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春衫》第55章


泰山绝顶,一片苍翠。
人声沸腾,笑语喧天。
古诗有云: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下。”
“登泰山而小天下山”,杜子美诗中的泰山,雄壮巍峨,其气势令人折服。古今往来,不少墨客骚人,登临泰山,观泰山奇景,皆壮怀激烈,为人生渺然,而生喟叹之情!
今日的泰山,在武林群豪眼中,悲壮之中,却更加多了一种令人欣喜的成分,白云飞卷,溪水长流,轻风曼吟,每个人的面上都堆满笑容,因为这里将举行一场武林盛会——泰山大会。
泰山绝顶之上,会宾殿前,左右两面,各摆着六把长椅。
东西两面,各坐着十二人,东边依次是少林方丈无印大师、峨眉掌门玉虚上人,昆仑掌门天门道长,点苍派七星剑客李北斗,武当的丹阳子,崆峒神剑林麒。
西一面分别坐着五岳剑派五位掌门,衡山掌门章九真,泰山派黄风玉,嵩山派于涛,华山掌门郭忠,恒山派苗凤娇,五人俱是衣着华丽,神情却颇显焦急,唯有末处一人,年近六旬,衣衫褴褛,却是神采奕然,笑容满面,正是丐帮帮主伍子风。
长椅尽处,搭起一方擂台,台下挤满了武林人士。
突地人群一阵骚动,人群之中一人道:“神剑林麒来了!”
人群立时变得安静下来,众人目光唰的擂台上一落。
但见一人,手持长剑,徐徐走来。
那人走到擂台之上,微微一笑,长身一揖,朗声道:“承蒙各位英雄赏光,不远千里,参加十五年一届的泰山大会!”
他一言至此,微微一顿,接着又道:“今年召开泰山大会,目的有二,其一为五岳剑派推选出一位新的天下第一剑,其二,近日前老夫得一位武林朋友相告,合七派掌门之力擒住了星月宫的少主‘摘星’,今日推举出这第一神剑后,这星月宫的‘摘星’妖女,便交由他用老夫掌中这口灵越剑亲自诛杀!”
他语声锵然,越说到后面,语声越是激扬,在场群豪听了,俱是心潮翻涌,热血沸腾。
他语声稍顿,左掌一挥,安抚众人情绪,又自接着道:“现在老夫宣布,这泰山大会正式开始,第一场比试是夺剑,哪位英雄愿意第一位上台,前来抢夺老夫掌中这口宝剑,但凡能夺下老夫掌中剑着,便可参与第二场比试!”
他话声未落,忽从人群之中飘来一个声音。
“在下前来一试!”
人群之中孟玉箫、唐钰二人闻声一惊,转目看时,那一人影已经如飞落至台上,那人竟是丁鼎!
但见丁鼎衣衫一振,笑道:“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林麒仍是笑容满,道:“这位少侠,武功或许不错,但毕竟莽撞无礼了些,难道是尊师只传你武艺,而没教你怎么做人么……”
丁鼎笑道:“我说出我师父的大名,只怕你会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林麒仍是笑意不改,道:“尊师是谁?”
丁鼎冷冷道:“‘飞来一剑’梅客山!”
林麒面色微变,又自勉强一笑道:“原来阁下竟是梅先生的高徒!”
他语声一顿,又自截口道:“十五年前,令师败剑于我,自此隐居终南山,江湖之中鲜有音讯传出不知梅老近况如何!”
丁鼎冷冷一笑道:“假仁假义,十五年前,若非你对家师用毒,纵使中原五豪,又怎会是我师父的对手,此刻你又岂能站在此处!”
林麒面色一变,失声道:“一派胡言!”
丁鼎道:“当年师父自泰山回来后,全身黑紫,已有中毒迹象,后我听师父所言,你骗他喝下下了剧毒的茶水,然后约他在天绝瀑前决斗,师父所中之毒,不能沾水,一旦沾水,便如催发毒性,师父用内力克制毒性,与你五人决斗,虽输了半招,但你们如此阴毒,”
这一段往事,丁鼎一口气说完,群豪都听得如痴如醉,又见他娓娓道来,哪里还有一丝一毫怀疑,想不到这领袖武林的人物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
林麒已是怒极,他面色惨白,怒道:“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不,袍袖一扬,只见寒芒一闪,便已撤出掌中长剑,刺向丁鼎!
丁鼎轻啸一声,身形一偏,巧妙避开这迎面刺来的一剑!
哪知他身形方稳,林麒断喝一声,又连刺七剑,剑剑不离丁鼎周身大穴!
丁鼎冷笑一声,退后八步,笑道:“难道你想杀人灭口么?”
他口中虽在说话,但掌下招式仍是未停,林麒接连刺出的七剑,竟连他的一片衣襟也未沾到!
此刻偌大的日观峰头此刻沉静无比,虽然是白天,但高处风寒,金风送爽,松啸如涛,情景庄穆已极!
台上二人,衣袂飘飞,双剑相击,铮鸣之声不断!
台下群豪,见此情景,俱是骇得目瞪口呆,他们实未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剑法竟是如此精妙绝伦!
二人斗得难分难舍,众人的目光皆随二人身形转动,忽闻一身暴喝!
林麒竟将掌中长剑抛去,丁鼎心下一惊,退开三尺!
哪知他身形方稳,林麒飞身一掌,便朝丁鼎胸口击去!
丁鼎未料到他会七剑击掌,胸口挨了这一掌。
他只觉胸口一股劲风扫过,自己的身体便如落叶一般,往一旁飞落。
“砰”的一声!
丁鼎轰然落地,喷出一蓬血雨!
林麒身形一闪,掠出丈余,将那抛出的长剑,抓在掌中!
他忽又转身,挥剑斩下!
“住手!”
唐钰展动身形,落至台上,拔出将剑,用力一挥!
只闻“叮”的一声清响,林麒掌中的长剑便被他打偏。
“丁兄弟!”
孟玉箫掠至丁鼎身旁,将他轻轻抱起,急声道:“丁兄弟,你怎么样了?”
丁鼎已是重伤,缓缓睁开双眼,道:“孟大哥,你来了……”
话未说完,便已昏了过去。
孟玉箫抱起丁鼎便欲离去,林麒喝道:“且慢!”
孟玉箫目光一沉,道:“怎么,莫非你想杀了他!”
林麒冷冷道:“不错!此人再次妖言惑众,损坏我林某的声誉倒也无关紧要,倘若我今日不对他假意惩戒,日后武林中人纷纷效仿,那中原武林岂不要杀戮四起……”
唐钰冷哼一声,道:“当年之事,事实如何,你心知肚明,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杀人灭口!”
林麒听了此话,已是怒不可遏,他大声道:“诸位英雄,这三人来此捣乱,根本就没有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若今日不教训他们,岂非令天下人耻笑!”
他此话一出,已是挑起众怒。
众人纷纷拔剑,跃上擂台!
孟玉箫抄起丁鼎,冲着唐钰道:“我们快走!”
语声一落,便飞身往左面一处密林掠去。
众豪齐向那人影落处望去,只见林木密密,不见人影。
众豪纷纷跃入林中,四处搜寻。
绝壑之上,长着一株巨柏,巨柏下,杂树丛生。
杂树丛中,躺着着一个人,借着树枝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他正陷入极度的痛苦中,那俊美的脸上,肌肉抽搐着,他便是那身负重伤的丁鼎。
此刻孟玉箫、唐钰二人伫立在他身前,满面俱是焦灼之色。
唐钰道:“此刻丁兄弟身负重伤,若未能得到及时救治,恐怕……”
他语声微顿,又自接着道:“要不我们一起冲出去!”
孟玉箫道:“不可,凭你我二人之力,若想全身而退,已是难事,更何况丁兄弟身负重伤,我们此刻若走出去,岂非自寻死路!”
唐钰满面急色道:“那……那我们又该如何?难道要一直等下去么……”
孟玉箫听了唐钰之言,心中亦是焦急,又见丁鼎面色苍白,想起当日自己受困衡州丁鼎冒死相救,心中宛如刀割,忍不住长叹失声。
哪知他叹声方落,忽听林中传来一阵呼哨之声。
孟玉箫蓦地心中一动,低声叱道道:“谁——”
话声方落,树叶槎杈上果然一阵簌簌摇动。
两人目光一闪,已有一人纵身飞落。
那人身材矮小,面上带着一只漆黑的鬼脸面具,只露出两只灼灼的眼睛。
孟玉箫道:“朋友是……”
只见那蒙着面的“鬼面人”并不答话,忽然瞪着眼望着唐钰。
那双眼珠中射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光芒,他忽然一步一步逼近唐钰,嘴里叽哩咕噜的不知说些什么。
唐钰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心底下直冒上来,他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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