来。
那宫门口分列了十几门侍卫,明盔金甲,持枪执斧,倒也声势吓人。进了宫门,又了一阵左拐右弯。支七无聊之时打量这云梦皇宫,虽说不上金碧辉煌,但那森然气势,却自彰现,犹是那行廊石柱,九台石阶,无不纹龙团云;三步一卫,百步一队,俱是骁勇兵将。走了有一柱香之久,方到文心殿,据猫武馆私下说起,这文心殿乃是衰帝盛宴群臣所在。那衰帝自鼠妖一平,镇日无事,喜弄文附雅,吟诗作对,据说那将为皇后的女子,乃人间闺秀,也好这一嚼文咀字,长得秀丽万端。衰帝前年出游,两相遇着,便月下花前,吟了厚厚一册。已咐人间书匠,印成版字,唤个名头叫那《云梦唱随》。又在国中,人手一本,令他等有闲时读,无事时读。说罢猫武馆瞥个无人之处,捣出一小册子,塞在支七怀里,在支七耳边道:”你懂文字不?等下偷偷翻看,说不定我皇会问上一问。你若是知得,又能诵他一二句,再夸他字字珠玑,诗胜李白,律超杜甫,他必定欢喜。“
第七回 黄父招合魂庄身 银蝠临笑谈郡马2
进了文心殿,只见宴席已列,红毯铺就,华灯香炉泱彩散烟,檀屏锦苏流光照影。宴上已有来宾就座,正款款而谈,束胸细腰侍女无一端立在侧。
支七当前一看,却那清秀容颜,不正是月老庙中侍女么?顿时看得眼神发呆,脚步一跘,差些摔倒。阿杏郡主黑脸一横,把支七腰间嫩肉一拧,又唤了猫武馆过来,去打探那女子是谁。
猫武馆不愧是先锋官,看那模样和一干侍卫熟络得很,不用一回便到了阿杏郡主那桌,附耳说道:“听说是月老侍女,郡主切莫生了他样心事,还是多多招呼才是。”
阿杏郡主听得是月老侍女,立时大喜,把胖腰一拧,施开大步,到了月老侍女面前,深深一拜,道:“大谢月老,赐了我一个良婿。阿七,快些过来,还不一起叩谢?“支七听得是月老侍女,又自郁闷了半天,见阿杏郡主招呼,自是过去,不过把眼珠只在月老侍女脸上打转。
那月老侍女浅浅一笑,仿佛记得啥事,又用玉手轻掩了嘴,道:”那里,这是你俩福份,前生修来,今世得成。“此时月老侍女身边那眉姐姐卟咄一笑,她自晓是这所谓”前生修来“的福份,见到了阿杏郡主那倾人城、倾人国模样,怎能按奈得住。
支七与阿杏郡主此时方注意在这女儿,生得也是秀眉清眼,樱唇巧鼻,覆了大半刘海,着一身水月轻云裳。支七一看,眼神便痴住,这分明那是尘间之人,乃一朵水中白莲方是。阿杏郡主以为也是月老侍女,尴尬一笑,也道了个谢。
那月老侍女此时含笑道:”你们不要误会,她是我好姐姐,乃水吉祥月眉天女,昔日有人曾道:于大自在天中弹琴抚筝,吟诗作画,一时倾倒众生。“听得此言,水吉祥月眉天女暗捶了月老侍女一拳,耳边咬道:”珊妹妹,你莫不是把我也拉上。“月老侍女忙低声道:”那敢糟蹋姐姐。“水吉祥月眉天女灿然微笑,仿是清风吹过白莲开,一朵摇荡明月光,舌吐莺语道:”妹妹夸奖了。两位想必不知我这小妹,单表一个姗字,昔人有云: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来迟也?“
支七听罢,道:”莫非姓李?“水吉祥月眉天女拍手称赞,道:”这位郡马果真聪明过人。“那李侍女柳眉一颦,也在水吉祥月眉天女腰上捶了一下,嘴上却也笑嘻嘻说道:”那是,不然怎么配得上郡主。“哄得那阿杏郡主那大眼春光乍眨,在支七身上脉脉含情。
支七听得却是教寒风一吹,混身又起了鸡皮疙瘩。
说话之时,自偏殿鱼贯而进了一群侍女,纷捧着大小金盘、水晶杯盏、玉箸象牙筷子,在各桌上按位摆好,又有一群执着珍果点心、玉浆霞露进来。
那偏殿又进来二个黄衣侍郎,下颔白滑无结,分明乃是太监,支七暗道这衰帝倒学得似模似样。那二个黄衣侍郎扯了嫩稚声响,众人立时静了下来,只听道:”有请皇上皇后娘娘,有请司礼!“话音方落,那磬声钟声凑响,雅乐庆庆不绝,绕梁有韵。
只见灵均郡王一身大红吉服,脸上也红扑一团,扯了喉咙嚷道:”纳何氏女为皇后,命苏宗正、猫武馆等持节纳采。“说罢,那琐呐悠扬一吹,殿中有一文生与猫武馆同步奉旨,又有二名侍郎递过二百杏黄锦旗,各书”节“、”问名“三字。两人拜叩之后便同步出门,不一会儿,便见数十名彩妆宫女,十数名侍卫手持杏黄幢罩、彩仗在旁,扶着一凤冠霞衣、腰系大红绣花的女子上进殿。之中又有老翁老妇二人,也是锦衣丽服,想必是那皇后父母。此时有二名宫女,持团龙幢,自偏殿中遮出一人,头戴通天冠,身着锦黄龙服,生得是温润秀白,虽不高大,却隐隐有文气,正是衰帝无名。
灵均郡王上前,牵了那红绸与衰帝无名,又宣了那拜祭天地之大礼。便自一旁宫女捧过一青玉合卺杯,那杯甚大,青玉通透,缕空雕了龙凤一双,正面有阴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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