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第28章


他的怀抱永远让我可以一秒安心下来,我尖叫起来。
“傅余野!”
他不容反抗地抱着我,在我耳边说:“老师,为什么出来?”
听到这句话,我的鼻子又开始酸起来。我拉了下他的头发,说道:“你现在的行为叫做得寸进尺。”
“老师说的没错,是我贪得无厌,得陇望蜀。”
“闭嘴!”
我又扯了下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不像小雎那么软。
傅余野下巴支在我颈窝边,说道:
“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和老师在一起的女人有多好,有我好吗?比我还爱老师吗?凭什么可以让老师给她养孩子,而且那个土豆一点都不像老师,丑死了!”
“混蛋,你嘴里这个‘丑死了的土豆’是我儿子,不准这么说!”
傅余野不说话了。
我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的模糊的影子。心里仿佛一阵风刮过,那些沉寂已久的悲哀又飘动起来。
其实就算不是当年他爷爷的阻止,我和傅余野也不一定能够走到现在。
他霸道,以自我为中心,从来只听自己的想法办事。
而我,说得好听点是宽容随和,其实就是软弱柔顺。
但是两个人谈恋爱,就像一起划船,不可能一边重一边轻,这样船迟早要翻的,而傅余棠,不过是把吹了一阵风浪,就足以倾覆我们了。
“小野,我担心你,是因为,我还爱你。”
我也没想到我可以这么轻松地就说出这句话。
或许是累了,不想反抗了。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有爱就可以走下去的。我们当初本来就有很多问题,不过是被一根导火线激化了矛盾而已。你太霸道,而我太软弱,我一直要很努力,才能说服自己去跟上你的脚步,我牺牲自己的时间,去配合你的时间,我甚至到后来都不去参加社团活动,就连去图书馆,我都要担心你会不会突然来拉我走,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油炸重口的中餐,喜欢吃西餐,知道你早上醒来喜欢先喝一杯水,知道你喜欢吃五分熟的白煮蛋,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所以我尽力配合你,满足你,那样百依百顺又听话的我,真的是你喜欢的吗?”
“而你再想想,我们分开的四年,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吗?”
“所以,为什么要重蹈覆辙呢?”
我说完这段话的很长一段时间,傅余野都没有说话。我们俩个像是一段交缠的木头,僵硬地靠在一起。
我知道这段话对他有什么效果,至少我自己已经感受到了痛。而我不想一个人痛,我想要他也感受我的痛苦。
所以爱有时候也是自私的。
所以……他爱的,不过是从前那个没有刺的邓陵。而不是现在这个咬唇反讥的人。
一股力量抓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转过头去面对他。
我看见他眼眸里的肃杀和翻涌。
“老师,和我在一起,就这么不堪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怒气腾腾又冷峻地质问过我。
“恩?和我上床,也是被迫的?”
他冷冷的嘲讽令我难堪地垂下眼眸。
“说起来——”
他突然一只手盖上了我的肚子,我仿佛被铁板烫到般弹起来。
“小野——”
“我和老师做了那么多次,每次都射进去,射到老师装不下为止,要生,也是老师先给我生才对。”
啪的一声,傅余野的脸侧向了一边。
白皙的脸上很快浮现出红肿的指印。
他长得端正,就算挨了打,也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反倒是我这个伸手打人的人,像是受了万般羞辱般,咬得牙槽都酸了才拼命忍住。
第43章 
我看着他,一巴掌仿佛打散了所有,千言万语都变成了云烟。
傅余野注视着我:“我说错了吗?老师连家都不回,却要来这里陪别人。老师从来没有陪我过。也是,老师比我豁达多了,可以在分手后立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老师不是想听道儿说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我他妈像个傻子一样跪在书房里求我爷爷,求他放过老师。”
他平静的语气像是锋利的匕首重重地扎进我的心脏里,我像是一艘失控的飞机,在云层里横冲直撞,理智发出警告,情绪淹没了眼眶。
傅余野是多么骄傲的人,傅余棠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从来不搓他的傲气,可是他却——
“老师在乎吗?在我为了我们将来打算的时候,老师在和别人谈情说爱,老师从来就不相信我,到头来,我才是个笑话……”
他这么冷漠地看着我,又是这么伤心。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把泪水憋回去,说道:
“我不回家,是因为我回不去了,因为我跟我爸妈说我喜欢男人……”
“你让我去哪里?你跟我说分手就分手,难道我还像个女人一样来求你吗?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就只有谭疏收留了我……”
我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吼出来似的,可是吼完后,有一股莫名地空虚感。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他像是薄雾里的麋鹿,水中的月亮。惹人入迷自甘堕落。可我为什么要这么痛苦……
“你凭什么说我?我喜欢你,喜欢得还不够犯贱吗?”
我感觉眼眶里有一潭水在摇晃起来。傅余野的脸像是融化在湖里,波光粼粼。
“是,我没有你厉害,没有你忍辱负重感天动地……”
我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既然这么恨我,好啊,你要打我吗?你打吧,打完了消气了就可以走了吧——”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连自己都不清楚。
我们从来没有这么吵过。但是面对现在这个状况,我没想到先败下阵的是他。
傅余野用力地来擦我的眼泪,我也不知道一个男人眼泪怎么会这么多,大概把我四年储存的容量都给流出来了。
就在我一边躲他的手,他一边摁住我的时候。
车窗被敲了两下。
我和他都没管。
于是车窗又咚咚咚被敲了几下。
谭疏的声音隔着车窗传进来。
“邓陵,邓陵你在里面吗?”
我胡乱地抹了把脸,按下了车窗。
“你怎么大半夜——你,你怎么了?”
谭疏担心地拉车门。
“怎么了?”
她大半夜找我一定有事。
“噢,是小雎醒了,没看到你。”
我这才想起我把小雎一个人抛在房间里。
想要下车。
谭疏欲言又止地看着我,又往车门里瞥了眼。
她惊讶地叫起来。
“呀,这——”
我从她的神色里便知道了她要说什么。飞快地拉了下她的手,她立刻住了嘴。
然后神色一下子变得生气起来。
她什么都没说,拉着我就飞快地往前面走。
到门口时,她不耐地朝跟在后面的人叫道:“请你离开这里!”
傅余野根本没理他,他矜贵的神情让谭疏尴尬又火大。
谭疏拉着我就要关门,傅余野一下子冲上来。
“喂,你干什么——”
门关上的瞬间,出现了一只手。
光是声音都可以想象有多痛。
“老师,跟我回去。”
他对谭疏很没有好脸色,特别是看到谭疏还像母鸡护崽似的拽着我。
我刚想说我不回去。
谭疏就挡到我面前,和傅余野说:“哟,回去?当初邓陵受苦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他回去,邓陵一个人生——”
我捂住了谭疏的嘴,拼命给她使眼色。
谭疏拉下我的手。
朝傅余野继续嘲讽:“再说,邓陵儿子都有了,你现在来,是赶着来当后妈吗?”
听到这话,连我都不禁心里暗叹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傅余野神色越发冰冷。
他定定地看着我。
在门口的灯光下,傅余野脸上那红肿的一边特别触目惊心。
我知道我下手的力气。
谭疏也看到了,目光从傅余野的脸上,又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再到我的脸上。
把我手一放,放弃地说道:“算了,我不管了,邓陵你自己看着办吧,小雎还在等你呢。”
她放完话就气冲冲地走进了房间。
我说:“我去拿个药酒给你,你没事了就自己回去吧。”
我从没有伸手打过人,在我接受的教育里,再怎么生气,打人都是不对的,所以此刻我罪恶感特别重,他们都说我性子温和,是绝对不会和人起冲突的那种老好人,但是今天我不但骂了他一顿,还扇了他一巴掌,这样的我,和当初让他跪在书房里的傅余棠有什么区别。
亏我还一直觉得自己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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