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趣》第240章


这会子,捡起好听话来说,竟是什么骄傲都顾不得了。
陆思琼啼笑皆非,回眸睃了他一眼,“你自己回屋穿戴吧,我替你去准备点吃的。”
“我不饿。”他怕她依旧恼,伸手又不敢再去拉手,只好拽了片衣袖。
陆思琼神色认真的回道:“你早饭用了,我可还饿着呢。”
龚景凡冲她眨了眨眼,满是无辜,这才把手松开。
后者憋着笑出去。
又过了个把时辰,蕙宁公主回府。
陆思琼去前殿请安,随口就问起太后病情。
蕙宁公主叹了一声,抚着额头倦道:“没什么大事儿,太后病中情绪不好,找我陪着说话而已。”
话落,想起昨晚上自己酒后的那些话,“咳”了声颇有几分尴尬。
有心想为那事说上几句,但又开不了口。
最后,她改问起儿子,“凡哥儿昨晚上回京,我还是今日醒来才得知的。这会子,人还在宜兰水榭里吧?”
陆思琼面庞微红,点了点头。
“回了府倒不知来见见我这做娘的,简直白疼了他。”蕙宁公主佯作生气。
闻者更是无地自容了,脑袋都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忙说道:“二爷说,等天再晚些就过来。”
“你们是未婚的小两口,感情能好我自是乐见其成。不过,到底还没行大礼,凡哥儿喜欢胡闹,以前是被我纵容惯了,你可不必什么都让着他依着他。”
这话,话中有话。
陆思琼知道她和龚景凡共眠的事肯定传到了眼前人耳中,急忙抬头解释:“姨母,我们没有、”
蕙宁公主含笑打断,“我知道,不过是身为长辈随口提点两句罢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哪里能不晓得你的秉性?
凡哥儿如今多有不便,既是为着你提前进了京,怕是不肯离开你的。
既如此,琼姐儿,你就真的要在这住下了,明日我让人去侯府传信,说你还要在公主府多留一阵子。”
却是默认了龚景凡和她住一块儿的意思。
陆思琼只能暗道一句眼前人对儿子的纵溺,乖巧的应了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六章 成亲吧
回到宜兰水榭,龚景凡人已不在。
陆思琼问书绘,后者只摇头,“二爷说他有些事,晚上见了公主再回来,让姑娘晚膳不用等他。”
陆思琼点头“嗯”了声,感觉有些怪异。
素月铺满地,院深人静,银烛摇曳,陆思琼托着下巴坐在炕上,神色倦倦。
“姑娘,今晚?”书绘试探性的近前问话。
陆思琼直了直身子,转首睨了眼内室,吩咐道:“你进去取两床干净的被褥来,就铺在这炕上吧,仔细些别挑了薄的。
还有,晚上这外面的炉子不用熄了,再多添些银碳进去。”
她说着起身,将位置空出。
书绘“哎”了声,与竹昔一起将炕几挪走,又抱来新的床铺。
布置完毕,竹昔询问:“姑娘可是困了,奴婢服侍您洗漱了歇息吧?”
陆思琼白日里真睡得多了,此刻倒没有倦意,只是有些乏闷。
闻言,打量了眼近侍,思忖着点头:“宽衣净面吧。”
风露送水进来,陆思琼换了白绫印梅花中衣,坐在镜前梳发。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尚没有回来。
陆思琼心神不安,让侍婢先下去歇息不必陪她,自己则靠在床头看书。
书是从珠玑阁里取来的诗词,江南唐山先生的作品,诗句婉约缠绵、意境唯美。
近亥初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动静,龚景凡带着一身寒霜回来,衣袍足靴上都有些许脏污,发丝亦是微乱。
他进屋闭门。方回身就看到炕上的床褥,随即明白了意思。视线往屏风后瞧去,纱帐烟罗下,娇女身影绰绰,引人遐想。
屋里灯烛大亮,自己进来时显然传出动静,人必是还没睡着的。
龚景凡往内室里走。见少女正披着绫袄看书。在床沿落坐了问道:“琼妹妹是在等我?”
少年乌黑晶亮的眼眸里跳着烛火,显得分外精神。
陆思琼自打他进来就打量了一番,此刻收了神色。不答反问:“你出府了?”
“府外有些事,我去处理下。”他答得风轻云淡。
陆思琼合了合眼睑,轻道:“你衣裳脏了,去隔壁梳洗下吧。风露和凝水正候着呢。”
龚景凡的眸色深上两分,“好。”
他转身又出去。
陆思琼搁下诗词。心思却不宁了起来。
人才回京,怎么就有事需要他处理了?
一身霜露,显然是在外待了许久,必不是从蕙宁公主那过来。
衣衫上的尘土……
想着想着。眉间难舒。
他换了身在家常穿的袍子,仍是鲜艳高调的大红。随意的罩在身上,懒散着并未将衣带系好。沐浴过后湿着长发,姿态慵懒的走了进来。
也不顾外头炕上的安排。直接回了床前。
陆思琼瞧他这一副肆意自然的模样,有些惊讶,面红的收回视线,“你、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不然呢?”他下意识反问,伸手往床头去。
陆思琼赶忙别过脑袋,惊了一跳,“你做什么?”
龚景凡却是直接打开屉子,取了里面的药瓶,被她问的不明所以,冲对方晃了晃瓷瓶,“你还没给我上药。”
是,得换药。
陆思琼克制着那份不自然,任由身边人侧过身子将衣袍褪至腰间。
箭伤方入眼,她的心底就“咯噔”了一下,语气有些沉重:“你同人动手了?”
他似乎没料到会被看穿,但一语道破后亦不觉尴尬,也没想着掩饰,如常道:“没怎么交手,过了两下而已。”
发梢上的水滴下,从他后背的肌理上滚落。
陆思琼怕伤口沾到,忙取了帕子替他将水滴拭去。
抬眸,见那凌乱的湿发,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你把架子上的帕子取给我,这时辰天都冷成这样,你怎么不擦干了出来?”
“太麻烦,之前在军中也没功夫计较这些。”
他敞着上身走过去又回来,含笑的把帕子递给她:“阿琼要帮我擦吗?”
一脸嘚瑟的神样,陆思琼差点就收回主意。
但彼此这样相对,到底不怎么合适,只好从了他。
因着动作不方便,陆思琼只好往前倾了身子,对方人又高,她做的很费劲。
两人靠的近,龚景凡看着她有些失神,突然伸手一抱搂着她道:“琼妹妹,咱们成亲吧。”
陆思琼手中动作一抖,心头像是被什么撑开了般,因着看不见他面色,“怎、怎么了?”
龚景凡两手都抱住了她,手只牢牢的紧着少女,语气里有股子坚定,隐约的还有几分慌乱,声调轻柔:“就是想成亲了,别人家像我这么大年纪的子弟,府里都有娇妻了,我却没有。”
陆思琼被这份情灼热了,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不是明年吗?”
“不想等。”他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陆思琼有些晕眩,触手却是他赤。裸的肌肤,忙又收了回来,“先、先上药,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好吗?”
“不好。”他又紧了几分,语气像是和谁赌气一般,格外的孩子气。
陆思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了。
半晌,见他还不松手,推着对方道:“把我放开,先上药,别这样子。”
这回他倒是听话,乖乖松了手,任由她替自己上药包扎。
又替他把长发擦得半干,拿梳子梳理了一番,这才重新躺下。
小事情做的久了,也有些吃力。
眼瞥见他一身红袍的半躺在自己寝被上,正枕着自己双腿,陆思琼越看越觉得姿势暧。昧,推了下他肩道:“哎。你去外面炕上睡。”
龚景凡抬眸瞅着她,“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拉过少女的手,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放在眼前一个个细看,神色却有些漫不经心,“我想把亲事的日子提前。就今年好不好?”
“今年?太快了吧?”
陆思琼有些不明白。又怕惹得对方不高兴,语气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我还没及笄呢。”
“你这年纪出阁的也不是没有。你。你若是担心我、”
龚景凡难得露出羞涩的一面,并不敢看对方眼睛,眸一闭继续:“阿琼若担心那个,我们可以等你及笄后再圆房的。我、我就想先把亲给结了。”
陆思琼亦听得双耳火热,将脑袋埋得极低。
但这会子。亦明白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眼前人不会特地说出将婚事提前的话。压下了那股矜羞,她郑重询问:“你刚刚,去见了谁?”终还是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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