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革命》第36章

东方敬恒神情专注地低下头去帮她解扣错的扣子。才解开一个，夏焱已慌张万分。要知道她睡衣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了。偏偏扣子还是从第三颗开始扣错的，这位置很尴尬好不好！
但是东方敬恒似乎没她想得那么多，仔细解一颗，再扣好一颗。几乎没有给她展示身材的机会。解到中间那颗时，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夏焱，才继续低头。每当他微凉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夏焱的身体时，夏焱的心就一阵狂跳。等到完全扣好，她感觉自己已经得哮喘了。
“那么紧张，为什么刚才不阻止我？”敬恒站起来看着她笑。
夏焱也笑了，是啊，她明明可以拒绝的，但是那时那刻的第一反应就是接受。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晚安。”敬恒捧起她的脸，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夏焱的脸马上开始变红。
“对了，”敬恒正要跨出门，夏焱想起了什么，“你说要给我看一样东西？”
“是的，”敬恒笑了笑，握住夏焱的手，把她带向自己的房间，“东西在我房间，现在去看嘛？”
夏焱点头，亦步亦趋跟着，眼睛触到他挺拔的背影时，心里泛起涟漪：这样的男人，她是真心不愿意放手啊。
敬恒的房间不出意料，又是完全的灰色调。就连被套和抱枕，也都是灰蒙蒙的颜色。在灰褐色的写字台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提琴？”夏焱猜道。
敬恒点点头，把她拢过去，捉住她的手，一起打开盒子。躺在盒里的是一把漆亮的提琴，上面布满了可爱的小黑点。
夏焱一见，忍不住用手去抚。却被敬恒挡住了。“喜欢吗？”他问。
“嗯，嗯。”夏焱的眼珠子都快掉琴盒里了。
“想要的话，接下来就好好治疗，到时候它就是你的了。”
“真的？”夏焱一下就开心了，刚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当然。这是我自己做的琴，虽然很粗糙，有不少瑕疵。但是声音还不错。”东方敬恒把盒子盖上，看着她：“所以你最好不要逃避，再辛苦也要坚持治疗，回国内后也要继续下去。”
夏焱的心里早感动得一塌糊涂，要不是理智左右着她，这个时候她大概像只爬树的猴子般蹭到东方敬恒身上去了。
“你能答应吗？”敬恒敲了敲夏焱的脑袋。
“当然答应。”夏焱说。心情好了不止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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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从第二天开始，一天康复训练，一天理疗。
夏焱也算是个能忍的人了，但还是痛得大汗淋漓。护士很人性化，让她尽管喊出来，说这是每个做康复训练的人都必经的过程。但是敬恒就在康复室外面，夏焱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每次都咬紧牙关挺着，挺到第四天，就有些吃不消了。
这其间阮姐又找机会和夏焱聊了一次。想让夏焱劝劝敬恒尽早回国做事。阮姐的意思夏焱马上传达了。可敬恒不为所动。夏焱发现他是那种拿定了主意，就不会改变的人，哪怕一条道走到黑也要走。
“你做诊疗那么辛苦，我想陪陪你。”敬恒说。
夏焱忙说：“你把小宋留下来，让他陪我。”
敬恒坚决不同意：“有些事情是不能替代的。这是我应该站的位置，怎么可以让别人来？”
于是日子一天天拖着，夏焱也被迫每天在敬恒的护送下到医院就诊。
每当疼痛难忍时，看看敬恒这么执著，她就又有了勇气。到后来，她完全是为敬恒在训练，为敬恒在就诊。
一星期后，她能够自如地握物了。但要到能拿起提琴演奏的程度，林跃说那起码要三四个疗程以后。
在医院，夏焱最不愿意碰到的人就是林跃和林嘉。但是林嘉每次见她都是嘻嘻哈哈的。不自然的反而是她。
有一次林跃替夏焱问诊时，突然问她：“夏小姐，你和敬恒认识多久了？”
夏焱心里算了算，连头连尾也不过半年多一点。不过这是在现实世界中。要说在电视和网络上，她倒是认识敬恒很久了。于是夏焱打了个擦边球，说：“我认识他十几年了。”
林跃一听，吃惊不小，转而又问她在国内是干什么工作的。
在情敌的哥哥面前，夏焱一点都不想低调，马上回答“画家”。
林跃吸了口气，颇好奇地问：“没想到一点交集都没有的两个人，也能走到一起。”
这话意味深长，夏焱马上反驳：“又有多少人是在自己的交际圈里找到另一半的呢？”
这个回答终于让林跃闭了口，之后除了病情，他没再和她聊过私事。
但是夏焱心里有个结。就是东方敬恒的婚姻。她相信他已知晓了此事，但他怎么想，怎么做却是她不知道的。这段时间，她都有暗中观察他，发现他的行动和之前并无二致。上午陪她去医院，下午宅在家里，晚上散完步就回房睡觉。
有好几次夏焱暗示他尽管去忙自己的事，可是敬恒总是笑笑说：“回国后会很忙，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肯定是聚少离多。所以现在能和你在一起，就尽量在一起。”
听到他仍把自己纳入未来生活规划中，夏焱心里自然是感动的。但一想到棘手的林嘉，正面迎战的赵晨伊，还有躲在暗处的苏妍，就有些头皮发麻。
第一疗程的最后一天，夏焱一身轻松地走出康复室。回国的机票早在几天前就订好了。终于不必寄人篱下，终于不必对两位老人家察言观色，想到这夏焱不由舒出一口气。
她走到林跃的办公室门口，想进去和他道个谢。正要敲门，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妹妹，你收手吧。当初你和敬恒都已经尽力了，现在也就没必要再追悔。抽个时间去把事情办了吧。”
原来是林跃和林嘉，夏焱退到墙边，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听下去。但林嘉的声音很大，她想不听见也难。
“哥哥，你是知道我对敬恒哥哥的感情的。我去公证婚书，一方面固然是想拿它做相亲的挡箭牌，但另一方面，它是我的慰藉啊。没了它，我和敬恒哥哥之间，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敬恒有女朋友了，你也看到了……”林跃说。
林嘉笑了几声：“哥哥你知道吗，半年前敬恒哥哥还来澳洲偷偷看过我，这个有网上的照片为证。我相信他对我仍有感觉，至于他为什么要和夏焱在一起，其实用意很明显……”
门里的两人突然压低了声音，而站在门边的夏焱，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
“……我找人调查了一下，夏焱是夏冬岿的女儿。哥，你还记得夏冬岿吧？”
“慎远喜欢的那个人？”
“对。他不是在车祸中死了嘛？但他女儿活下来了。你也知道敬恒哥哥的性格，他一定放不下她。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在身边好好照顾她……”
“这只是你想想而已。也许敬恒真喜欢她呢？”林跃说。
“不可能。敬恒哥哥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全身心投入，那时候和我在一起……”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夏焱屏住呼吸也听不真切。
“你是说敬恒和她是分房睡的？”突然冒出林跃吃惊的声音。
“嗯。”林嘉说，“我陪敬恒哥哥去国内比赛时是分开睡的。但确定关系后，我们从来都是同进同出的……哥，这你也是知道的……”
夏焱的呼吸有些滞重。她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幸好门边就是墙。她靠墙缓缓蹲下，脑子里都是林嘉最后说的那番话。
分开睡……同进同出……
是的，林嘉说的没错，敬恒看她的眼神很温和，很宠溺，但是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炽烈……这一点夏焱也感觉到了。除了偶尔抱她，拉她的手，额上轻吻她，敬恒还没对她做过什么逾界的事。
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蛮拼的。顶着熊猫眼，还写得不亦乐乎。果然，我适合写纠结的桥段。
各位，明天草草有事，要请个假了，后天更新继续。
☆、13、守望的距离1
13、守望的距离1
离开堪培拉那天，有不少朋友到机场为东方敬恒送行，林跃林嘉兄妹也在其中。
进安检前，东方敬恒和朋友们一个个拥抱，互道祝福。夏焱站在安检口看他，被他嘴角洋溢的笑容摄去了魂魄。想当年在台下看他表演时，每曲终了，他也会像现在这样嘴角一勾，鞠一个躬。这是她最喜欢他的时候，低调中发散着光芒。
轮到林嘉时，东方敬恒伸手轻轻拥了拥她，却被她死死扣住了。他想推开她，但她整个人都挂到他脖子上，“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