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艳异编》第36章


谢九已经有些饿了,也不管进口的是什么,三两下便吞了下去。吞下去后,它的胃便剧烈灼烧起来,它发出了嗷嗷的痛叫声,在笼子里打起盹来。
谢流离将那笼子拿出地面,打开笼盖。那谢九先时在痛,这时候见忽得自由,便好似不疼了一般兴奋地奔出来,望见眼前江边宽阔的地皮,便向那高草中扑过去,转瞬便不见影子了。
谢流离抹一抹自己的眼睛,回答道,“好了,既然做了我也敢当,该受刑,我也没什么好狡辩的,只是你说的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爹娘,姊妹兄弟,还有师父师兄……”
越说越是哽咽,两名修者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后臂绑住,就地瞧了瞧,眼下最近的树得有十几丈远,但眼前的亭柱却是可以绑人的。
于是修者绑着她向那亭子走了两步,忽然听到亭中人开口道,“血溅四处,如何下棋?”
修者虽然不受本朝管束,但因为都是土生土长,后来才上去修仙的,那自然也知道黑肩鸢和红颜将军的传说,一看这黑袍气度无两,说话声音又冷峻异常,冷不丁他们这些人也心中打起寒颤。
那侍卫凌楚也跟着拔剑,“此地为焽王休憩之所,烦另寻他处,速速退却!”
玄境的人可以对自己人凶,对凡俗可不能无礼,否则这鞭子就要抽在自己身上了。他们也不敢造次,狠拖过谢流离,朝着那十几丈外走去。
凌楚见他们往树边走,不禁疑惑,回头问道,“抽鞭子而已,为何非得找棵树?”
“德性。”
凌楚道,“那我们怎么办?”
“去看看。”
那黑肩鸢于是凑过去低下头蹲下身,让焽王屁股一歪就正襟危坐上去,随后展翅向那颗树飞过去。翅膀没有扇了两下风便到了,黑间鸢低下身来,焽王却不起来,继续坐在它身上,向他们看去。
谢流离已经被绑在树上,绑得严严实实。谢流离看那抽“天”鞭的已经摆好了姿势,她略有些害怕,突然间大声道,“看!”
那人向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谢流离说,“看周围都没树了,你这一鞭子抽下来,如果用力太猛,树倒了,你就找不着地方绑我了。”
凌楚在远处叉手听着,听到此处忽然噗嗤一笑,回头看见他主人和黑肩鸢同时向他鄙视地望过来,他顿时便收起表情装严肃。
那准备抽鞭子的人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使力不会无分寸,必得分分力都打在你身上,不会教这颗无辜的树受苦。”
谢流离道,“说得也是,各位修为都甚高了,否则也不能在行刑房里当事嘛。烦请你们一定要告诉我师父师兄,是你们抽死我的,我师父师兄们定会记挂你们。”
那凌楚又噗嗤一声,回头间又受到眼神的侵犯,他重新收拾表情,继续观看。
修者们没事也不想去行刑房,确实容易遭人恨,奈何修士众多但职位分配有限,他们被分到行刑房的都是郁郁不得志,如今听到她说他们修为甚高,也知道是讽刺,再者她说她师父们记挂,他们确实也遇上不少这种来寻仇的事,心情当然被惹得不好了。
“你这话实在是不中听,我的鞭子也确实不能打轻了你!”
谢流离叹息一声,“打重一点好,这里已到了博陵,正是我家。你们打重一点,我叫得惨一点,这周遭住的都是认识我的亲朋,让他们也来看一看我是怎么死的,回去向我爹转述,他老人家就会天涯海角地找出诸位的亲爹亲娘,送上博陵谢家的问候……”
那修者手上微一迟滞,后边的凌楚好似点中了笑穴,蹲在地上无声地“抽泣”起来。这回他也管不了什么眼神了。
焽王却看不下去,淡声道,“抽啊。”
谢流离转头愤恨地瞪向他。这人是他的主顾,今夜不分青红皂白,让那黑鸟叼住叶炎肾脏,看似就是故意地要将她带走。此人的举动她猜测不出来,为什么要让她去那六螺城,为什么会知道叶炎的下落,为什么能知道那异物白汁和蜘蛛的事,为什么要将她接走,还将她接到了博陵?
可眼下既然都要死了,这人说的什么话,有的什么意图,又有什么关系呢?
传说焽王最爱亲自为他定罪的犯人施刑,尤其是前线的逃兵,都由他亲自处死,因此他有一个绰号叫“鬼王”,可说是皇亲国戚之中,手上沾血最多之人。
而如今她的死刑,他也要观看,看来是为他做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那修者再无迟疑,扬鞭吸收天地灵气,随后一鞭抽下。
谢流离只觉身上皮肉绽裂开来,痛的比那雷石测灵骨还要疼百倍前辈,她闷哼吐出血来,眼见那第二个人已经站在方才抽她之人的位置上,举起雷鞭,招引雷电之力!
“够了。”那焽王将大拇指的扳指拿下来,递给凌楚。
凌楚严肃地接过,走来,将那扳指递给修者们去看。
“皇家与你们玄境宗门一向有缔约,如果皇家之人犯事,无出人命,便网开一面,不用受刑。这扳指你们验一验。”
那修者们都是一愣,都是在行刑房当事的,当然知道皇家缔约的事,但他们还想再坚持坚持,“可是,这谢流离并非皇亲……”
凌楚叉手抱剑,仰头傲视,“你怎么知道不是?反正这东西已经给你们看了,识相的就快走,方才手瘾也过了,就当是已经了事,别在焽王面前碍眼了!”
修者们面面相觑,知晓缔约的事更重要些,即便谢流离并非皇家中人,他们也得先回去核实才行,眼下这鞭子是真的抽不了。
当下合计几句,四人便登云告辞。
谢流离痛苦难当,这个时候被解了围,登时向凌楚道,“帮我解开……”
凌楚手却不动,“你也不谢我们焽王救你的命吗?”
谢流离气不打一处来,“方才抽我鞭子前,怎么不拿出那玩意来?”
“让你长记性。”焽王冷冷丢下一言,拍着自家黑肩鸢的头,“走。”
黑袍猎响,腾空而起,不知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部夺嫡文,肯定要有重量级的对手是不是,其实我都提了他很多次了。
第33章 堂妹月晕
谢流离被捆在树上,皮肉绽开的痛楚只她自己所能明白,根本毫无力气挣开身上的绳索。而那焽王已经乘坐他的大鸟飞走,现下彷徨之中,只能盼明日早上来个人将她解下树来 。
然,到了第二天清早,情况却变得不一般。沧浪亭为博陵江边的一处景致,秋季的北方虽然已发冷,但江上仍旧是游人如织。清早时船工与附近游人路过,却都没有上前救助,谢流离体弱力虚,想叫嚷也叫不了多大声,只能破着嗓子发出只有周遭数尺能听见的声音:“救命……帮帮忙吧……”
船工们与游人时不时盯着她耳语几句,随后便像瘟神一样看着她。谢流离心道,这群人到底在想什么。
待得晌午人越来越多之后,颇有好奇大义之人上来问她是怎么回事,但每每还没等她开口,便被人拉开絮絮说些什么。
谢流离仔细一听,好似说她是什么不守妇道而准备沉江的妇人,但如此说时,还是有大义之士想上前来帮忙,可大多看见她身上的鞭痕,便信了八成,再又听旁边的人说,“别随便救人,万一是博陵谢家在处置,可不犯了忌讳惹事么?”
一听谢家,也就没人敢上前了。等传到后面,已经不是“万一”,已经是“那女人,是谢家准备沉江的,据说是个□□,在房中如何如何……”
谢流离实在没力气争辩,只能闭目养神,吐纳真气,渐渐填平自己五感,不去过分感知那种痛。只消力气再恢复恢复,她便能挣开这绳索了。
太阳很大,人暴露在艳阳下,伤口便成了旁人的谈资。无数种牵强附会的方式,将会将人钉在耻辱柱上。而这棵树便是一个耻辱柱。
这种可笑的传言最初不过是船工或妇人的一句“说不定是……万一……可能……”但三人成虎,就变成了肯定。若想动摇这种根基,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快就来了。谢流离蓄气间隙,听见身前有让人开道的声音,睁眼倒是看见不少家中的熟面孔,几个手持长杖的家丁后头是七八个小婢,小婢后簇拥着一名十三岁的少女。少女眼眸大有傲气,眉眼间尽是对周遭人的不屑,这时候发话,语调也大得远近能听见,“我们家长姊求仙于微时,护佑博陵数年,原来是要封作县君的身份,却舍弃凡俗,互道于天。山青水涨,全都仰仗她一人功劳。这天降不降雨,庄稼有没有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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