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涩_宅包》第90章


邵砚青看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古怪的笑容:“从第一次见面,你和我说那些故事的时候,我是很羡慕的。到后来知道你是谁,我仍旧羡慕着,并且嫉妒。但是到现在看来,你所谓的情深似海、生死与共,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像只好奇的猫一般将身体往前探了探,脸上带着淡淡讥嘲神色,“我不信你没有觉察到,还是你装作不在意。她虽然和你周旋着,但是真心地讨厌你。”
季修白面色平静,然而内心却是怒涛万丈。这个看起来木讷又不擅言辞的男人,刻毒起来的时候是直接往人痛处捅刀子。一下一下,毫不手软。哪怕那把刀的刀柄也开了刃,同样会将他割得鲜血淋漓。
“就算是这样,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呢?”他双手交握置于膝上,放松的闲适姿态:“年后我会安排她出国治疗。婚礼不急着筹备,但手续可以先办,方便她入籍。”
季修白将身体往后倾了倾,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倘若我没记错,邵先生说过自己很擅长等待。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真的准备用一生的时间来求证。”
看不到人,打听不到消息,仅凭着回忆和思念来支撑,又能支撑多久?漫长的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结果终归是无望。
邵砚青没有回答他,可他却明明白白地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他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很好,你就在牢等到死吧。”
凌晨一点,季修白的车子驶入私家车道。不经意抬眼望去,主卧室仍是灯火通明。
陶泓还未休息,捧着一本书在看。她最近有些精神衰弱,老也睡不好觉,半夜惊悸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季修白一靠近她便皱起眉头,用书捂住口鼻,“你抽烟了。”生病的人对烟味比较敏感,这时颇为嫌弃地挥挥手,“走开,真难闻。”
她这挑剔的模样却是让季修白很受用,仿佛又恢复到往昔的亲密,而时光没有在他们之间划下丝毫间隙。
冲完澡出来,见她仍专注地捧着书看,他上前抽走,“太晚了,去休息。”她抬头看他一眼,很淡漠的眼神,“睡不着。”
“睡不着。”他重复着,“晚上睡不着,白天睡得像只小猪。”
被他点破了她也不心虚,爽快承认的同时伸手要拿回书,“我白天睡得太多,所以晚上就睡不着了。”
季修白冷笑:“你只是不想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而已。”见她冷了脸,又轻笑一声:“怎么,不爱听?那我说些你想听的。我今天去了看守所,见了邵砚青。”
她的手按在书脊上,再没有进一步动作,“你去见他做什么?”
“我为他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不过似乎他并不领情。到底是太年轻了些,还是孩子心性,不识好歹。”
“你什么都不必做。”静静等候着转机到来之前,她乞求着不要节外生枝。
季修白看着她的眼睛,“你在担心什么?他已经落到这个地步,难道我还会落井下石?嗯,在你心里我大约就是这样不择手段。”他忽地笑起来,说道:“我告诉他,很快我会带你到国外定居,不再回来。你猜他怎么说?”
陶泓定定地看着他。
那是和那个男人相似的眼神,相似到他肝胆欲裂。季修白挥手将她捏在手里的书打飞出去,脸上的笑容微微扭曲,“他无可奈何。到最后,陪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
陶泓偏过头看他,轻声说道:“我不怀疑你说这话时的真心,但是往后?我对你不抱什么信心。我爱过你,也因此深深了解你。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这些不是问题。哪怕是一隙间的生死抉择,你也不会犹豫。但是如果让你真正陪着我经历病痛,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地消耗着时间精力。倦怠、疲劳、失望、沮丧、担心、害怕,这些都会让你比我更先一步崩溃。你熬不住的,我知道——”
“你的结论下得太武断。”他打断她,“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她沉默地看着他。
季修白满心的烦躁,神色阴郁,“我不行,他就可以?等到他坐完牢出来,还会是你所熟悉的那个人?你这样有信心。”不待到回答,他伸手将她一扯,姿态强硬地命令道:“愚不可及的想法。”
陶泓被他按倒在床上。他很快也躺了下来,只是隔着一层蚕丝被,没有更多的接触。他伸长手臂搭在床头,闭上眼睛说道:“睡觉。”
顾虑着她还在治疗期,这些日子他倒是很安份,从未逾越雷池。但她仍有戒心,轻易不敢闭眼。等到确定他熟睡了,她也被睡意侵袭,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醒过来时已经是次日近午。陶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阳光由窗台洒进房间,而季修白正背对着她沐浴在这样耀眼的光线中。
大脑仍有些混沌,她靠在床头,努力让自己快一些清醒。而当她的视线与他对撞时,却意外地看到对方眼里的愠怒不甘和疑惑。
似乎,好事未成。
她的思绪渐渐清明,同时有隐隐的期待在心底破土发芽。
真的找到那个人了吗?
☆、第68章 吃黄油饼吗?
在陶泓的记忆里,季修白从未在晨起后就饮酒。今天例外。这个时间他应该快要到公司,再过十分钟就是固定的晨会时间,他从未缺席。今天例外。他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惊愕、质疑与愤怒。
她迎着他的目光回望。男人原本要出门了,西服还提在手里。雪白衬衫浆烫得笔挺,穿在他身上显出了锐利的棱角。
威士忌酒杯重重地扣在桌上,玳瑁袖扣弹到地毯里,悄无声息。她眼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虽然他嘴角含笑可她很清楚他的愤怒没有减少半分。
“你倒是全心全意为他。”他迫近她,声音绷得很紧,近乎咬牙切齿,“你花费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换来这样的机会?”
陶泓确实不知情况如何,但看季修白的模样却是心安了几分。她没有挪步,任由他的愤怒扑面袭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修白冷笑,“我从未小看你,陶泓。从来没有。记得我教你开车,刚学会你就要开山路。弯道又多又急你也没怕过,这是骨子里的狠劲。现在你拿它来对付我。陶泓,你真以为我这么好相与。”
她隐隐担心他情绪失控,虽然这概率很低,但是倘若有个万一,她肯定无法保全自己。她深呼吸一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现在是早晨八点刚过,十五分钟前我还在睡觉。”她的视线定在他衬衫的第二颗钮扣上,“你发火发的没有来由。刚才的问题你问十遍,我也是不知道。”
季修白渐渐冷静下来,却仍是盯着她的眼看,“你坚持装傻,我也奉陪。”这时伸手拔了拔她的发,嗤笑一声,“他的案子有人过问了。”
即使是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在听到时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狂跳起来,呼吸也有了片刻的停滞。这样细微的变化没能瞒过他的眼睛,他逼近一些,“可是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们不会永远这样运气好。”
陶泓苦笑着,反问道:“你先前和我说的会为他请个好律师,也只说着哄我而已。既然你从来都想毁了他,那就不必再装好人。你什么都不做,我仍感激。”
季修白轻笑出声,“感激?我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感激。”随即恨恨道:“我不过放你两年,不,还未到两年。你和他在才多久?抵不过我们在一起的零头。你却为了他,联合外人来对付我。”
“不是什么都可以用时间来考验。”她脸上浮起一丝厌倦的神情,“自以为是的感情最靠不住。”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轻飘飘的一句‘自以为是’就抹了去?”季修白扶住她的肩膀,手指滑过她的裸露的颈项。他的指尖冰凉,蛇一般地在她动脉上游走着,“我一直舍不得伤你,可是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什么都顺着你,只那一次不如你的意,你就全盘抹杀了所有。陶泓,这对我不公平。一点不公平。”
男人的气息再次包围了她。这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的拥抱,肩膀与肋骨被勒得生疼。她眼眶酸胀地任他抱着,听他说着话。他从未这样失态过,语无伦次,逻辑混乱,到了后来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连着她的灵魂也都被牵动,感受到由他身体里弥漫出来的悲伤。有些难过。
可也只是难过,却再没有共鸣。
之后的几天便再没有见到他,家里的仆佣从来是一问三不知。通讯被人为地掐断,她像只被罩在水晶钟里的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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