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读书计划》第17章


生调和。
读者只有在“读过”《红与黑》之后才能够发现这一切。阅读作品时,读者会被精彩的爱情故事吸引住,这一故事的比维多利亚小说家写作的任何一个故事都更适合成人阅读。不仅如此,读者还能体会到只有最好的心理小说家才能写出的感情,实际上,在读书的几十个小说之中,读者会觉得生活在人物富于激情,紧张而复杂的情绪之中,这些人物虽然是虚构的,但感觉比自己的邻居还要真实些。
最后再提一点:很多优秀书评家认为《巴马修道院》(Charterhouse of Parma)和《红与黑》不相上下,读者可以一读。
C。F。
奥诺德·巴尔扎克(Honore de Balzac)
1799…1850
《高老头》(Pere Goriot),《欧也妮·葛朗台》(Eugenie grandet)《贝姨》(Cousin Bette)
与司汤达不同,巴尔扎克是那种少数很早就有人喜欢的作家,但今天,他的作品并没有得到应得的重视,被人广泛阅读。每个人都承认他的成就,但谁也搞不清他的成就到底是什么。他是否被列为最伟大的小说家行列之中呢?答案并不明确。他的作品显现出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在他的时代并不明显。特别是品味的问题;弱点在于他的作品像通俗小说,而且是侦探小说式的通俗小说。巴尔扎克不善于描述人物性格的发展变化,最重要的是,他的人物存在智力缺陷。另一个问题是他没有写出一部代表作。在他最知名的作品中,我推荐了三部,但这并不完全代表他。无论另外哪三部也不能代表他。读者要读他的五六十部作品,才会被他所感动。人的一生太短暂。但是就他的精力之强,以及对于其所在社会描述的内容之宽,他的确是无人能及的。
巴尔扎克就是司汤达描述的那种外省来的年轻人。在《高老头》的最后有一幕著名的场景:雄心勃勃的年轻人拉斯蒂涅(Rastiganc)看着脚下巴黎的灯光,高喊道,“现在咱俩来拼一拼吧。”巴尔扎克身上就有很多拉斯蒂涅。他年轻时,有一次抓起一支铅笔,在一幅“小班长”(拿破仑的绰号)画像下面写道,“拿破仑用剑没有实现的,我要用笔来得到。”
巴尔扎克心中常存这样的征服理想,他过着疯子一般的生活,五十一岁时就精疲力竭而死。也许,就像传说中的那样,是喝了五万杯咖啡的结果。他疯狂地进行各种金融活动,但对此并不在行。他在文学史上最为荒谬的风流韵事中浪费时间。他负债累累,不断写作,写作,写作,通宵达旦,二十年如一日,有时每天工作十四至十八个小时。也许只有学者才能准确知道他到底写了多少书,也许共有350本之多,其中大约100本被他称为“人间喜剧”。以下是他对于这一疯狂而无所不包的写作计划的描述:“这是一个范围大得难以测算的计划,不仅包含了历史和社会批评,而且对其罪恶进行分析,并解释社会的行事原则,因为我相信我有权利……把我的书冠以《人间喜剧》这一题目。”这其中自然暗示他要与某个人一较短长,这个人就是但丁,但他与但丁几乎没有可比性。
巴尔扎克坚持到写完这部反映当时法国社会情况的巨作的那一天。《高老头》,《欧也妮·葛朗台》《贝姨》不过是这一未完工大厦的三块砖石而已。《高老头》研究了一种父亲对于两个女儿非理性的,不求回报的爱,这种爱就像是中产阶级的李尔王之爱,只是其中不包括考狄里亚(李尔王三女)。《欧也妮·葛朗台》研究的是人的贪欲。而《贝姨》则是描述了女性的报复心理。所有三部作品所涉及的都是偏执狂,巴尔扎克很多作品都以此作为主题。
这三部作品,一部以巴黎的世俗生活为背景,另外两部则描写了外省的生活情况。三部作品都带有他所有作品的所有特点,力量,生动的细节,这种才华使巴尔扎克成为现代现实主义当中某一学派之父。和我们所处时代相同,他处在一个有人赚钱,有人赔钱,众人爱钱的时代,他的那个时代最大的罪恶不是背信弃义,而是家庭破产。巴尔扎克以前的作家没有任一个人比他对金钱的认识更透彻。因此,巴尔扎克可以被视为我们所有当代经济金融小说的始祖。
但这些都不是最不可思议的优点。在这些优点之上,我们必须要再加上一条,那就是魔鬼般塑造静态人物性格的能力。马尼费太太(Mme。 Marneffe),葛朗台(Grandet),葛布塞(Gobseck),高老头,塞萨·皮罗多(Cesar Birotteau),创造出的人物即使算不上复杂,也非常真实。当读者看到他作品的惊人数量,对于现实的扎实把握,以及其中充满的种种实在而生动的细节,与生活中的各行各业如此接近,读者不得不向这个有些缺点的文学巨匠脱帽致敬。
C。F。
纳撒尼尔·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
1804…1864
《红字》(The Scarlet Letter), 《小说选》(Selected Tales)
只要列出一打美国最优秀的小说,无论从哪方面考虑,《红字》毫无疑问都会进入名单。也许有人对此十分不解。小说背景是17世纪清教徒时代的新英格兰,距霍桑写小说的年代已经很遥远,与今天相比,更是非常古老了。而且,霍桑所描写的充斥着罪恶的社会历史上是否属实也有待证明。最近的研究显示,清教徒们似乎比小说描写的随意得多。最后一条,海丝特(Hester)与丁梅斯代尔(Dimmesdale)的通奸与赎罪也仅在那个教条主义的基督教道德框架内有意义,生活在弗洛伊德后时代的人们,初次接触《红字》时也许很惊讶:“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
对小说中浓郁的清教徒伦理,我们大可一笑而过,然而我们无法对小说本身一笑而过。尽管《红字》让我们赞叹的并非霍桑作品最著名的特点,但它却能久久打动我们。在我们眼里,它只是碰巧讲了个通奸苦果的故事,碰巧描写了一个过往社会的历史,而我们读到的其实是对人类心灵的深刻寓言。其中的象征碰巧是对霍桑及其时代有特殊意义的,但它们也仅仅是象征而已,只是比较灵活的象征,适用于任何时代任何地方的人类状况。
以道德象征为例,在这部黑暗而美丽的小说结尾,霍桑写道:“真实!真实!真实!如果不能将你最坏的一面自由展现给世界,那么起码将暗含你最坏一面的特点展现出来!”尽管这句话有说教意味,但难道它不是对压迫的控诉吗?不是对心灵净化的呼吁吗?而净化的唯一方式是直面自己,而非自欺欺人。同样,我们感到齐灵渥斯(Chillingworth)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在任何社会任何否定生活的人只有这个结局。我们还感到——霍桑也明确表述了——当对某个事物过度爱或过度恨时,爱与恨的差异就消失了。
换句话说,《红字》对我们来说不再是有关两位青年男女的通奸故事了,而是一部道德心理小说,心理学家一样的霍桑不但了解清教徒的痛苦心理,而且了解我们普通人内心深处潜藏的罪恶与恐惧。因此,我认为从这一角度看,《红字》不再是过时文风与过度说教的经典,我们渐渐明白了评论家马克·范·道伦(Mark Van Doren)的话,他说霍桑的“一个不朽优点在任何文学作品里都是稀有珍贵的,即十足严肃的想象力。”
霍桑曾写道,他的工作间“应该称为幽灵之屋,因为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千百万幽灵般的幻觉扑面而来。”人们大部分的时光是平凡而乏味的,但即便最平凡的人都有“幽灵之屋”的经历,而霍桑即是这“幽灵之屋”的经典“历史学家”。
除《红字》外,霍桑的其他作品无论初读还是重读都会使你获益匪浅,如几部较短的寓言故事:《好小伙布朗》(Young Goodman Brown…), 《教长的黑面纱》(The Minister‘s Black Veil), 《胎记》(The Birthmark), 《拉伯齐尼的女儿》(Rappaccini’s Daughter)。
C。F。
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
1809…1882
《贝格尔号纪行》(The Voyage of the Beagle), 《物种起源》(The Origin of Species)
如果不是有幸被邀请参加“贝格尔号”考察船的环球航行,查尔斯·达尔文的生命可能是这样度过的:在乡村做教区牧师,进行枯燥乏味的布道,业余时间则研究所钟爱的地质学和博物学,乡里的知识分子圈聚会时向大家?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