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梦》第52章


“我黎峥发誓,我与贺从容,不会再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如若违背誓言,我便……”
贺从容瞪大眼睛,看向孤注一掷的黎峥,为什么,每一次他做这种决定,都这么突然,为什么,每次他都单方面地与自己告别,贺从容站起身来,既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悲怆恸哭,他冷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不同意。”
第四十四章 
费承接了许岚的电话,应了她的约,而且他要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那女人戴着一副墨镜,坐在对面,深刻的法令纹已经能看出她上了年纪,费承跟席洲同时落座,席洲坐在那儿,只是看菜单,没说话。
“你知道你儿子在什么地方吗?”
费承点了根烟,一脸戏谑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儿子。”
“让老家的男人接盘,结了婚,拿了钱,生完儿子就跑,你可真厉害啊许岚。”
许岚惊诧地摘下了眼镜,那眼神,简直要生生在费承身上刺出一个洞来。费承慢条斯理地掸掉烟灰,拍了拍身侧席洲的肩,扬起下巴指着对面许岚:
“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席洲看了半晌,木讷地摇头。
费承却笑了,开玩笑似地拿着烟指向许岚:
“这是你妈。”
“生下你就把你丢了的,妈。”
费承起身,两只手撑在桌上,朝许岚吐烟,眼眸里是印入灵魂的狠厉与乖张: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
“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席洲显然还没从“亲生母亲”这四个字里反应过来,他与对面的许岚一对视,生怕漏了馅,只好把戏继续演下去,即便演技拙劣,也要让费承彻底信服。
“费……费先生,你说的,当真?”
“当真。”
“真真切切的真。”
费承没甩资料,他当时也不信,但他早晨从席洲的枕头上捡了头发,与许岚的DNA作对比,结果证明,他们两个人,就是母子。
一份亲子鉴定扔在桌上,许岚的脸也铁青,装作意外的样子,把那份亲子鉴定扔得老远,对这个“亲生儿子”也没什么兴趣,她不退缩,径直抬眸望向笃定自在的费承,说道:
“你究竟……什么意思?”
“你儿子在我手里,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费承伸手揽住席洲的肩,把他往怀里一带,略显轻薄之意的唇滑过席洲的侧脸,费承挑衅地望向许岚,那覆灭的快感逐渐淹没他的理智:
“许岚,你死也不会想不到。”
“你儿子被我玩弄,像个母狗在我身下屈意承欢。”
“求饶、讨好,那张肖似你的脸在我面前俯首称臣。”
“你不知道,我有多爽。”
费承说出这番话时,手下的躯体不停发抖,本来他应该痛快,怎么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愧疚。
许岚“砰”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推开桌子,冒着雨跑了出去,席洲拉开与费承的距离,站在原地,眼睛红得洇出血丝,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如今也分不出自己在演戏还是真动了情。他看着费承,发现他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心底凉了一片。
他竟然在心痛,一时都不知开口该说什么。本来他就带着不纯的动机靠近费承,许岚让他学汽修,也是知道费承喜欢车,摸到了罗尧恪跟楚文这层关系,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碰不到费承,许岚就打算把他调到费承所在的车厂,他从小在许岚的调教下学会如何讨好男人,不论什么性格、喜好,他都会装作男人喜欢的样子。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利。明明是这样赤裸的金钱关系,为什么会掺杂私人情感,他望向费承,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已经爱上了费承,没人像费承这样珍惜他,他迷恋费承的金钱、名利、权力,甚至是肉`体,许岚几次让他把费承的卡交出来,他都没有,他不想把这份心意糟践掉。
他在等答案,等一个就算是敷衍的答案。
可是费承,什么都没说。
席洲推开餐厅的门,跑入雨中。徒留费承一个人站在原地,烟头掉在地上,服务生走上来小心地询问:
“先生,需要结账吗?”
费承木然地点头,想起那张年轻倔强的脸庞,一时晃了神。
母子两人对站在雨中,距离饭店不远的街角,行人都在匆匆躲雨,唯独他们两个人站在街边,毫无遮挡。
许岚冲上来狠狠甩了席洲的耳光,五根手指的红印瞬间浮现在左半张脸上,席洲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如同没有生命的傀儡。
“废物!为什么还没取得费承的信任?”
“我教你的,你都忘了?”
“这下好了,让费承掌握先机,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泡汤了!”
许岚恶狠狠地揪着席洲的领子,就剩啐一口唾沫在他的脸上:
“你就像你那个窝囊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席洲忽然笑了,脸上的泪水被雨水冲淡,他握紧许岚的手腕,用力地拎到半空,原本怯懦生涩气质像张面具从他脸上脱落,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鲜活而又愤怒的年轻男人,许岚被他握得嗷嗷直叫,又踹又踢,席洲却如同钢板,怎么击打都是无用功,他嗤笑道:
“你让我14岁跟男人上床,把我卖给那个满肚肥肠的台湾老男人,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四十五天,整整四十五天,我每天都活在炼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只有杀了他,才能解脱。”
“你只要钱就够了,何必要我这个儿子?”
“反正我不过是你手里一件有价值的筹码。”
“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卖就行了。”
“如果当年我没杀他,我不止要睡一个男人,我要睡无数个、能让你尝到甜头的男人。”
说到这里,席洲的眼眶更红了,喉头哽咽,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手中的力道加重了起来:
“你又让我跟费承睡。”
“我去了,按照你的要求,我做到了。”
“现在,你又怪我做得不够好。”
“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从小到大,只有我爸对我好,可是你不给钱做手术,让他活生生疼死在床上。”
“你配做一个母亲吗?”
许岚被席洲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的压抑终于在此刻爆发,他松开了握紧许岚的手,许岚望着发红的手腕,冷酷绝情地说道:
“你走吧,想去哪儿去哪儿。”
“如果不是我把你从那个窝囊废身边带回来,你早饿死了!”
最后两句话几乎吼了出来,席洲毫不留恋,朝相反的方向走出去,许岚怨毒地望着席洲的背影,从包里掏出一把手枪,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她对着儿子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砰!”
雷电在空中炸开,与枪声一起,淹没。
席洲惊愕地站在原地,他转过身时,那枪居然诡异地堵在了许岚的胸口上,他抓着许岚的手,枪在他的手上。
席洲受惊地松开许岚的手,许岚临死前还瞪大着双眼,重重地朝地上倒去,发出巨响,溅起水花。
胸口的血被雨水冲刷得洇染在街边的石板路上,刚才那一声枪响被雷声掩盖,雨越下越大,席洲还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处理,他不敢相信,许岚居然满身是血地倒在自己面前。
就当他愣神之际,一个男人冲了过来,夺走他手里的枪,直接塞进了裤腰里。席洲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那张英挺贵气的脸,费承蹲下‘身子抬起许岚的头,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你想再蹲一次号子?”
“搭把手,抬到我后备箱。”
他跟费承两个人,一个人抬头,一个人抬脚,穿过狭窄黑暗的小巷,身上淋得湿透透。
“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
他脑子里突然溢出14岁那年的场景,他穿着宽大的T恤,站在厨房中央,手里握着菜刀,锋利的刀锋不停滴下鲜血,光裸的两腿疯狂发颤,男人的肠子从高挺的肚子里露出,他一直盯着自己,伸出手就能触碰他的脚踝,席洲惊惧地朝后退了一步,男人想说话,不料只有鲜血从口中涌出。
“哥……承哥……怎么办。”
地上的血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席洲浑身淋湿,此时坐在车内,才发觉一丝冷意,他后背发凉,低头望着那双沾上鲜血的手,朝费承发出求救的信号。
费承开着车,一脚油门蹿了出去,无暇分心去看席洲,他冲出来的那一刻,正好看见许岚的胸口中了一枪,疯狂地流血,席洲则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本来不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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