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心灵》第58章


聂远默默将想当车夫送路行安回家的心思吞了回去,还不是时候,来日方长,切勿操之过急。
用过早饭路行安去洗了碗,洗碗工的工作洗多了已然驾轻就熟,干干净净地洗好擦干码整齐,湿着一双手出来找聂远要纸巾。聂远皱着眉替他擦干净又拿自己的掌心去贴他的,“下次还是我洗吧,冷出冻疮来不方便画图了。”
路行安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望着他:“你家的是热水。”
“……”聂远沉默一阵,依旧贴着路行安的手自暴自弃地坦白:“好吧,我就是想牵牵你。”
路行安笑嘻嘻地抽回手,在对方失望之前又把手翻了个个儿钻了进去,煞有其事道:“这才叫牵。”
正确的牵手方式叫他们实施了个彻底,出门的时候要去套厚重的外套分开了一瞬,出了门又像磁铁一样吸到了一起。昨晚上车停在路边,两人于是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路走到了南光。冬衣宽大的袖口罩住了交握的双手,路行安晃了晃胳膊,对着大厦镜面折射的倒影笑起来,“像在牵手吗?”
聂远拉了拉袖子露出些纠缠的指节,这才满意地说:“像。”
路行安被他这番幼稚的举动逗乐了,笑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两人又说了会儿没营养的废话,末了路行安还不忘加上句挽回智商的记得洗车,聂远得令,乖乖去找那被丢弃的小老婆了。
聂远出柜的事祁奇然全程围观,他知道了等于苏玛丽知道,苏玛丽知道等于苏克己知道,一个传一个,等聂远到店里的时候已经坐齐了一桌。
这是隆冬的早九点,连不到两点不起床的赵彦都好端端坐在店里,聂远一眼了然,在众人发问之前抢先说道:“成了,不用问了。”
“嘁……”
众人嘘声一片,坦白从宽,这人直接抢白,连个审问的机会都不给,忒没意思。
聂远伸了个懒腰,找了个向阳的位置窝着,冬日的阳光笼在身上晒得他浑身暖呼呼的直打飘,哪里还要去管那几个被扼杀的好奇心。
辛东游是唯一一个后到的,一进来就被八卦小队包围了叽叽喳喳问他知不知道聂远和路行安的事,辛东游先是茫然,结合几句信息一摸索便猜到个七八,高深莫测地笑着,“早知道了。”
连揭发的乐趣都失去,赵彦一行人纷纷瘫倒,“我们来为的什么啊靠!”
辛东游抱着杯咖啡晃悠晃悠在聂远对面坐下,轻叩桌子表明存在,待聂远睁眼后才说道:“我仿佛记得谁说过就想路某人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想?仿佛听到了啪啪啪的打脸声啊……”
聂远脸上一燥,心虚地别开眼,“他跟我在一起也能好好的。”
辛东游忍不住探过去抓着聂远的脑袋狠狠薅了两把,“我又不会笑你,傻不傻、”
聂远抱着脑袋嘿嘿一笑,对着辛东游心有万千说不出一句,辛东游心思通透自然知道他想说的大概,“行啦,我不缺你这句谢。”
“谢谢。”
聂远依旧认真而执拗地道了谢,再多的两人默契地不提,就着半日浮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聂远随口提了句,他早已对重生这件事没太多在意了,眼下心里只有活在当下这一个念头,不想辛东游却垂眸沉默了片刻,聂远忙补救似得说:“你不想说的话也没……”
“也没什么,我只是一直在追一种东西,”辛东游扯了个算不上笑容的弧度,“我也有想悔过的事,你的事只是顺手。”
“那你……”
“我没你幸运,每次都是棋差一招,”辛东游靠在沙发上眉目间难得泄了疲倦,聂远沉默片刻,“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有些事注定就是注定,”辛东游笑笑,“我也到了该放弃的时候。”
“要珍惜啊。”

照例晚点下班,聂远已经在楼下等了会儿了,路行安看看时间手上动作更快了些,跑着进了电梯,盯着楼层数字一眨不眨。
“小路啊。”
“嗯?”路行安这才意识到电梯里还有别人在,聂如稚站在一旁,表情有些纠结,“如稚姐?”
“没什么,我就是,”聂如稚憋不住话,眼睛一闭直接说了:“我早上看见你和聂远……”
虽然匆匆一瞥,她的确看到了路行安和她的便宜弟弟手牵手在楼下说话,十指紧扣的那种。聂如稚以为路行安会紧张,却没料到对方平淡地嗯了声,说他和聂远正在交往。
聂如稚口舌发干,嗫喏着:“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们是认真交往,没有什么好说不说的,你在紧张什么?”路行安语速不变,像在讨论天气预报一样平常,“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你说的没错……”聂如稚不受控地附和一句,电梯已到楼层,路行安走了出去,自然地挥手告别,聂如稚跟着摆摆手,看着他一步步向外走去,脚步轻快,她想象中翻腾了一天的负面情绪一处都没寻到。
聂如稚想,小路真是勇士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蟹蟹
第64章 第 64 章
春节将至街上年味越发重了起来,店里悬着的圣诞节挂饰换成了各种各样的福字,连苏三那儿也应景地换了些中国结上去,路行安揪着红穗晃了晃,一个没注意扯下来一丝。扯下来容易装上去难,路行安看着掌心这缕红哭笑不得道:“看不出来吧?”
“多着呢,看不出来的。”聂远从容拿过结穗,借了路行安一根手指对折了系到上面,手指上下翻飞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路行安好奇地看了会儿,待那条东西成了型才恍然,“你还会编手链呢?”
“太复杂的不会,简单点还是会的。”
这玩意儿是以前哄路行安他小侄女学的,女娃娃最喜欢这种小东西,收了这不值钱的贿赂粘他粘的跟小年糕似的,长大些就没那么好哄了,因着大人的顾忌与他疏远许多,只敢私底下偷偷摸摸叫他声叔叔。
聂远动作快,说话间已经收到了尾,他取下来照着路行安的手腕比了比,又加长了一段,勉勉强强就着一根结了个尾,聂远边给路行安系上边笑,“还好你扯的最大的这个,要是扯个小的就编不成咯。”
路行安扬扬手腕,红绳服帖地围在腕上,花样的确挺简单,还怪喜庆的,连着借口添水过来蹭蹭的苏玛丽都觉得好看,撒娇也定了根,聂远满口答应好说歹说才把小姑娘送走了。
看着苏玛丽欢天喜地回去扎堆,路行安感叹道:“你还真会借花献佛,随便扯根穗下来都能玩出花样来。”
“你都自个儿把红绳递过来了我能不想法子套住你嘛,”聂远吹吹因为低头编绳掉到额前的发,神色颇为得意,“我会玩的花样还多着呢,有你看的。”
“嗨嗨嗨,给你三分颜色染坊都要开张了呀,”路行安看他头发一直往下掉伸手替他往后捋了捋,“你这头发有点长了。”
聂远往后脑勺撸了把都快能扎小揪揪了,“奇怪么?待会儿陪我剪个去?”
“不奇怪,”路行安感叹颜好就是稳,扎个小揪揪都不觉得怪,倒有几分日系盐味,“你自己喜欢就留着好了,挺好看的。”
聂远嘴角快咧到耳根了,矜持地压了压还是没能压下来。路行安顺手勾了勾他的耳朵,叮叮的脆响,“之前想问你来着,怎么就打一边?”
聂远老老实实回答道:“太疼了。”
路行安忍俊不禁,“怕疼你还打。”
聂远摸了会儿耳朵,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淬了银一样亮,“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老常照旧窝在屋里头敲敲弄弄,老孙一看聂远来了当是生意,领着他就要往陈列室挑,聂远摆摆手,自己把耳扣摘了下来,“我找老常给我弄弄。”
到手的生意泡沫一样散了,老孙撇撇嘴,老大不情愿地领着他去找老常。
老常接过耳扣还没反应过来,“咋,都大半年了还想融呐?”
聂远忙摇头道:“不融不融,您给我拆回去吧,就拆成原来那样。”
听着他这句,老常探头往外瞄了眼,瞄到个眼生的人影,“你这是?”
“成啦,”聂远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所以来找您呐给我拆回去,我好给人套好别跑了。”
看小伙计乐成这样,老常心里头也高兴,二话不说应了下来,一脑袋扎回屋里加紧捣鼓去了。老孙揽着聂远的脖子,把人拽的半个肩膀都塌下来,没眼色地八卦道:“你上回可是说的不要你那真爱了,怎么这又好上啦。”
“真爱找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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