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渊的爱》第218章


这是自他们关系破裂以来,这么多年,俩人第一次上床。
江寒记得昨晚他们两个有多激动,他们都很投入,都显得那么饥渴,像干柴遇到烈火。
但他也记得,这一切的肇因是什么:他毫无道理的冲进霍定恺的房间,想去强迫霍定恺发生关系。
江寒沮丧地揉了揉额头,他昨天怎么突然就失控了呢?竟然做出那样的举动来……
他是被容晨的那封信给刺激到了,他在情绪严重受创的情况下,冲去找霍定恺,结果险些被他揍一顿。
可是后来俩人发展到上床,这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霍定恺他,真的是心甘情愿跟自己上床的么?
江寒的心,动摇起来,难道他不是像当初在司徒那儿的自己,因为一时的寂寞,一时的心软,才和他发生关系的么?
难道对霍定恺而言,昨晚的一切,也像他当初在司徒明徵那儿所感受到的:只有身体激烈的配合,心却像死水,不起一丝微澜……
江寒沮丧得几乎无法继续开车,他把车停在路边,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
他明知道霍定恺不爱他呀!
所以霍定恺走得那么早,江寒模模糊糊地想,他是不想面对醒来的自己,激情的潮水退去,现实丑陋不堪的岩石再度暴露了出来,而霍定恺为了逃避这一切,不到六点就出门去上班……
江寒抬起头来,挪动僵硬的手指,将车重新驶回到车道上。
不管怎样,他都得去上班的。
到了公司,他果然迟到了,林秘书惊讶地看着他,她从来没见江寒迟过到。但是江寒脸色看上去很惨,像在路上遇到了车祸,是以她也不敢多问,只说,霍定恺找他。
“四爷找我?”江寒一愣,“没说……没说什么事?”
“没有。”林秘书说,“只说,让你一来就去见他。”
于是江寒那脸色变得更糟,仿佛真的遇上了一场惨烈的车祸。
走到总裁办公室,江寒鼓足勇气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声音,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霍定恺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捧着一份文件,他抬头看了看江寒:“你迟到了,迟到了半个小时。”
他的神色没有异样,语气也非常平静,好像仅仅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江寒满脸苦涩,他低下头,没出声。
“等会儿姚致敏要过来,你把商地研究院周五送来的那份材料找出来。”
原来,找他是为这件事。
江寒深吸了口气:“好。”
霍定恺端详了一下他:“怎么了?”
江寒呆呆看着他,半晌,才哑声说:“没什么……”
很明显,霍定恺不想提昨晚的事。
他不想提,他也不想承认,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他希望江寒不把它放在心上。
江寒走到门口,他停住,又转过身来,看着霍定恺。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他突然说。
霍定恺一愣:“什么?”
“我是说,昨晚的事。”江寒觉得嘴唇很僵硬,硬得像两片薄木片,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没控制住,人都有想放松的时候,这没什么。我不会把昨晚的事当真、追着你问下文。你尽可放心。”
他这番话说完,霍定恺本来平静无波的脸,忽然变得有点冷。
“这就是你要说的么?”
江寒怔住!
“如果说完了,你可以出去了。上班时间不适合提这个。”
这一句,让江寒的心更如死灰。
他没敢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江寒对着电脑发呆,刚才霍定恺的态度让他寒心,那一席话,仿佛将他一下子扔到了三九严寒的雪地里。虽然他明明知道不该抱什么希望,言语即利刃,他们两个是早就把原先那层温情的伪装给撕扯得粉碎了。
但如果连昨晚那样的深情缱绻都是可以随手抹去的,那么,他们之间到底还剩下什么呢?
一连好几天,江寒都没有再和霍定恺说什么。他还是和以往一样按时上下班,但会尽量避免和霍定恺碰面,实在避免不了,也是闷声不响,问一句答一句。
有一次霍定恺突然说:“我是不是得了瘟疫?为什么你一见我就把脸拉着?有什么不满么?”
当时林秘书也在场,江寒只得吃力地微笑:“哪有那么回事?这不是上班时间么。”
霍定恺盯着他,点了点头:“明白了。”
他觉得霍定恺语气态度里带着不悦,似乎在指责他不该还记着那天的事,他该把它当成一个不现实的梦,做过就过了,不应该放在心上,更不应该在态度上表露出来。
他应该旁若无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按照霍定恺一贯的态度,如果他的心受了伤,那么就该把那个伤口一刀剪去,哪怕会因此留下更大的伤口。
那天中午,江寒正无精打采独自在28楼用餐,因为他上来得太晚,所以干脆自己找了个角落,叫了一碗面慢慢吃。
正吃着,忽然有人把大碟小碟一并端过来,放在他面前,差点把他那碗面给挤下桌去。
江寒吃惊地抬头看,是霍定恺。
“干嘛?”他愕然看着他。
霍定恺看看他,平静地说:“吃饭呗。”
江寒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一声不响的吃面。
“就光吃一碗面?能饱?”霍定恺突然问。
“我不想吃别的。”江寒低声说。
“不尝尝我的鱼?”
“不用了。”
霍定恺似乎仍旧心有不甘:“江寒,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
“没有。”江寒头也不抬,继续吃面。
霍定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他点点头:“好。”
接下来,他突然拿起一枚银勺,叮叮当当敲了一下自己的盘子。
声音很响,餐厅里的人都停下来,齐齐望向他们。
霍定恺扫了一眼餐厅的人:“各位,我有事宣布。”
江寒错愕地望着他!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他停了一下,微笑道,“今天是我和江寒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江寒差点跳起来!
餐厅里,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响起了掌声!
很多人纷纷起身道贺,还有的向他们举杯。江寒坐在那儿,尴尬得满脸通红,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霍定恺却仍旧微笑,他做了个手势,让大家稍微安静下来。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江寒最近不肯理我。”他一本正经地说,“他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搭理我了。”
餐厅里的人们,发出哄笑,大家纷纷望向江寒。
郝林说:“四爷,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江寒不肯搭理你?”
邱睿说:“江寒,你厉害的,能一个礼拜不和四爷讲话,到底是什么事闹这么大别扭?”
纪恒说:“都六年了,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能商量着来的?”
林秘书也说:“难怪他最近下班这么利索,喂,冷战可不是解决之道。”
江寒被他们给嘲弄得,简直想挖个地洞逃跑!
霍定恺微笑着望着他:“为什么不搭理我?”
“我没有不搭理你呀……”
江寒微弱地抗争着,他已经窘得不知怎么才好了。
“那么,今晚是你跟我回玫瑰园,还是我跟你回靖园路?”霍定恺的音量一点儿没压低,很多人都听见了,有人发出低笑。
江寒又羞又气,他索性把筷子一摔:“反正都是你的,还需要问么?”
他的话说出来,才发觉里面有歧义,于是餐厅里的哄笑更明显。
直至从餐厅回来,俩人进了办公室,江寒还在不忿:“说得我像个负心汉,邱睿他们那都是什么表情?好像我有多欺负你似的……”
“那你为什么不搭理我?”霍定恺抱住他,笑望着他,“为什么一个礼拜都不和我讲话?”
江寒紧紧抱着他,他把脸贴在霍定恺胸前的衬衣上,良久,才闷闷地说:“我觉得你并不想理我。”
霍定恺叹了口气:“我到底什么时候说不想理你了?”
“……那为什么那天早上那么早就走了?”
霍定恺笑起来,原来,竟是因为这。
他脸上,忽然有了几分羞涩:“我觉得不好意思。小寒,那天早上我很不好意思见你……”
江寒不由笑起来,他抬头看着霍定恺:“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霍定恺笑道:“在你心里,我真的就那么没脸没皮?我当然会不好意思,再加上你又叫我别放在心上什么的。我还指望你能说点什么呢,可你却不想谈……”
江寒又恨又叹:“你当时一副那样的表情,你叫我怎么谈?”
霍定恺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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