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190章


“不过,我也听过一些关于他父亲的传闻,他和自家部曲频频联系,可千万别是和就要到河西巡边的王相公有关才好……”贺拔启的声音渐渐微弱,直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
另一边,再次接到京中消息的王训并不知道贺拔启在暗自揣测些什么。
他只是接过胡六叔手里那封被塞进竹筒里封好的信,又听对方说:“除了这封信之外,郭老十很快就要亲自过来,郎君上次派人给他带的话,他已经和商盟的俞东家商量好了。”
王训点点头,他知道,这说的是让商盟提供货物的事。就如同他方才和贺拔启说的一样,和吐蕃人开榷场一事,到时候可能需要郭叔和节帅面谈。另外联络商队,直接从牧民手中买马的事,也可以让他们一道办了。
王训对胡六叔点点头,又掂了掂手中竹筒的分量,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打开,“这信是谁写的?怎么这么沉。出事了?”
胡六比了一个手势,王训心头一跳,但他随即便说:“最近并没有大事,除了已经和郎君说过的那一件以外。”
胡六叔指的是殿下出宫的事,王训确实早就得到了黑水传来的消息,所以在之前听到皇后薨逝的消息之后,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
不过,这样一来。
王训将竹筒藏在袖子里,便听见胡六叔又说:“可能是一直没联系,所以才写了这么多吧。郭老十不是说,那一位平时也挺好说话的?还喜欢和他们开玩笑。他们上次听命行事,完成了那么一件大事,还觉得挺过瘾的。”
因为参与偷运王皇后出宫的事,李馥的身份在整个黑水的核心人员中算是彻底曝光了。
王训对胡六叔笑笑,七娘一年多没和他直接联系,这让他心中一直十分忐忑,时刻怀疑自己临行之前的举动,是不是被她看出来了什么,又或者是豆卢居士那里,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消息。
胡六叔还在说着他从郭叔那里听来的事:“实在是没想到,以那位那样的身份,当时竟然是亲自去的,整件事都是那一位亲自指挥,全没出一点纰漏。”
王训第一次知道这些细节,忍不住问:“郭叔没有阻止她?”
胡六叔摇摇头,“怎么没有?但是那位最后还是亲自去了,可见郭老十拿人家是没半点办法的。”
王训眼前,不禁浮现出了七娘侃侃而谈,而郭叔无奈地揪着胡子的样子。画面之生动,仿佛他亲眼所见。
他微微弯了嘴角。
另一边,胡六叔的声音还在继续:“唉,我是不羡慕郭老十他们的经历,只是由此可见,那座大宅里的事还真是复杂,郎君这些年也太辛苦了。”
王训回过神来,他对胡六叔无所谓地笑了笑,又和对方说了几句郭叔什么时候过来的细节之后,便很快回到了军营。
在自己的营房中,他打开了袖中的信件,他手里拿着炭笔,一本论语注疏摊开放在一边。
第143章 河西
七娘的书信和王训想象得不同。
他好像看了一个绘声绘色的故事, 里头将她是怎么把殿下从太初宫里解救出来的事, 事无巨细地写了一遍,但是笔调又十分轻松,再无聊的细节或是困难,都能被她看出有意思来, 像是偷运人出宫, 是件紧张刺激、绝不会失败的大冒险一样。
就连被奚太监选中的两位内侍,假扮成殿下和陆姑姑之后的模样是多么好玩, 也被她在信里狠狠吐槽了一遍。
七娘写信时的心情一定很好。
王训发现自己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一年多未联系的忐忑,也不知何时被他扔在一边。
七娘讲完了这件事, 还在信上提了两句北巡之前,她交给他的那些军制改革的资料的事,她一直没有问过这件事的后续,王训却没有停止过对这件事的关注。
七娘说, 她可是将这件事完全交给他了, 反正他们其他人也搞不懂这些。他身在前线, 对这件事的利弊一定有第一手的感悟。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妥, 就不要迟疑,一定要第一时间写信回来和他们商量。他们虽然不懂, 但可以想办法替他咨询其他的知兵人士。
看到这里, 王训又好像看见了七娘耍无赖时候的样子,以及她有了新点子,就要千方百计, 找到“专业人士”,让他们不管主动还是被迫,都要为她的点子出力时的模样。
每当这种时候,她本就灵动的眸子总会更加闪耀一些,像是忽然亮起了满天繁星。又或者会直接上手摇自己的胳膊,要求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完成某一项任务。
王训忽然觉得自己手有点痒,想拍拍某个不在场的小姑娘的脑门。
抑制住上扬的嘴角,王训头脑里冷静的一部分还在思考正事,经过一年多的观察和思考,关于这件事,他确实有一些想法。
这些事都说完了,七娘还在信最后说,反正黑水和商盟在北面的网络越来越完善了,不用白不用,“王十六你没事就写信回来,就当是闲聊了!”她这样写道。
王训眨了眨眼,他盯着自己转译出来的炭笔小字,几乎当即就要摊开新纸,写一封回信。
“……算了,还是再等等,”他在灯下自言自语,“还是等到有正事的时候。”
七娘的信这么有意思,他不能写最想说的话,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动笔了才是。
忽然,王训很想回长安。
实际上,没过多久,王训就发现自己有很多事可以说。
和胡六叔提前通知的一样,郭振很快来到河西,在王训的请示下,节度使张敬忠同意和他见面。短暂的会面之后,一个边关贸易的方案,很快便摆在了张敬忠的案头。
张敬忠是个风风火火的人,他对方案的细致程度很满意,直接将之上呈给了朝廷。而现在河西和长安之间的官道愈发便利,没过多久,朝廷就发回了同意的意见。
于是,当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朔方军节度大使、中山郡公,奉旨巡河西、陇右、河东、河北诸军的王晙来到凉州的时候,他和节度使张敬忠没说两句话,就要求对方将自己带到凉州城里,河西节度使府旁边不远处的市场去看看。
王晙这份敬业精神没有让张敬忠感动,和他的前任杨敬述一样,张敬忠对这位现宰相、前同僚、老朋友喜欢争功(还好,没有诿过)、心眼贼小、眼比天高、动不动就砍人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先说好,都是来做生意的,今后我们河西的军功还要指着这一批吐蕃头人。你不要找个借口就把人都砍了!”张敬忠老大不客气。
王晙:……
见到王晙黑了脸,想到老友总归是
上司,是来视察他们这个军区的情况的朝廷大佬,张敬忠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于是他就点了一队亲兵 ,随他一同带领王相公,去新开张的边关榷场看一看。
“这件事就是忠嗣的建言,我带着他,你有什么问题也好直接问。”张敬忠大手一挥,王训应声出列。
王训和王晙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节度使府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王晙今年已有六十余岁,面色略黑,短须花白,五官倜傥,整个人依然显得体貌英武、气度昂藏。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隐含雷电,让人能通过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出那股在百战不回的战阵中磨炼出来的坚定意志,和好像永远不知疲倦的精神。
和他四目相对的王训,感到巨大的压力。
就像面对巍峨沉稳的泰山,让人天然生不出反抗的念头,王训的气息不由为之一滞。
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难得展露内心锋芒,毫不示弱地回视了过去。
而王训对面,王晙对于王训的观感又是另一番模样。
这是一头第一次独自狩猎的虎雏。不太成熟,但,确实,这是头幼虎而非绵羊。
王晙没有错过,对方那对接近纯黑的眸子之中,并未隐藏的针锋相对的情绪。
是柄懂得藏锋,但是剑鞘还没有那么完美的宝剑。
“是王丰安的儿子啊,”他说,浑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我在这里的这几个月,就让他跟着我。”
被王晙提醒,张敬忠这才意识到这两人之间的恩怨。
他想要阻止,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王训自己已经一口答应了下来。
“唯!遵将军令!”
王晙想要做什么王训不知道,不管是想考验自己,还是想刁难自己,但是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还能说清那场大战的真相的人已经不多,这就是难得的机会,一个问清楚,当年武阶之战,父亲战死的真相的机会!
一时之间,张敬忠只觉得二人之间隐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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