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不具名》第5章


为换成是她的父亲,她会怎样?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房间里没有开灯,摸索着点燃一支烟,借着那明红色的亮点所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在丝丝缕缕的清烟中沉淀着自己不切实际的假设。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她的父亲也绝对不会开车把郭巧芸撞死,相反,他甚至等不到自己的结发妻子入土为安就把情人和私生子接进了家里。她到底还在固执什么?
钟蕾叹了气,感受着肺里令人微痛却舒畅的气体,她已经跳出了那口暗井,何苦再爬回去?!现在该做的,其实是把勘察记录再仔细整理一遍。
新的一天,第一缕阳光从东方渐渐散露出来,一时间竟有些刺眼。钟蕾条件反射地眯了眼睛,忽然,一个暗藏着的亮点随着这阳光跳进了她的思维。案发时间、车子的行进方向、现场不远处一座突出路面的旧厂房……她一一回想了一遍;她需要再到现场走一遭!
上班的时候同裘海涛请了假,当那位大律师听了她申请再次勘察现场的理由之后,盯着她沉默了半分钟,笑了。“钟蕾,我真是没看错你。确实案发时正是太阳刚刚升起,委托人当时醉酒、车子又是正逆着阳光行驶,再加上厂房的玻璃反光,很有可能造成视觉上的干扰和误差,所以根本没有看到等在他回家路上的死者而撞上去。虽然这个很难量化,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把它考虑进来。你明早再去一下吧。”说完,裘海涛却又回了头,“要不要我派个人陪你一起去?天还黑着,害不害怕?”
钟蕾心下一股暖流,却仍是摇了摇头,在贵州支教的时候深更半夜一个人翻过一座布满坟头的山她都试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事发现场在东郊,便是白日里也很是僻静,何况拂晓之前。不远处倒是坐落着一些豪华别墅,只不过住在这里的有钱人估计很少会有兴致周围四处溜跶。钟蕾详细做了记录,甚至模拟着取了光影资料,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忽听得安静的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在晨跑。
她看了看表,六点钟不到,还真是勤快!对于一个无论再怎么下定决心却从没成功把晨跑坚持超过一个星期的人而言,那些有毅力、能持之以恒的家伙简直比修炼成大师的白痴更令人钦羡!原来有钱人里竟然也有肯认真生活的睿智人士。
隔了一个厂房的半边,她看不到那条斜伸过来的路上正在跑步的人,脑海里恶作剧般灵光一现,如果现在她一下从这厂房后面蹦出去,会不会把那位睿智人士吓到心脏病突犯?从而自己要面临‘因蓄意的不当行为而遭受巨额索赔’的命运?
自娱自乐般一笑的工夫,耽搁了一点时间,于是被厂房掩在背后的钟蕾意外地听到又有一抹稍显轻盈的高跟鞋声也传了过来。没过多久,两份脚步都停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一句略带了意外和不悦的沉稳男声,顺利把钟蕾钉在了那旧厂房的后面。
这声音,她只听到过一次,在那个被撞破头的倒霉夜里短短几句对白。随即,一副浓郁而英朗的眉眼就浮现在了眼前,不知不觉间,竟是那样清晰。钟蕾下意识地,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手里握着的是刚刚做好的记录,而不是那张被揉成一团的名片。只是那张名片上气势优美却内涵干瘪的两行汉字却又莫名其妙地跳了出来——‘恒远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齐家琛’。
第五章
齐家琛一身浅色的运动t恤和长裤,停下来的时候随手从脖子上将条窄毛巾捞下来抹了抹汗。他的背后,是初升的太阳,宽阔的额头上面有微渗的汗滴打湿了发际,他静静地站在路中央,平视身后正追上来的女人。
“齐总,真是抱歉打扰到您……”
“那就别打扰。”
他冷冷一句,转身便走;身后的女人被噎到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想了想却不得不咬牙又追了上去,“齐总,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您也知道,我为恒远服务了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公司说辞退我就这样辞退了,对我来说真的不公平。”
这个女人,有一张挣扎在青春边缘的脸。眉眼间,显然经过精心的妆点,却不浓艳,颇有些楚楚可怜的韵味。她穿着一件半袖的纱料连衣裙,在这清晨的六点钟,更加突现了女性的柔弱之意。
只可惜这样精心的准备,也是白费力!齐家琛停下来,却连一抹敷衍的微笑都不打算挂在嘴边,斩钉截铁地吐出了毫无温度感的一句,“准备离职吧。”
“齐总,我知道我是违反了公司的出勤规定,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我老公现在还失业,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有收入,如今就业形势又这样严峻,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求求您……”
“不用跟我说这些。”齐家琛说这话时侧了脸,声音还是既整齐又冰冷;面对秦佳几乎都要趴到地上的姿态,他的眉眼间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表情比任何一尊质量过硬的雕像更加坚不可撼。“过去四年里,你为公司做出的贡献已经完全从工资收入和年底分红中得到了回报,只多不少。”
旧厂房拐角后面的钟蕾听到这里,忽然就冷笑了一下。
隔着厂房的墙,根本看不到那个男人的样子,可是凭想的,都猜得到他脸上的一席云淡风轻。那个男人的语气,似乎连‘不耐烦’都吝于表现;幻想他考虑到别人的家庭状况而大发慈悲、救苦救难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就算是诸如‘按照公司规定必须辞退、我也爱莫能助’之类的一些委婉的说辞,指望从他嘴里蹦出来恐怕也是痴心妄想。
既然坐上了企业老总的位子,却连裘海涛身上百分之一的礼貌的圆滑与善意的虚伪都没有,他的公司究竟是怎么来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长大的才能养成这样自我而孤傲的性格?
秦佳的眼中有着不甘,困顿中,眼底的泪收了、眼睛却更红了。瞧着齐家琛又要转身远走的身形,再顾不得许多,厉声喊了一句“别走!”整个人飞也似的就追上去抱住了他的胳膊。“我只不过出勤迟到了几次而已,很多人都迟到过的,为什么这样针对我?”
她歇斯底里的叫嚷,他下意识就紧皱了眉甩胳膊;秦佳哪里肯轻意松手,拼了老命揪上了齐家琛的衣服。
“你别想走!你要断了我的活路,索性我就死在你面前算了。”
齐家琛眼中不耐渐盛,却只是苦于没办法同一个女人真用力。拉拉扯扯中,不知道是谁的手挨上了秦佳身上那件合体连衣裙的脆弱布料,但听‘喀嚓嚓’一声,裂了。那裂出来的口子正盘距在秦佳丰满的胸前,正是这个敏感的位置,瞬时让穷途末路、无计可施的女人燃起了新一轮的战斗热情。她一只手仍旧死死扯住齐家琛的衣服,另一只手顺着那道裂开的口子就继续拽了下去。
“齐总,你如果不答应把那辞退通知收回,今天我死也不会放手!我就说……就说你非礼我!”秦佳说完,不顾一切嘶吼起来,“来人啊!非礼啊!救命!”
偏僻的时间、偏僻的公路,这几声‘非礼、救命’显得格外刺耳,就在这水深火热的关键时刻,忽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自那不远处的旧厂房后面‘叮叮当当’响了起来。钟蕾原本正被那几声尖叫激得直打寒战,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思索那个叫秦佳的女人得是被生活逼到什么份儿上,才能自导自演这么一幕。所以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连她也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声源竟在自己的口袋里。
“女士,是您叫出租车吗?我现在到东郊南石路口了,您具体位置在哪里?”这样偏僻的富人区,自然搭不到回程的车;钟蕾事先从出租车公司订了返程的包车,当然,车费是打表的两倍。
清晨的郊区公路,此时静得犹如珠穆朗玛峰。钟蕾匆匆讲了句“沿这条路往东走,有一个旧厂房,我在这里。”挂断电话,不得不从厂房后面转了出来,此时原本纠缠在一处的两个人早就禁了声,齐齐向她投来了难以言表的目光。
出人意料的,那位正在‘被’强行非礼女员工的男上司,此时非但没有一丝狼狈,反倒露出一抹类似于兴致盎然的生动,仿佛他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场闹剧中正在被暗算的倒霉主角,而只是最有耐心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观众。反观衣衫不整的女士秦佳,却犹如白日里见了鬼,事实上,她只是想要挟齐家琛一把,真的!让他收回辞退令而已;却决计料想不到这么一个偏僻的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