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74章


只有孤身一人,她的后脊背微微发凉,她想念那股幽然冷香,想念某个人凉薄的后背,如果他在……如果他在……
寻不见他,姜檀心眸色黯淡,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意,心下感叹:泥娃娃已经补好,可也许,她连当面拿给他的机会也没有了。
肩后有人一推,她跌进了后堂。
*
待她站稳后抬眸,眼前与她一样面带脸谱,脖系着数字木牌的“赌筹”大约有六七人。
他们有得靠在墙边,摊开着手哆哆嗦嗦吸食着黑膏子,来麻痹自己;有得左手按着右手,蹲在墙角,将头埋进膝盖之内,表情狰狞;还有得目色呆滞,已是十足的半个死人,他中了蛊毒一般受人操控,无血无肉的空皮囊。
姜檀心警惕着打量他们,一步一挪的站到了最边上,比起他们的身形健阔,五大三粗,她就愈发显娇小瘦弱,不堪一击,即使是全凭运气的生死搏杀,那些人也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运气又如何?六个人的生死赌局,你若胆颤手抖放过了前头之人,那么毋庸置疑,你必死无疑。
到了时辰,赌客纷纷从外堂涌了进来,昨日赢钱的今日照样饥肠辘辘,兴奋难隐,昨日输得也依旧踌躇满志,跃跃欲试。他们倚着身份筹码各自占领这个的地方,唯独不敢去碰设在正中央的两处雅座。
直至锣声响起,今日正主姗姗来迟,酉苏骨扇在手,月白袍衫裁出颀长的身形,他姿容艳绝,疏眉远山,眸中烟波含睇,刻骨风流,看得出今日他有准备的细细妆点了一番,笑意清浅的从门外走来。
台上嵘白见人,朝其躬身行礼,而后向其余的赌客言道:“这是白某的东家,今日为诸位助兴,东家也押了赌筹在场——白银五万两!”
众人唏嘘不已,果真是大家手笔,不同凡响!
酉苏扇骨在手,笑着扎了一圈儿半截子礼,算是尽过东主之仪了,他撩袍落座,翻起茶盘中倒覆得两只小茶盅,素手轻抬,提起一壶香茗茶炉,斟茶满水,自行一杯,又替未来之客倒了一杯。
掀开茶盘上一罐白糖,他各舀一勺细糖放进了香气正溢的的茶盅之内。
他举止阴柔,态度小心,满目柔情,而远远观望的姜檀心却眸色一凛,心下升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它驱逐冻意入骨的寒意,融化冰封得情花之血,心跳携着心中期冀砰然而跳,与呼吸同律,与性命共在……
“贵客到!”
门外有人高声迎唱,声如洪钟,音色嘹亮,在场众人皆回身探首,伸着脖子看去——
只见一袭黑袍男子徐步而来,他不冠墨发,不着高靴,通身一袭纯黑,没有多余繁乱的花纹襟边,腰际一方玄色腰带,上缀幽冥绿石,像地狱之源的鬼眼,泛着诡异地油光,盯得人毛骨悚然。
本以为酉苏公子已是俊美无双,堪称女颜男色,谁想与这位一比,虽不至于黯然失色,可也是风流尽失,惊艳不在。
来人姿容冠绝,举世难寻,最慑人心魄的并非其无俦容貌,而是他周身迫人的那股子邪气。
戚无邪不着红衣,不少人一时间还有晃过神来,他们抓耳挠腮,长吁短叹,除了惊叹来人姿容外,还径自在心里头冥思苦想:想着这般迫着死亡气息的绝美男人是谁?似乎……除了东厂的那位……好像也没别人了吧?
他娘的!脱了马甲就不是鳖了么,一个人能长着这样的,除了戚大督公还能有谁啊?!
醒过闷儿的众人,双眼一瞪,脖子一梗着,全部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没了一点赌博的高涨兴致,原本兴致勃勃围在前头的,此刻腿脚不利索,不由己的倒退了好几步,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宽敞的大路。
比起外人的慌不择路,酉苏眸色一亮,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人。
他不执一言,只是目光紧紧锁住了那个人,他的手心里是变迁的时光,徒劳握紧只属于他一人的记忆。
回忆似水,张开是流,攥住也是流,终究是一场空洞如风,怎及他眼里的那袭绝代风华,如此万古如斯!
------题外话------
昂哈哈哈,我一定要写一个男花肥,谁也拦不住我问:女公子,为何你说话要用扇子挡着嘴呢酉苏咬着咬手绢:因为……因为,我从前被嫌弃吃了葱花,嘴巴臭臭!
姜檀心默默扭身,宽泪而下:原来,我被嫌弃两次,还能坚强的活下去,是一种惊人的勇气和奇迹!
060 她若有恙,本座诛天
他站起身,纵使早已心中建设,却还是控制不住得脊背弯曲,险些就要跪拜下去。酉苏牵起练习已久的坦然笑意,他颔首笑道:“多年不见,主上依旧风姿绰约,姿容无双,酉苏已备下薄酒,待此处赌局一完,邀君同饮”
勾起凉薄一笑,阎王扫过人群,风流卓荦的撩起身下袍摆,倚身坐入座中,他目不斜视,口气寡淡:“酉苏公子不必客气,本座略坐坐便走,你我心照不宣,她人在哪里?”
酉苏神色微变,语调慢下三分,也冷了不少:“客随主便,主上既然赴了约,为何急着要走?赌局还未开始,我既请了你过来看,你若丝毫不感兴趣,岂不显得我蠢笨?”
眸色冷暗交织,不复方才初见他时心不由己,此刻的他已然收起了那份心底的执念,固执得要赠予他一场心碎神伤,似乎这样才能令自己感觉到痛快,令自己不再卑微低贱,乞讨永不可及的回馈。
这一场从无回应的痴心,他不甘心,即便是戚无邪厌恶憎恨的回音,他也想要,不管是偏执的祈望还是不择手段的掠夺!
四目相对,眸色胶着,纷乱复杂的情绪被一声清脆的锣声惊碎,嗡嗡颤抖着余音,意味深长。
嵘白捧了捧手,满面和气开了腔:“既已迎来贵客,那么今晚的这场赌局也要开始了”
他抚掌拍了三声,自有服从行动的人几个高跳蹿上了戏台子,他们把角落的那几个“赌筹”带到场子中央,一人递送了一把火铳,且将他们安排好了位置。
掌心沁出冷汗,姜檀心接过那样一件杀人利器,沉甸甸的重量得几乎让她拿握不住。
粗糙的皮革生硬得膈手,它碾压在掌心纹上,像一把高高举起的闸刀,摇摇欲坠的挂在手纹生命线之上,死,也只是轻轻一扳扣罢了。
心里一阵战栗,她猛地扭过头,牢牢盯着几丈外的戚无邪,呼救的话卡在喉咙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戚无邪长眉一皱,他显然捉到了这一道胶着且矛盾的视线,他抬眸,顺着它一路寻去,等看到台上之人时,他不由瞳孔一缩,从眼底泛出浓郁窒息的墨黑来。
酉苏余光瞥去,无奈苦涩一笑,他轻言道:“比起当年的生死之局,这便如何?当年我是局中人,如今我已冷眼旁观,主上从未入局,想来今日心情也会一如既往的薄情寡义,冷情无咎吧?”
嗤笑一声,戚无邪执起桌上的那只五彩釉瓷小盖钟,他轻叩茶盏,吹了吹茶末,呷了一口酽酽的糖水香茗,漫不尽心的抬眸道:“你说的不对,你早已经困死在局中,而本座,不屑入局”
糖水虽甜,可苦涩之味却从舌尖蔓延,戚无邪长眉一蹙,不着痕迹得搁下了杯盏,骨手一挡,用手背将它推离一尺开外,轻视得挪开看向酉苏的目光。
这杯茶他不想再饮,只因他的糖放得太苦……
酉苏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小盖钟上,干涩滚了滚喉结,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如果不在乎,何必娶她?”
“本座行事,何曾拘泥过因果?有果未必要有因,即便有,你也永远不会知道”
“我不信”
“呵,那你大可试试”
藏在扇面之下的唇齿难以抑制得打颤,他握紧了手中的扇骨,连关节也变得青白。
“生死天意,她若死了,你当如何,杀了我为她报仇么?”
戚无邪眼风轻轻,似有若无的瞥了他一眼,吊足了他的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心,良久后才缓声开口,带着不容置喙的绝情:“记得本座当年的话么?你若过了生死局,从此自由来去身,只一条,不可让本座再看见你,否则……”
“生无门!”
酉苏木讷得接过话,这三个字透支着他的心力,一点一点撕裂着他的伪装的面具。
“记得便好,说什么生死天意?”
戚无邪狰狞一笑,眸色只是一片阴鸷寒冷,他稍一偏身,对着酉苏声音极轻,它挟着地狱迎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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