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灼》第7章


偏生我慕唯清却无能为力,全然改不得这天命!
恨怅良久,还是无有头绪,只好将洛书的事作罢。那饱蕴相思的诗作,也被束之高阁,再未面世。
然,天道既定,浮屠难猜,命定之劫,避无可避。嘉和四年三月,秦翾飞亲入松陵禅寺进香,留宿寺中数日,恭祈国泰民安。洛书伴驾,于岁寒宝殿众僧诵经时再遇司徒卓。
“司徒公子!”洛书不顾御前失仪,心念之名脱口而出。
“殿下,”司徒卓面无异色,双手合十于胸前,“小僧法号:忘机。”
情劫已至,孤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忘机方走神间,洛书已向秦翾飞赔了罪,此事告结。
作者有话要说: 1。由于分章失误,本章恐怕太短,所以今日二更,敬请期待。
2。此忘机非彼忘机,望知悉。
☆、第九章 秦洛书松陵断肠 南无靖金銮挂帅
上回书说到,嘉和三年三月,洛书伴驾礼佛,于松陵禅寺再遇司徒卓。
却说这诵经完后,洛书于殿外久候忘机,欲诉心意,又恐不妥,无限踌躇。而忘机心知洛书便在殿外,故而长留殿内,环膝佛下,但敲竹鱼,缄默不言。
那竹鱼,是忘机到松陵后,以松山紫钻修竹所制的法器,可作占卜之用。
方才算得公主相思成疾,病入脏腑,若不得仙家救治,只恐活不过十八岁,便要香消玉殒。
三清天有好生之德,我释家更是慈悲为怀,岂可见死而不救?
忘机停槌,收起竹鱼出得殿外,玄色僧袍衣袂飘飘。
时已黄昏,山中夜风寒凉,洛书还在大殿门外苦等,弱瘦双肩瑟瑟抖着,身畔竟无一个仆从。
她,竟是独自在此候孤。忘机心中颇惊,面上却不露声色,仍向洛书合十见礼。
“忘机师父,”洛书将方才默念了无数次才不致叫错的称谓道出,只觉口中清苦,“殿内一时唐突,还望……还望师父恕罪。”
“殿下千岁万金之尊,小僧岂敢怪罪。外头风冷,殿下快些回去罢。”忘机说罢再见一礼,回身向东,往他的扫叶楼行去。
“公子……师父留步。”
此情此景,一如当年楼舟之上,司徒卓告辞离去,洛书急急留他。
忘机周身一顿,转身面对洛书,洛书紧走几步,来到忘机近前。
“洛书斗胆一问,师父入山修行,是为何故?”
忘机又复合十,“自是为我佛而来。”
“无他吗?”
“无他。”
洛书闻此,稍感心安。司徒公子既非苦于尘世,便还大有还俗之可能。
“当年渌水一别,洛书苦寻师父三载,今日终于得见,实为幸甚。洛书心悦师父多年,今日佛祖在上,洛书不敢欺瞒。”
眼见忘机又要离去,洛书慌不择言,竟将心中情愫具陈于口。
忘机心下一惊,早知总会直面公主陈情,却不成想这一刻来得这样快。
“承蒙殿下厚意,小僧区区鄙人,愧不敢当。”
“师父奇才倾世,自然当得。洛书之心,天地可鉴,还请师父三思。”
忘机见洛书双目婆娑,似欲泣下,全然不知如何是好,胡诌一句了空方丈邀他禅房一晤,仓惶离去。
善哉我佛,事急从权,务要恕孤妄语之过。
夜深人定后,忘机身化青烟,潜入洛书房中,以九曜心法为其推宫活血,延续寿数,及归于扫叶楼上,已是面白如纸,冷汗浸透僧袍。
这凡胎肉体,果于修行多有桎梏,今日不过是动用心法,竟落得狼狈如斯。如今,还要早日渡劫,好复了仙体,回太清天去才是。
次日,岁寒宝殿扫地的小沙弥替洛书给忘机捎来一纸桃花笺。
洛书公主花容月貌,字也写得俊逸纤巧,为文更是笔笔珠玑,行句之间,尽是深情款款,若非怀着数百年的仙家记忆,恐孤也要深陷公主此情之中,怪不得这情,要以劫称之。
忘机收拾心绪,将那笺仔细折起,藏于枕下暗格之中。
洛书送出情书,久等回音未得,不免心中烦躁,此时又临秦翾飞回宫之期,便按捺不住心中思量,往扫叶楼求见忘机。
忘机托病,隔门不开,洛书便摘了颈上从未离身的玉麒麟放于扫叶楼前。
“洛书不日即将回宫,师父留着此物,权作成全洛书一片无报丹心罢。”
忘机透过一层窗纸,看着洛书以绢掩面,无声恸哭,心中作痛,却终是无言。
善哉我佛,世间安得双全,使孤不负菩提妙法,亦不负殿下芳华?
忘机扪心发问,耳内只闻二字:从无。
罢,罢,罢!究竟谁是谁的劫数,谁又说得清呢?
忘机慨然长叹,而后跪坐回他的蒲团上,仍是素常那副言和色怡的样子。
且说洛书跌跌撞撞跑回房中,继续以泪洗面。没一忽儿,外头又有人来叫门,却是那替她送过信的小沙弥。
“公主千岁,忘机师父要我将此物归还于你。”
洛书接了玉麒麟,指尖打颤。
“忘机师父可还说了什么?”
“不曾说过。”
“本宫知道了,你且回去罢。”
小沙弥行礼告退,余洛书一人捧玉落泪。
忘机,都说佛者慈心,那为何你隔岸观火,却不渡我?
时虽春深,松山却仍是冷意森森,洛书临行前,将随行所携的一身貂裘留与忘机,并嘱托了空方丈,待到礼佛的车马仪仗回宫之后,再告知忘机此事。
忘机知晓此事以后,便施挪移之法,将貂裘直截归还于洛书箱笼之中。
殿下拳拳之心空付,孤心有愧。
自是,忘机闭关苦修,终日研习佛法,心无旁骛。
嘉和四年五月,仵胡进犯大唐北疆,连克七城,直逼军事重镇上津,沅州战事告急。其时,慕唯清尚在北川,遂广购宅院,收容流民。
朝堂之上,秦翾飞谈及战况,向满朝文武询问应敌之策,百官缄口不语,唯南无靖一步上前。
“为国之道,远交近攻。愚将以为,宜西联凉而北击胡,退敌守土,佑我国祚安宁;乘胜追击,兴我大唐王业……”
秦翾飞听任南无靖侃侃而谈,频频点头,嘉许之意不言自明。
上卿邓徽亦上前,“上将军说得轻巧,仗还未打,你就乘胜追击,这说轻了是匹夫之勇,说重了,便是无稽之谈。”
此人乃是吏部尚书邓文杰之子,宁妃邓芍幽之兄,位高权重,且久与南无靖不睦。
“上卿此言差矣,心有胜念,方有得胜之可能,但若连求胜之心也无有,却绝无得胜之指望了。”
南无靖说退邓徽,又转向秦翾飞道:“陛下,愚将愿率兵赴北,拱卫国土,不平胡患,誓不还朝。”
“感爱卿忠怀,朕心甚慰。传朕旨意,即日起拜上将军南无靖为帅,择日出征,北击胡虏。”
“臣南无靖领旨,叩谢皇上隆恩。”
且说南无靖受帅印后,成日在校场主持练兵,片刻不歇,时常是三餐都顾不得吃。回到府邸,又传令招纳天下贤士,时与自荐者秉烛相谈,彻夜不眠。
这一日,北川来书。欲知书中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的收藏!
☆、第十章 元帅执怨上松山 公主决意入西凉
抚尺重拍,烦请诸君醒神,上回书说到,南无靖即将北征,连日操劳备战,甚为苦辛。一日,北川来书,原是慕唯清向南无靖举荐松陵禅寺山僧司徒卓。
竟是何等人物,能让唯清不远万里遥遥相荐?
“其行者,彭泽之属;其言者,则有卧龙之气。”
南无靖读着信,也忆起这司徒卓便是三年前名动京城的诗班捷才,当即差定北先锋吴奕入山请人。
吴奕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地赶到松陵,谒见忘机,说明来意,却被忘机好声好气一顿禅机说了回来。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元帅责罚。”
“怎么,那司徒卓不肯出山?”
“回禀元帅,那司徒卓现下法号忘机,在松陵禅寺威望极高。今日属下前去拜望,一见他竟如有所失,词不达意,他又一通佛家大理讲下来,直唬得我心神恍惚,招安之事还未提出,他便遣人送客了。属下疑心,那僧人或为妖邪,可摄人心魄,元帅还是……”
“放肆!”南无靖一凛眸,“天子脚下,你竟说出此等话来,这先锋你还想不想当了?”
“元帅息怒,属下为那山僧所惑,神思倦怠,这才口出胡言。”
“本帅明日亲去松陵,我倒要看看,这忘机是何方妖魔!”
与此同时,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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