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不会冻结》第38章

玛莉亚将桌上文件收拢，踢开椅子站起身。但就在她将手伸向门把时，门却突然开启，狠狠撞上她的额头。
“玛莉亚，你还待在这里啊？我从刚才就一直在找——”
就在她捣着额头蹲下时，鲍勃讶异的声音从天而降。“你在干什么啊？”
Old　man
“……这是我的台词啦，老头。什么事？”
“少校派人传话。”
鲍勃对玛莉亚亮出一个褐色的大信封。“刚才，空军派人过来，说‘请尽快联耘J……笔荈聂柙曹紧急的案子。”
信封角落潦草地写着电话号码，似乎是“拨这个号码”的意思。
或许是察觉气氛不对吧·鲍勃就这样关上门离开。就在涟朝会议室外张望时，玛莉亚已经拿起房间角落的电话，拨打写在信封上的号码。
“……约翰，是我，玛莉亚·索尔兹伯里。怎么会急着找我？”
‘喔，是你啊。’
声音听起来不像那个意志坚定的空军少校，显得有些兴奋。‘抱歉有点突然，你看过信封里面了吗？’
“还没，刚刚才从鲍勃那边拿到……所以说怎样？这个房间里，现在只有我和涟。”
‘这样啊——那你打开信封。我想里面应该有张图。”
“图？”
打开信封后，里面的东西就如约翰所言，是个看似某张图表的影本。左侧与底下有标上数字的轴线，正中央则有！条粗虚线和一条实线。
虚线从左到右几乎呈水平。另一方面，实线虽然从左边到中间都和虚线重叠，却在途中像股价暴跌般往下掉，就这样贴着横轴拉到右端。水平的虚线，以及有如悬崖的实线。
“……这又怎么样？”
‘我直接说结论。
菲佛教授他们，似乎成功开发出匿踪型水母船了。’
“……咦！？”…
‘这张图，是真空气囊材料的电波反射率实测数据。’
约翰似乎没空理会玛莉亚的惊叫，继续说下去。‘虚线是原来的真空气囊一知道“对照实验”这个词吗？为了展现新事象的优异，一定要用对照实验取得原来版本的数据，凸显两者的差异——这条线几乎维持定值。证明在测定区段中的电波都会遭到反射。
另一方面，实线则是你们提供那些样本中最新的——如果盒上日期没标错，那是两个月又一周前所做的样本。
和虚线不同，实线从中间开始就接近零对吧。这表示，真空气获不会反射这个区段的电磁波——换一种说法，就是会吸收这些电磁波。雷达所用的电磁波也包含在这个区段内。
他们完成了吸收电磁波型真空气囊材料。’
留在技术开发部实验室的样本，玛莉亚透过涟将其中一部分交给约翰，让空军的研究所进行分析。玛莉亚原本已经相信部下“匿踪型水母船的开发或许以失败告终一—…
的相洇——
“等等……先等一下。怎么回事！？那为什么……”
‘实际上，关于这点呢。’
空军少校的声音里带着困惑。‘得到这次的分析结果后’蜘仲重新调查保管的测试机真空气囊。由于找到极其微小的部分幸免，所以我们赶紧测试……但这些不行，完全无法吸收电磁波。’
“嗅！？”
‘我们另外有进行结晶构造解析’但是你们的样本与测试机的真空气囊虽然在结晶构造上有明显差异，但测试机的真空气囊与原有机型之间似乎没有。根据分析人员表示，热变形造成的影响可以无视。
教授他们那架新型机的真空气囊，就如九条刑警的推测，极有可能是不具备匿踪性能的泛用品。’
“这怎么回事。意思是，教授他们完成了匿踪型真空气囊材料一尽管如此，却没用在测试机上面！？”
两个月又一周前，就是将最后的素体送到柯提斯那边之前。他们以好不容易完成的样本为基础，在克里斯多夫·布莱恩的废工厂制造素体，并且拿到孵化屋培育成新型真空气囊——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知道。或许还有其他问题所以没采用……无论如何，都得先进一步查验他们的样本。麻烦你们调查一下，废工厂的装置里有没有素体的残渣。”；
“……嗯，我知道了。”
在脑袋依旧混乱的情况下，玛莉亚勉强给予回应。约翰则说了声“感谢”。
——然后，接下来是补充。
首先，有关保管在P局的塑胶片，根据这边分析的结果，结构与真空气囊材料一致，表面也带有疑似触媒的粉末。全都和你推测的一样……蕾贝卡·弗登的死，很可能遭到技术开发部那些人伪装过。”
“……这样啊。”
挡在米海尔与多明尼克面前十三年那道门，居然这么轻易就让人抽掉了门栓。但玛莉亚并未对自己的推测命中感到喜悦。
‘还有一点。送到菲佛教授那边的恐吓信——
那是假货。至少那封信不是出自们的手笔。’
“咦？”
结论来得比预期中快。“等等，这是真的吗？工作效率还真高耶。”
‘我找了联邦调查局的熟人确认内容。说是“字面太过直接”——他们不会将要求内容写在上面，通常会把对象叫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直接碰面以口头交代。”
一意居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特务？”
‘无法肯定。顶多只是“那封恐吓信不是特务所为”而已，没有完全否定掉那些家伙从其他途径下手的可能性。
不过——就我个人的看法，特务这条线已经没有可能。这次案件就如你所言，应该是由蕾贝卡·弗登身边的人，对菲利普·菲佛教授他们复仇。’
放下话筒后，混乱再度支配玛莉亚的脑袋。
塑胶片与恐吓信的事，就某方面而言可以说不出所料。然而——
她死盯着约翰送来的图。“玛莉亚。”连涟的呼唤都没回答。
教授他们成功开发出匿踪型水母船——正确说来，应该是开发出吸收电磁波型真空气囊材料。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或许有天大的幸运降临也说不定。
但是，他们那架应该就这样造出来的测试机，却完全没有吸收电磁波的功能。
为什么？为什么没把新材料真空气囊用在测试机上？硬拿和原本一样的东西做航行测试，到底有什么意义—
……咦？
硬拿和原本一样的东西做航行测试的意义……？
“玛莉亚，出了什么事吗？”
涟在玛莉亚身旁探出头，打量她的表情。好不容易。玛莉亚才对这个黑发的J国人挤出一句话。
“……涟，拿地图过来。”
“啊？”
“地图啦，有A州和周围几个州那种！
然后还要准备尺跟圆规。水母船持有者们的调查书也要。快一点！”
※
一小时后
“玛莉亚……这是……”
黑发部下盯着桌面，声音中带有些微兴奋。
“跟我想的一样。”
玛莉亚不高兴地暗骂一声，瞪向涟。“涟，麻烦告诉约翰安排一下样本。
还有要向UFA确认。内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因为和她有约而雀跃地前往模型店那天，我询问站在柜台的女店员蕾贝卡在哪里，她哀伤地低下头，静静地告诉我蕾贝卡的死讯。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有什么反应。
我想，可能只是愣在原地吧。反倒是那名曾与蕾贝卡共事的女性店员，不断擦拭眼角，声音也显得颤抖。
我回到养父母家，打开平常鲜少阅读的报纸。
“　A州立大学女学生死亡是实验中发生事故吗？
十七日夜晚，A州立大学理学院实验室内，学生们发现蕾贝卡·弗登同学（19）倒在地上，救护车接获通报赶到现场，但她已经死亡……
这段不长的报导，我反复地、反复地阅读——
在不知不觉间，文字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晃动的视野里，泪水一滴、又一滴，报纸上渲染开。
※
蕾贝卡的包裹，就在那天傍晚寄到。
里面装的东西，是好几本书背摩损严重的笔记本，以及一张卡片。
‘生日快乐。如果日期没算准就抱歉啰。
我把我现在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要珍惜喔。——R’
这几句话，就是她给我的临终赠言。
在
※※※
（一九八三年三月十一曰A州报）
‘菲佛教授坠落事故调查陷入瓶颈菲利普·菲佛教授等六人丧生的UFA公司水母船测试机坠落事故，从发生至今已过了一个月，依旧无法找出原因，调查陷入瓶颈。
事故发生时，菲佛教授正和五名研究员一同进行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