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祸》第20章


不同的是,“六四”以前,沿海是主导,内地亦步亦趋地跟随。
而现在,内地的政治气势却强硬起来,常对沿海进行攻击。
这次借黄河水灾的发难就是又一次较量。
为此,沿海各省不能不把“六四”看作一道分水岭,“六四”的案不翻,政治上的被动局面难改变,缚在身上的绳索就去不掉。
他们紧锣密鼓地相互串联,出谋划策,给以总书记为首的温和派打气。
到了目前这步,最关键的是军队。〖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各省正在分头做自己境内驻军的工作。
广州军区已经基本没问题。
多年置身于自由经济最发达的环境,官兵的思想意识很开放。
团以上的部队都参与经商,办企业,搞公司。
军区本身拥有众多经济实体,算得上一个披军装的大财团,自觉不自觉地已和自由经济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政治上,这种位置已经预先决定了他们将站在哪边。
面对广东的成果,黄士可自叹弗如。
福建驻军属南京军区,照理也身处自由经济地区,然而无论他挖空心思搞出多少政策,有的简直就是明摆着往军队手里塞钱,只要对方肯张开巴掌,可南京军区那只拳头死攥着,每支部队都被抓得牢牢,关在兵营里,不参与经济活动,跟地方也少来往。
到现在只拉到一群专门为非作歹的军队高干子弟,让他们个个当上经理总裁。
这当然有用,却远不如把他们的爹拉进来更有用。
好在南京军区的现任将领和广州军区的现任将领一样,“六四”事件时都未参与开枪。
开不开枪不是偶然。
当年有人是被“六四”推着走,有人则是把“六四”当成一步棋,算出深谋远虑的棋局,至少防备一着不慎,影响满盘。
不让手上染血,可以看做是为未来留的后手。
现在未来已到,后手是什么呢 黄士可请广东副省长协助,南京军区白司令的女婿明天去深圳做一笔交易,一定要让那位女婿捞上一大笔。
广东为此亏空的由福建补。
摊牌时刻越来越近,这时必须不惜血本。
席上每道菜都做得精致可口。
黄士可只是尝尝,酒也只抿几口。
广东副省长对这种变化表示惊讶。
黄士可的善吃善喝是有名的。
他推托血压不好。
尽管百灵已经表白她爱白发和皱纹,但无论如何不会爱高耸的肚皮。
即使不为年龄苦恼,形像也应当看得过去。
至少该比现在减掉十公斤。
如果眼前不是这个尖嘴猴腮的广东佬,而是百灵,这个小宫殿该是多么美好啊。
他拒绝了去汕头下榻。
那边安排了一位泰国女按摩师在饭店等着为他进行“保健”。
“救灾期间,我应当住在本省。”他说,内心有些反感。
广东太不检点,有些过份。
天已经变黑,他发现百灵被副秘书长带去汾水关打前站了,有些悻然。
副秘书长平时挺有眼力,这时怎么不问一声就把百灵带走! 汾水关是汕漳公路进入福建的第一个小镇,今晚住地就安排在那里。
下午副秘书长提出这个建议时黄士可心中一动,这种僻静之地不是最容易发生什么吗 既不是广东的外人之地,又无本省大队人马的眼睛。
他几乎是怀着冲动的热情表示赞同。
“对,应当和灾区人民同吃同住! ”然而百灵呢 他在汾水关的黑暗中四处张望,副秘书长却径直把他领进一个破旧的矿泉水浴池。
“这是朱砂泉,冬暖夏凉,全国只有五处,最滋养皮肤,人称‘回春泉’……”副秘书长就像看不出他的烦恼,兴致勃勃地介绍。
黄士可刚想张口,副秘书长又道歉他的废话占用了时间,匆匆退了出去。
这个白痴! 黄士可在心里骂。
泉水的确很舒服,温度跟体温一样,始终在流动,痒痒地抚摸全身皮肤,像是能自动擦掉每个毛孔里的灰尘和汗渍。
只是浴室设施太糟糕,让人想起几十年前的公用澡堂。
浴池是水泥的,很粗糙。
几条长凳摆在旁边放衣服。
墙皮东裂一条西缺一块。
房顶露着夜空亮晶晶的星星。
整个浴室被一排塑料瓦楞板一分为二,浴池也被那排瓦楞板隔成两个。
黄士可用脚探探,滑溜溜的瓦楞板一直插到浴池底。
两边流动的水在缝隙之间相通。
也许年久失修,瓦楞板被水冲得晃晃悠悠。
这一半浴室灯是坏的。
透过瓦楞板的绿色塑料,那一侧一个很亮的灯泡倒也使这边什么都看得清。
他听见门响,拖鞋走动,盆碰在浴池上,那边有人进来。
是个女人。
那一半是女浴室。
来人显然不知道隔壁有人。
这边黑着灯,没动静。
她轻快地哼着歌。
传来脱衣服的悉索声。
百灵! 他听出来了。
心脏开始狂跳。
百灵下水了。
这水两边相通,与她的皮肤摩擦后再流到他的皮肤上! 她的身影被对面灯光投到塑料板上,虽然变形,随着瓦楞起伏,却是赤裸的,活动的,从各个角度展现出变化的曲线和轮廓。
浴池里的泉水好象变成酒精,蓝幽幽地越烧越旺。
黄士可屏住呼吸,抑制住颤抖,手贴上瓦楞板去轻抚那个影子。
逐渐,他的身体与瓦楞板越贴越近,好似全然不受头脑控制,被一种神奇力量牵引。
他站起,冲动地把整个身体贴上那影子……他没有反应过来,瓦楞板是怎么倒下去的,只见一片光芒洒过来,瓦楞板的平面倾斜,那个影子在上面滑动,好象把黑色影子转换了一下,展现出雪白的胴体。
百灵惊恐地瞪大眼睛,两只娇弱的手臂先挡胸脯又挡两腿之间,然而她没有喊叫,当他迈过燃烧的泉水抱住她时,她只是瘫软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震憾人心的的叹息。
March 31; 1998
北京中南海要想拖延他宣布翻案,最好的办法不是在内部阻止他翻案,而是到外面去借民主派之手逼他翻案。
“收──”
声音好似发自天际,从彩霞中升起,充满安慰,轻柔地飞近,拖着长长的裙裾,带来飘逸的风,像细密的丝网,把扩散的气体笼罩,像母亲的手,逐渐合在一起……陆浩然全身流动的气感一点点消退。
如果说发功时像甘泉沐浴,收功时就像丝绸擦身。
眼前荡漾的金色﹑银色﹑群星﹑仙境般的美景逐渐离去,好象在九霄云上飞了一周,他又回到中南海这片翠竹之间。
“请总理进长廊休息。”周驰的女弟子恭敬地说。
她是个电影演员,虽已人过中年,仍然漂亮,嗓音也美。
跟刚才那个纯净的“收──”相比,此时语气里夹着一丝焦虑,投向周驰的眼光也有隐隐的不安。
周驰坐在太湖石旁的石凳上,举目望着阴云疾驰的天空,全身纹丝不动,神色凝重,似乎在承受无形重压。
陆浩然周围成三角站立的三个男弟子也已收功,关注地看着周驰。
女演员拉着陆浩然的手,刚一迈进湖边长廊,一阵风横着荡过,刮起湖面一片涟漪。
周驰在风中长舒一口气,稳稳起身,面色微红。
三个男弟子簇拥他走进长廊。
女演员屏住呼吸。
当她看见掉在长廊外面青石板上的第一滴雨时,发出惊喜的欢呼。
“总理,你看! ”她指着那滴雨,激动得像得了奥斯卡金像奖。
刚结束的气功使陆浩然眼前亮度提高好几倍,可他怎么看也只是一滴雨。
“要不是大师运气把雨托住,它早就下来了。”女演员的神气好象陆浩然什么都不懂。
说到这,天上真是响起一声雷鸣,接着劈劈啪啪掉起雨点,打得竹叶一片哗哗做响。
“人正在做功的时候不能被雨激,做到半截也不能生停下来,哪一种都会让人生病,全靠大师发功托住了雨。”女演员崇拜地望着周驰向陆浩然解释。
“我看见大师身上的光晕从绿色变成红色,直射到天上。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大师托雨。
您看,大师一收气,这雨就下来了。
听说托雨对内气耗损特别大。
大师,您感觉怎么样 ”
周驰微微一笑,没回答,似乎不值一提。
陆浩然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什么。
他已经接受了气功,但是就他受的教育来讲,呼风托雨一类的东西怎么也像是神话。
他毕竟是五十年代的留苏副博士,又搞了多年的科技工作。
然而眼见的一些事实又由不得他不信。
那个脖上有疤的男弟子曾把他亲手写的字条嚼成纸糊,又复原成原样,字条还潮呼呼的。
他不会看错那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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