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客》第98章


没有;蒋玉芹与那李县丞又未育有儿女;是婢是妾很难区分;大户人家的婢女与家主有一腿的不在少数;而且蒋玉芹又是的的确确被遣归家乡的;居丧之礼不好约束她。”
万推官也觉得为难了;李县丞的妻子也许已不在德兴;为了这个小案子难道还要数百里去取证吗;是妾是婢本就很难区分——
万推官向林知府请示;林知府低声道:“以通奸罪惩治一番即可;不必以居丧和奸罪论处;祝德栋休妻案另论。”
万推官明白林知府的意思;问道:“蒋玉芹;你知道祝德栋是有妇之夫否
蒋玉芹心思极活;知道居丧通奸之罪已经逃过了;忙道:“奴家不知祝德栋有妻;祝德栋从未提起;只说要娶奴家——”
跪得双膝疼痛的祝德栋气急败坏;怒道:“贱人满口胡言;你明知我有妻;却与我勾搭;还怂恿我休妻娶你。”
这一对狗男女又争吵起来;万推官喝道:“把这一对奸夫淫妇各掌嘴二十
几个皂隶上前分别揪住蒋玉芹和祝德栋;左右开弓;各打了二十个嘴巴子;打得面若桃花;春光灿烂。
祝推官又道:“祝德栋、蒋玉芹按通奸罪论处;各杖六十;立即行刑。”
一般地方衙门行杖刑不比皇帝的廷杖;廷杖因为有政治斗争的复杂关系在里面;时轻时重;轻的只是皮肉小伤;重的三、五十杖就活活打死;地方民事案件的杖刑除非堂官有意要当堂杖毙;不然皂隶行刑都不会重;所以有些皮粗肉糙的无赖甚至会替人受杖;明代笔记里多有记载——
虽说皂隶行刑不狠;但六十杖下来;蒋玉芹已经雪臀如烂柿子;小便都失禁了;万推官命衙役把这妇人拖出去;又严责蒋春哥以后要管教好妹子;年内就择人嫁掉;里正蒋大兴也负有清正风化之责……
训丨斥了一番之后;万推官让蒋里正和蒋春哥回去;盯着瘫在地上的祝德栋道:“祝德栋;通奸之罪已惩处过了;但无故休妻之罪还得论处——按律杖八
这两天有事;更新少;明天会有大章节。
第九十九章 凶宅与清泉() 
祝德栋先被掌嘴二十;再又打了六十大板;觉得自己一条命已经只剩半条了;现在听说还要杖八十;那就小命休矣;吓得连声哀叫道:“大人饶命啊;小民并未休妻;大人饶命;饶命。”
万推官喝道:“还敢抵赖;方才蒋氏已招供说你要休妻娶她;曾氏的兄长曾筌也听你亲口说要休妻;无故休妻依旧大明律应当杖八十、徙两年。”
祝德栋磕头道:“大人明鉴;小民只是一时戏言、气话;小民哪敢休妻;休妻要有休书;小民并未写休书。”
一边的曾渔说道:“若不是我大哥给了你一记耳光;你休书已经写出来了;你今日随蒋元瑞上公堂;岂不是想趁蒋元瑞状告我的同时顺便把妻也给休了
祝德栋爬着转身向曾筌、曾渔兄弟二人求饶道:“大哥、鲤弟;我是猪油蒙了心窍说了些混账话;我知错了;求你们向两位大人求个情;饶过我这一回;饶过我这一回。”
曾渔道:“我姐姐已伤透了心;你既要休她;她就与你离婚;你受杖刑服苦役;与我们没有任何于系了。”
万推官拍案道:“祝德栋;本官给你三日时限;三日之内若不能求得曾氏回心转意;就以无故休妻罪论处。”向林知府拱手问:“府尊有何训丨示否?”
林知府道:“就是这样;祝德栋三日内不能得到曾氏的见谅;就杖八十、徙两年——退堂。”向曾渔点了一下头;与万推官往后堂去了。
曾渔对大哥曾筌道:“大哥;我们走吧。”迈步要走——
那祝德栋不顾臀背疼痛;手脚并用;爬过来扯住曾筌的直裰下摆:“曾大哥;我知错了;我改;我改;求大哥带我去见若兰。”又转头对祝言栋道:“二哥;帮我求一下曾大哥和鲤弟啊;不然我就没命了。”
祝言栋也知道官无戏言;祝德栋若不能得到曾氏兄弟和曾若兰的原谅;别说杖毙;两年苦役也受不了啊;他们祝氏三兄弟之间虽然不睦;但不至于幸灾乐祸;手足之情还是有的;上前作揖陪笑道:“曾大哥、九鲤相公;德栋他也是一时糊涂;今已受到府尊老公祖的严惩;他现在知道悔改了;请你们放过他这一次。”
曾渔道:“祝二哥;不是我们绝情;而是祝德栋言行太让人寒心;不必多说了;就此别过。”拉着大哥曾筌往幕厅外走。
曾筌的直裰下摆被祝德栋紧紧拽着;救命稻草啊;岂肯松手;苦苦哀求:“曾大哥、鲤弟;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我与若兰一向恩爱;这次是鬼迷心窍;我知错了;饶过我这一回。”
祝言栋也在一边恳求;曾筌心肠软;问曾渔:“小弟;你说该如何?”
曾渔道:“这个还得姐姐作主;只是姐姐已被此人伤透了心;有主在先不肯再见他;我们又何必为他说好话。”
祝德栋忙道:“告诉我若兰现在哪里;我去求她原谅。”
曾渔怒火又上来了;冷笑道:“你的妻子、女儿在哪里你不知道;她们是死是活是流浪街头走投无路你一概不知是吗;你照样乘你的小轿陪你的姘头寻欢作乐是吗;你这种人就该当堂杖毙”
祝德栋不敢吭声;却把曾筌的直裰下摆拽得更紧了。
祝言栋知道曾筌比较好说话;好言相求;曾筌道:“这事还得由我弟拿主意;这次若不是我弟出面;我在祝家畈先被你们祝家人打的半死了。”
祝言栋好生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了;都怨三弟事情做得太绝。
曾渔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说道:“我代我姐姐提一个条件;要请我姐姐因祝家必须祝村里正、族中长辈和祝德栋一道来请;否则免谈。”
祝德栋听曾渔这么说;大喜;连声道:“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曾渔道:“别高兴得太早;这是我代姐姐提的条件;但我姐姐肯不肯原谅你还很难说;要我姐姐先原谅了你;然后才是那个条件。”
祝德栋道:“我这就去求若兰——”
曾渔道:“你这模样不要吓坏我姐姐和阿彤、阿炜小姐妹;别想着装可怜博同情;要真心悔过;我姐姐才有可能原谅你;你先和祝二哥回祝家畈吧;明日再过来。”
祝德栋点头道:“好好好;明天一早来——鲤弟;你们都住在哪里?”
曾渔叹息道:“说你薄情寡义会说错吗;老善是跟着我姐姐去了石田又回来的;你只要稍微关心一下问问老善不就知道了。”
祝德栋羞愧道:“是是;鲤弟教训丨得是。”松开了曾筌的直裰下摆。
曾筌走了几步;回头对祝德栋道:“赶紧抬到城南刘氏药铺请刘异远医生给你冶一下伤;天气热;要当心。”
上饶刘异远专治跌打损伤;有祖传秘药;疗效甚佳;曾筌与刘异远有点交情;知道刘异远的本事;祝德栋虽然可恶;但总还是他妹夫;故而提醒——
祝德栋感激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曾渔就先出去了;让大哥唱红脸吧;黑脸他来唱。
出了府衙大门;曾渔和大哥曾筌往西门走去;却见吴春泽从对面一家茶肆走了出来;拱手问:“曾大哥、九鲤;案子审得如何了?”
曾渔向吴春泽说了审案情况;吴春泽点头道:“这样最好;既要惩治;也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又道:“蒋元瑞回永丰去了;他这功名难保了;唉;既是舞弊进学那就该谦逊一些;不要嚣张跋扈;现在从高处摔下;成了大笑柄。”
曾渔道:“咎由自取;我估计他进学后仗着头上方巾;在永丰也得罪了不少人;一旦被削了功名;还有苦头吃;得意不能忘形啊;更何况是歪门邪道。
已经过了正午时;炎阳当头;三人走在路边槐荫下;不知谁的肚子在“咕咕”叫;曾渔道:“这次多亏吴兄帮忙;今日我兄弟二人请吴兄小酌两杯。”
吴春泽道:“在上饶;我是东道主;当然我请。”
曾渔笑道:“我也准备在上饶安家;还是我请。”
吴春泽笑道:“那好;我也正有事要与贤弟商谈;贤弟不是要买房安家吗;我有一远房堂叔;在北门外灵溪畔有一处房子;前后院子;总计有四亩大小;出入城也方便——”
曾渔道:“那很好;不知索价几何?”他母亲周氏不喜欢住城里那种街面房子;喜欢有个大院子;可以种些花花草草。
吴春泽道:“纹银五十两。”
曾渔诧异道:“这似乎太便宜了吧。”
广信府这边的地价;一亩上好水田值纹银十两;吴春泽说的北门这处房子占地四亩;就是当作空地卖也值四十两啊;这么一处大房子只卖五十两;有点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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