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中记》第6章


能着颜色了。”
于冰含笑道:“我不过是玩笑,你何必当真。”
秦绯道:“我却说的实话咧。”
于冰不语,秦绯紧了紧缰绳,让这马走得更慢些。
秦绯不知自己怎么回到的溶月院,又怎么下的马,低着头就要往房里去。于冰坐在马上又急又好笑,只得苦笑道:“你这师傅只教人上马不教人下马的?你若这么去了,我今晚准能骑得很好了,不眠不休直到这马累得把我摔下来,我也学会怎么下来了。”
秦绯方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忙过去扶了于冰下马,楼住他腰时,秦绯的脸红的似要滴下血来,如木偶一般牵了马往后院去了。
一时于冰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去找裴幽,不想裴幽此时不在,于冰将这个月凑的钱交给笙儿,让他转交裴幽,谢他垫付的房钱和饭钱,笙儿不肯又见推脱不过的,只得收了。
晚间裴幽骑着马回到溶月院,在后院棚子里拴马时,果然瞧见秦绯的棕马在那里啃草料,裴幽便想起车内看到的情景,刺得他心口突突的疼,到这时,他怎么还不明白自己对于冰的心思,只是这心思龌龊肮脏的很,不仅灼伤了自己,也平白玷污了月光。溶月院夜色极好,风中隐约带着丝丝花香,不知从遥远的何处吹来,只是早春的晚风稍显寒冷了些。
裴幽低着头入得房内,笙儿便迎了出来,忙道:“公子回来也忒晚了,我见你晚间不归,去林府上问,他们说你下午时离开的,我急得问秦公子和于公子,他们也说没看见,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报了官了。”
裴幽脱了外袍,听他这样说,讶然道:“那里就闹得这样大,如今我回来了,那三处还只当我有了事,又这样晚了也不好再去,只得明日再说了。你虽着急,怎得如此鲁莽,平白让这些朋友挂心,下回可别这样闹了。”
笙儿见他冷了脸,只得道:“是,公子。”自己虽然心里委屈,见裴幽不说话,大不似平日,便不敢像往日那样玩笑,突然想起一事,便回道:“稍早些的时候,于公子让我把这些钱给您,说是房钱和饭钱。”
过了半晌,裴幽道:“收着吧,若不如此反惹他不高兴。”
笙儿笑道:“正是呢,我从未见过于公子这样实在的人,他不似那些人爱占便宜,又肯读书,公子也说他书读的极好。人生的又和神仙似的,我总觉得和他说话便冒犯了他,我有时都不敢看他。”
裴幽见他越说越不像,笑道:“你又见过几个人,就说起仙人和凡人来了。”
笙儿道:“我虽分不清凡人的美丑,但仙人与凡人,谁都能一眼就辨得出来的,是吧公子?”
裴幽笑道:“快别嚼舌头了,早些睡罢。”
笙儿见裴幽脸色转了回来,方放下了心,便服侍他睡下。一夜无话。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通处请谅解。
☆、第 8 章
春雨如酥柳如烟,东风拂面杏沾衣。
于冰因昨夜笙儿一问,便时时留意正房那边,晚间见听见裴幽似是回来了,方安稳睡下。今早起床时又忽觉胸口热热的,低头一瞧是裴幽送的那块暖玉,他戴习惯了这玉,如今天气暖将上来,倒忘了,遂从颈上取了下来,仔细收了。
桑阳城素有西北江南之美誉,初春时节,一时风光如画。于冰正背到:“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忽闻有人在院外叫门,出来开门一瞧,吃了一惊,只见阮莲与苏念站在外头,他两人共撑一把深杏色油纸伞,阮莲举着伞笑嘻嘻地望着他,于冰才忽觉着这丝丝细雨,也不觉寒冷,只是轻轻沾在头发丝上,似撒了一把盐上去。于冰忙请了阮苏二人进去,倒了茶与他们,阮莲将伞收了放在廊下,接了茶,谢了于冰,笑道:“于公子,我的话果然没错,他们都来抢买你的字,有的还付了定钱呢。”一边取出几串钱放在桌上。
于冰仍是淡淡地立在桌前,笑道:“你们今日就为这事特来一趟?我昨日城外逛去了,现如今一字未写,倒让你们白走这一遭了。”
阮莲看了一眼苏念,见他低头吃茶,并不言语,方笑道:“我们今日来有三件事,第一件落了空我早料到了,只是这也不急,我又没回他们多早晚能写好。这第二件事,我们邀于公子同往赏春,也不晓得会不会落空咧。”
于冰听了,思忖未语,这时裴幽和秦绯二人走来,他二人掸着衣服上头上的雨沫,秦绯笑道:“必不能落空的,正好下着这细雨,弄一个画舫来,我们几个饮酒作诗岂不是高乐?”
阮苏二人见他二人进来,都生的好样貌,忙站了起来行礼,于冰引他们四人俱认得了。裴幽方笑着对众人道:“难得这样齐全这样热闹,良辰美景天意都俱得了,便是有千般缘由,也是推脱不得了。”
苏念道:“正是呢,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今日我们泛舟平泽,一来赏美景,二来交朋友,三来做文章,岂不比关在这屋子里背书强?”
于冰无奈笑道:“我一语未说,你们倒说了一车的话了,我虽是个书呆子,亦稍会审时度势,若扫了你们大家的兴,岂非我的罪过,还白惹你们嫌弃,我是万不能推辞的。”
阮莲笑道:“这才是呢,说话我们就出门罢!”
秦绯直直地盯着阮莲光光的脑袋,身上的僧服,十分忍耐不住,开口道:“你也同我们去?”
阮莲并不觉得什么,仍一派自然,笑道:“佛印与东坡也曾同游咧,我亦不能扫了你们的兴。我虽不堪,只求你们担待小人。各位公子若果然觉得小的不配,我是不敢去的。”
秦绯望着于冰,见他只笑不语,见裴幽似笑非笑看着他,苏念低头不语,暗暗恨自己言语上不假思索,只得忙道:“莲哥儿这是何意?什么配不配的,佛印都没有你配同我们一起顽呢。”
裴幽忍不住笑出声,于冰亦笑道:“佛印要是听了,岂不恼?堂堂佛法大师比不过这一个目不识丁的小沙弥了。”
众人正说笑呢,只听门外林忠笑道:“好热闹,我来得正是时候,飞哥哥你们玩怎么不来叫我?”
裴幽起身让他坐了,自己挨着于冰站在地上,笑道:“好长腿子,这会子过来,天这样早,又是什么要紧事?”
林忠道:“这多早晚,人就这样齐全,我才是来晚了呢。原是我今早起来,听他们说今日月娥姑娘要在平泽上演唱新曲儿呢,桑阳城中没有人不知道她的,说起唱曲儿来,便说是天籁怕都辱了她,只是还未填词,今日请整个桑阳城,凡是会作诗写字的,都去为她新曲填词,还要重谢魁首咧。今儿整个桑阳城的男的都要去的,晚了只怕下不去水。我家倒有一只现成画舫,已经备好了,来请你们呢。”
于冰笑道:“这又是第四个非去不可的理由了。”
苏念看了于冰一眼,没有说话。
裴幽笑道:“这样巧,也是一段风流佳话了。”一边喊了笙儿雇车,秦绯和于冰共乘一车,阮莲和苏念又是一车,林忠和裴幽坐了林府的车,一径出了城门,往平泽上去了。
秦绯将背挺得笔直,偷偷拿眼睛瞟于冰,见他仍是淡淡的不说话,自己反倒不自在,越发坐不住,时不时就看于冰一眼,半晌方揪出来一句话,道:“你昨日骑了半日马,晚上觉着如何?”
于冰道:“腰背还罢了,只是磨着腿火辣辣的,我涂了点儿药,好多了。”
秦绯笑道:“怪道呢,这车内有股凉幽幽的药味,我觉着怪好闻的,原来是这缘故。你头一次骑马,是我没看顾好,我自己皮糙肉厚的,就忘了无尘细皮嫩肉了。”
于冰叹道:“历阳,你何时能改了这言语轻狂的毛病才算好了。”
秦绯话一出口就知道要完,果不其然,便向于冰忙赔不是,道:“你知道我的,我是无心的,从此我要还这样,就拿线把嘴缝起来,再不开口说话了。”
于冰懒得和他理论。
裴幽和林忠的车缀在于冰他们之后,紧随前行。林忠是个闲不下来的,嘴一刻也不得闲儿,又说了一车话,总不过是如何做生意,和朋友如何作耍一类,裴幽心不在焉,车内闷闷的,心烦意乱,只胡乱应答林忠。一时裴幽问道:“今日你动用了画舫,又这么早出来,可禀明姨父了?”
林忠笑道:“他老人家前日往南边儿去了,三两天不回来的,回来了我再禀告也不迟。”
裴幽心下便知他是瞒着姨父的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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