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宦妾》第53章


轩辕夜只是喝酒,上官站他身边伺候着倒酒,暗五则惯常的隐在角落阴影里,像是豹子,只要一有动静,就能猛地扑将出来。 
上官觅忠也是个能言善辩的,宴席间,轩辕夜话少,基本只是保持着浅笑不语的表情,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可上官觅忠就还能无视他的寡言,自行天南地北地都能说上那么些。 
一时之间,整个厅里倒也不冷场。 
酒至半酣,轩辕夜便理了理袍边,起身,薄唇微启就道,“酒是美酒,上官大人有心了。 
上官觅忠跟着起身,他也是喝了不少,脸都胀红了,“哪里,哪里,和夜王喝酒真是痛快。” 
听闻这话,上官美人勾唇点笑,这人也真是够虚伪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炉火纯青,从头至尾,轩辕夜就根本连杯都没和他碰过,这就叫痛快了? 
轩辕夜伸手,准确地搭在上官美人肩上,丹凤眼微眯,带点熏熏迷醉酣然,“本王先行休息,上官大人告辞。小东西,扶好了。” 
话音才落,他竟然就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上官美人身上,披散的如绸青丝拂落过上官面颊,就带来微凉的酥痒。 
“主上,小心。”她轻喊了声,差点没站稳。 
随后,上官美人朝上官觅忠点了点头,示意离开,便搀扶着轩辕夜脚步微晃的回房。 
待两人的背影溶入黑夜之中不见,暗五也是跟着离开了,张别驾才缓了口气,自顾自的倒了杯酒一口喝下算是压惊,“妈呀,大人,这夜王扫我一眼,我都觉得喘不过气,大人您真神武,还和他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 
上官觅忠眨了下眼,脸还是红的,但眼眸之中清明一片,哪里有半点酒醉之态,“行了,快滚,今晚依旧找人看着注意点,明一早将这煞星送走了就好。” 
张别驾抓着这空隙,又喝了杯酒,才连声应道,“是,是。” 
上官心里是觉得轩辕夜其实根本没醉的,但是这回房的一路,他就压根没用半点力道,至于暗五,转头就不见人影。 
她只得硬着头皮将轩辕夜扶回房间,躺到床上,为他去除了外衫和鞋子,知晓自家主上爱干净,还赶紧打来热水,拧了帕子。 
果然,她拿着帕子刚转身,轩辕夜就坐了起来,自己接过帕子擦了擦,一双风华滟敛的丹凤眼在不甚明亮的油灯下看着她,不着头脑的说了句,“十三,你恨本督么?” 
上官心落跳了拍,这种问题不管轩辕夜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她断然都不敢随便回答的。 
“回答本督!”他还生了怒意,见她抿唇不语,低眉顺眼的样子,就起压抑不住的暴虐。 
“十三不敢,”她单膝跪下,在他面前,低下头一字一句的道,“十三这一辈子都不会恨主上。” 
野兽一般的暴虐稍缓,轩辕夜伸指揉了揉眉心,这会有要醉不醉的酒意上浮,让他眼眸晶亮如水洗,“不恨就好,记住你自己说的,他日……” 
剩下的话没说完,他便已经躺回床上,连被子也不盖,就那么侧身向里的睡过去。 
有长发铺泄一地,上官缓缓伸手,指尖轻触,丝滑美好得像是记忆中的初见。 
上官是在寅时末被白先生叫醒的,她蹭的起身,原本睡一张床的轩辕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发去莽林矿区了,她竟然睡沉的半点不知道。 
“主上动了点手脚,所以你没醒。”白先生坐在桌边,依然一身白衣,他也不点灯,就那么悠悠然地开口道。 
“这是你要的东西。”白先生说着,将手边上官眼熟的账册扔了过去。 
上官一把接住,眼角余光微晃,她便知,是这东西没错了,嘴角上翘丝,她便开口道,“谢了。” 
听到这个谢字,白先生却嗤笑一声,“得了,你记住我说过的话就行了。” 
“别杀上官觅忠?”上官眉梢微扬,反问道。 
白先生起身,没有回答,他朝门口走了几步,蓦地又顿脚转身朝上官道,“十三,你我是同类人,我的心愿其实也便是你的心愿……” 
不是! 
上官张口就想反驳出这两个字,然而—— 
“别否认,”白先生一语道破,“即便我顷刻死去,总归我还是遇到了上官觅忠一场,那么你呢?”
上官无言。 
“你媚骨天生,是我教导的学生中最为出色的一个,然而你也最失败,但凡男子见你,皆会起欲,而非情,更是因为你念上了不该念想的,所以……”话到此,白先生又再转身,手搭在门闩上,低低的道,“如果可以,离开主上,对你最好……” 
她几欲将手里的账册给捏破,脸色铁青,却说不出半个字,只那么望着白先生。 
白先生打开房门,他脸上原本带着淡然的浅笑,然而视野触及门外的铺天火光,在火的光亮中,上官清晰看见他脸上那笑冻结定格。 
“上官觅忠,拿命来!”火光之中,有人在高声喊着,并隐隐有刀剑相接的声音。 
弥生 (他人即地狱) 2014…01…22 21:56:57
87、兖州之行,白跑一趟 
有举大刀的布衣土匪闯进来,这当正值黎明时分,最为黑暗安静的时候。 
刺史府中毕竟护卫少数,一大波的乱民狂拥而入,见啥抢啥,有凶恶着,扛着大刀见人就砍。 
“好,好,主上好得很……”白先生身子在发颤,他回头看着上官,几乎咬破牙龈的道。 
上官蹭的起身,几下将衣袍穿身上,手腕缠着软鞭面色冷凌得道,“主上已经走了,白先生,你莫糊涂了,这些闯入的分明都是土匪乱民,要怪,就只能怪上官觅忠太过贪婪。” 
“住口!”白先生冷喝一声,他抓着门把手的指关节都开始泛青,“我管他贪不贪,纵使他负尽天下万人,只要对我掏心掏肺,我亦不能不管他死活,需知,这世间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上官觅忠而已。” 
他说完这话,当即推开门,大步向着火光之处而去,那方向其实就正好是上官觅忠休息的房间。 
上官轻甩了下软鞭,她心有悲凉,最为他们这样的人,像白先生这样的,那也便是幸福过的,而她呢? 
显然白先生是不会武的,有那不长眼的莽夫架着刀就往他身上砍,电光火石间,上官反应很快,长鞭一甩,便缠了那人那刀的手腕。 
白先生眼都不带眨,捡起地上不知谁掉落的利刃,手起刀落,呼吸都没乱一下,顷刻就杀掉一人性命。 
有猩红的鲜血从那人伸手涌出来,沾染上他的白衣,那点点的殷红,竟像是大雪天肆意怒放的。 
“我送你去找。”也不知从哪冒出的冲动,上官大步向前,拉着白先生,一边挥着软鞭,护着他往前走。 
白先生笑了笑,此刻他脸沿线条柔和,有阴柔的妩媚上浮,又夹杂着少年才有的干净纯粹,只好看到雌雄莫辩,让人惊叹。 
“不用。”他说着,推开上官,到庭院假山边,猫着腰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顷刻在上官视野之中,刺史府便落石惊天。 
白日里只是摆设用来装饰的假山顽石,居然也是白先生经过精确的算计,只肖动一小块,就能激起无数的连锁反应,就像是万层塔楼之间,抽掉最小面的一角,整个塔楼霎时轰塌。 
无数的惨叫哀嚎传来,到处都是残肢鲜血,刺史府,顷刻变成汪洋,不论敌我,跑不过的皆被压在巨石之下,再无生机。 
这便是白先生的本事。 
尽管类似的事,上官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她仍然感觉震撼,这根本就不是以一己之力能造成的毁灭,鬼斧神工中又带着人为的刻意。 
上官回头看白先生,只见他在火光和乱石之中,遗世独立犹如羽鹤之仙,白衣染猩红之血,状若少年的男子眉目如画,青丝飘摇如许,好一幅地狱与谪仙并行的画面。 
她不寒而栗。 
“你不是要帮我么?”大概是欣赏够了自己一手缔造的炼狱,白先生轻若落羽的道,“十三,现在送我去琴阁吧……” 
他这么说,不带半点祈求,笃定就算他不开口上官也会相助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虽然她不想见到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总连带着她不好的记忆,可有今日的自己,也是这个人的教导。 
“走吧。”她一脚踢开个脑袋大小的落石头,一把扣起白先生手臂,脚下提气,专捡落石砸不到的地方走。 
几步蹿过,琴阁便遥遥在望,刺史府中,也就这琴阁因为修建的太高,这会完好无损。 
这一片断壁残垣里,突兀显立座完整的楼阁,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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