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惊鸿》第67章


唯一一点缺点,就是他太容易被感情控制,无论是枫巽也好,还是那些将领也好,花琼太容易被他们的话所迷惑,若是他只听他的话,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
被人迷惑也罢了,偏偏他还是一把利剑,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刺伤。
顿了顿,他又道,“这么做,无非是多一条退路,将我们的目光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以此降低我们的戒心。”
叶苕道,“那我们要怎么应对?”
“我们什么也不用做。”
反正是将死之人,谋算再多,人死了,一切也就没用了。
出了丞相府,花琼看到一个令他意外的人。
“今天是不是参商同现,怎么我们的国手会踏出棋室,”花琼佯装看天,外头日头高挂,哪有参星和商星的影子。
“不是参商同现,是紫微陷落,死劫将至。”
“篱燔,你让我过去。”
“我不想替你收尸。”
两人站在大街之上,互不相让,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围观的人渐渐聚拢。
花琼道,“好吧,算我输了。”
姬望却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花琼走到哪里,他也跟到哪里。
去茶楼喝茶,对面是姬望的脸,去食肆吃饭,对面还是姬望的脸,就客栈入住,姬望在他房间打坐。
“篱燔,要不我们下一盘棋?”
“棋在哪?”
“下盲棋,篱燔可曾下过?”
“未曾。”
“那就下下看,我先下,第一手,”花琼略一停顿,道,“天元。”
“如此险的开局,这不像你,十七,十四。”
“富贵险中求,十六,十三。”
两人一来一往,仿佛两人之间真有棋盘,黑子和白子互相缠斗,而原本白子领先,瞬间就被黑子扭转。
“篱燔,你怎么停了?”见姬望久久不语,花琼问道。
“你早就知道那块白子会死?”
拿白子的并不是姬望,而是花琼,也就是说他是将这块白子当作弃子,故意吸引姬望的注意力,让他在那里耗费精力,若是往常,姬望一定会注意到,可这是盲棋,光是记住棋子的位置,就很耗费精神。
“它不会白死,这一小块丢失,会换来更大的地盘,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的棋。”
“人不是棋子,生命丢了就不会再回来。”
“那你看看,我的寿数几何?接下来还有多长时间?”
姬望虽能看到未来之事,却从未帮人测过寿数,一来没必要,二来太过耗费精神。
“好,我帮你看,将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篱燔,你将手伸出来。”
姬望伸出手,花琼在他手上写下几个字,姬望记下,闭眼凝神,结合花琼的生辰和命星,预测他的寿数,如何算,眼前都是一片模糊,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花琼给的生辰是假的。
姬望睁眼,想问个清楚,可房间里除了他,哪还有人。
低头看手心,那里还残余着花琼指尖的温度,还有那不知是何人的生辰。
姬望又将那串字过了一遍,突然觉得很熟悉,那好像是自己的生辰,他竟然没有察觉,不对,花琼竟然知晓他的生辰。
☆、第 84 章
梓木山下,护卫排成一排,枫阵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将遇袭的情况再仔细说一遍,”枫阵走到右边第一个,看着他道,“你先说。”
“我们按照吩咐,将陈家娘子偷偷掉包,然后带着空马车赶路,赶到一条狭窄的山道,那些刺客就突然冲了出来,发现马车里没人,他们就撤退了。”
“没了?”
“没了,”护卫摇头。
“那你说,”枫阵又让第二个人讲,说的内容大同小异。
后面几个并没有太大差别,大家对这件事的描述很一致,却加重了枫阵的怀疑,每个人的记忆都不同,记住的事情肯定有所差别,这几个人却说的差不多,肯定是事先统一过口径,不过孝正还是算漏了,这些护卫不是他本人,露的马脚太明显。
“过程呢?你们是如何对敌的?”
“他们冲上来,我们就和他们相拼。”
“孝正的对手是谁?”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颜颐只让他们别说问心崖一事,其他的应该没问题吧。
“刚开始是一个,后来又来了一个。”
“说仔细点。”
那人就描述了一下战斗的经过,枫阵听不懂他们用的招式,但他知道二对一,颜颐必败无疑。
“既然他们能获胜,为何会撤回?”
护卫又互相看看,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回答。
“你们谁来说?”枫阵盯着每个人仔细看,忽的停在一人面前,道,“你说。”
那人抬头,迅速道,“我听见后来那个人说‘走,陈筠宁不在这里’”
又是一条没用的消息,那些人要杀陈筠宁,这是他早已知晓的事情,他想知道的是颜颐失常的原因。
“那些人离开后,是不是又发生过什么?”
“没有,”这些人一致道。
这分明就是有什么。
这些护卫也意识到自己演技拙劣,努力想弥补,可他们只会耍剑的脑子想不到其它东西。
一人忽道,“陈家娘子打了小郎君一巴掌算吗?”
“有这回事?”枫阵惊讶。
“有,”其他护卫也点头,还有人见机补充道,“陈家娘子还哭了,小郎君真是不解风情,这么好的女子,到哪里去找。”
“那除了这件事,你们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没说?”
护卫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又绷紧,几人齐齐摇头。
枫阵经过几人面前,指着其中几人道,“你们几个拿的是枫家的钱粮吧,怎么只听颜孝正的话,不听我的话。”
一个护卫道,“不是我们不听,是夫人吩咐的。”
居然变机灵了,自己的护卫什么时候学坏的?枫阵感到不可思议,还有母亲,到底给护卫下了什么命令?
但是能让这些护卫将母亲搬出来,枫阵对这件事越加好奇。
“蕴容兄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帮你,”殷涟脸上闪着诡异的笑容。
“见榆兄,你这是怎么了?”枫阵往后退了退。
“你看这是何物?”殷涟拎起一个罐子。
枫阵凑近问了问,醇厚浓烈,“是酒。”
又有一人夺过酒,赞道,“好酒,你从哪弄到的?这附近可没有这么好的酒卖。”
“这是我从后山找到的。”
枫阵道,“那不就是前辈的酒?”
殷涟不在意道,“前辈不是让我们随意。”
“随意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枫阵有些犹豫,哪知顾徽直接扯掉盖子,自己先喝了一杯,殷涟见状,抢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酒不仅醇厚,而且比他们喝的酒都要烈,往常能喝十几斤不醉的人,今日喝了几杯,就已步子不稳。
比如殷涟,他走路都有些飘忽,还拿着酒杯不断劝枫阵喝。
又几杯酒下肚,殷涟开始说胡话,“外面百花无数,高贵清冷,娇媚动人,什么没有,蕴容兄,你怎么偏偏看上了身边的。”
闻言,枫阵酒意褪去,拿过殷涟的酒杯,道,“见榆兄,你喝多了。”
“不,我没有,”殷涟伸手去夺酒杯,抓了几次,都没抓到,他又像个小孩子,抓着枫阵的袖子讨要,“把酒杯还我嘛,好不好嘛。”
“你们在干什么?”
“啊,孝正你来得正好,再晚点,酒都要被这两个醉鬼喝光了。”
说着,看了看醉鬼一号,正不断闹腾的殷涟,以及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醉鬼二号顾徽。
颜颐嗅到了空中飘荡的酒香,确实是好酒,想要倒酒,桌上原本的空酒杯却在地上。
“我用过,孝正不介意吧。”
颜颐拿起杯子,眉头皱起,“你今天吃了什么?”
“没什么啊,山下的饼,肉馅的,还吃了碗面汤,上面撒了点葱花。”
“加了大葱?”
“颜孝正,你介意就直说。”
治完蛊虫之后,颜颐有个毛病变本加厉,从原本的讨厌大葱,变成极度讨厌大葱,他明明是早上吃的,中间又喝了茶,吃了其它东西,殷涟和顾徽都没闻出来,偏偏颜颐闻出来了。
“我不介意,”一只手伸向酒杯,殷涟明明醉得意识不清,还记着抢酒杯这件事。
颜颐用手一挡,一手执酒耳,一手执酒杯,酒水在酒杯中打了个转,轻轻漾开,倒映出颜颐的身影。
“咦,酒杯呢?刚刚明明在这里的,是谁把酒杯藏起来了,是不是你?”
桌上桌下,殷涟到处找酒杯,枫阵那里找不到,又到顾徽那里去找,“有了,原来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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