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春衫》第56章


唐钰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心底下直冒上来,他打了一个寒战,不由自主地退后四五步。
“鬼面人”又进了三步,唐钰感到无比的恐怖,又退了三步。
孟玉箫忽然大叫一声,原来他发现唐钰背后就是悬崖,唐钰脚跟离崖边不过一尺,而唐钰却丝毫没发觉。
“鬼面人”忽然发狂似的大笑:“你——你的脸孔真漂亮,我恨你,我要杀你……嘻嘻,你不是漂亮吗?我也曾漂亮过呵,但是你却毁了我的容貌,也毁了我的一切,嘻嘻……我要杀你……嘻……”
唐钰大怒,猛然壮胆大喝一声:“你是谁?我什么时候毁了你的容貌?”
话音一落,拼命一把抓出,哪知那“鬼面人”动也不动。
只闻“嚓”的一声,“鬼面人”的面具被他一把抓了下来,只听得两声惊叫,刺破了宁静的山峰。
原来面具下面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鼻梁从中间被砍断,脸上黑黑的疤向外翻出,红肉露在皮外面,除了一双眼睛,脸上似乎被人用刀划了几下,是以皮肉倒卷。
“二弟,你……你是唐奇……”
唐钰惊叫一声又退了半步,而“鬼面人”唐奇却疯狂似的往前猛冲——
孟玉箫见情形不对,大叫一声,虚影一晃,身子飞掠,真比一支疾箭还快地扑了过来,身体破空时竟发出呜呜的尖啸——
但是孟玉箫正扑在“鬼面人”唐奇一刹那前落脚的地上时,一声惊叫,“鬼面人”唐奇抱着唐钰一起冲出崖边,流星般落了下去。
孟玉箫也同样煞不住,呼地一下冲了出去,但是在这等生死关头就显出了他禀赋的机灵,“扑”的一声,他的五指插入了石崖,虽然冲劲仍使他带出数寸——他的手指就在石崖上划出五道寸深的痕迹,石屑如刀凿般纷飞,但是到底是停住了。
他手上一使劲,身子立翻了上来,落地时轻得宛如一张枯叶落地。
这些动作却是肌肉的自然反应,丝毫没有经过他的大脑,因为他此时大脑中昏昏浑浑,只是一片空白。
崖下面云雾滚滚,不知其深。
他的头脑中像是恢复到了洪荒的远古时代,昏然乾坤不分,他的喉头发出只有他自己听得出的哀鸣,这不是哭,但比哭更悲惨万倍。
山风渐劲,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呼的一声,他的面巾迎风而揭,飘扬了两下,就飞落崖底。
不知不觉地流下热泪,泪珠缓缓地沿着面颊流下来,停了一会,滴在襟前。
终于,他的头脑清醒过来,他受着有生以来从未有的痛苦,他现在深深相信,友情对他比爱情更为重要。
他可以假装对红凤凰冷漠,却始终也无法对唐钰的死亡、丁鼎的重伤而释然。
周遭静极了,他嘴唇抖动着,但说不出一个字来。
日观峰上顿时静了下来,山风吹得树梢沙沙作响。
孟玉箫立在崖旁,俯望脚下滚滚云雾,深不知底,不禁长叹一声,他喃喃自语道:“孟玉箫啊孟玉箫!你真是一个不祥的人,凡是对你生了感情的人就得遭到不幸,师父死去,遗棺下落不明,丁鼎兄弟受了暗算,身负重伤,危在旦夕,婉妹、红凤凰身种奇毒,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残酷,现在又夺去了唐大哥的命!”
风起处,云涛汹涌,蔚成奇观。
“待我了结这些恩仇,就长伴那梵声青灯,做半世的木头人算了……”
“大哥啊!好好安息吧!我会替你复仇的!”
忽然,他想到了那个美丽的苏蕙兰,他心想:“苏姑娘曾一再要我们去看她一次,其实只是希望再见大哥一面罢了,如今,我怎么去见她呢?唉,世上为什么要有这许多悲惨的事呢?”
他愈想愈觉烦恼,忽然双足一蹬,反身走去将重伤昏迷的丁鼎抱起,身形陡然拔起六七丈高,倒穿过一片树林,惊起两只大鸟,他的身体却呼的一声从两只鸟之间飞了过去。
两只鸟互相一鸣,似乎奇怪这些平常双脚走路的家伙怎么也会飞?
他抱着丁鼎,大步往山下走去。
行了半里,忽闻一声娇叱,一条红影,疾飞而至!
他藏身与荒草丛中,展目看去,已有数十名武林豪士,围了过来。
他目光一落,心中一惊,那红影竟是红凤凰!
此刻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么?
第三十九章 旧情故人
山风吹着树叶沙沙发响,晴空万里,宛如蓝色的墙幕垂在四周,只见西方山峰与天相接的地方,一朵孤单的白云停在那儿,那洁白更衬出了天的蓝。
孟玉箫仰首观天,他的心突如小鹿般乱撞起来,他不停地自问:“我该不该助这这红凤凰一臂之力?”
一分钟前他还在不住考虑:“我该不该再下毒手?”但这时他的心情作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
在他心中这剧烈的变化,只因在他的心中已对眼前这个冷艳绝伦、却又温柔多情的女人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他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忽听韦天德一声暴喝:“妖女,你竟然还敢来此!”
“孟玉箫在哪里?快将他交出来!”
红凤凰两道利刃般的目光凝向韦天德,厉声道。
韦天德嘿嘿一笑,道:“原来你是来寻你的情郎的!哼,他受困于七派掌门,恐怕已经……”
红凤凰面色一沉,冷冷道:“快说他在哪里?否者我血洗泰山……”
韦天德已是暴怒,大喝道:“找死!”
喝声未落,剑光一闪,便朝红凤凰劈去!
红凤凰身形一荡,飘开三丈!
她方自站稳身形,又见身后剑芒闪动,数十柄长剑齐的挥至!
一时之间,剑雨缤纷,令人目眩!
孟玉箫担心红凤凰凭一人之力难以匹敌,当即大喝一声,拔剑掠去!
哪知他身形方动,忽闻洪武断喝一声:“师弟,快住手!”
孟玉箫面带难色,道:“大哥,我……”
洪武道:“三弟,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这妖女乃是武林公敌,你岂可为了她而……”
孟玉箫道:“大哥,此中之事,日后我在与你细说,我欠她一份恩情,今日我绝不能置她于不顾,否则我孟玉箫便是绝情忘义之徒……”
洪武道:“三弟,你……你……”
他话未出口,便听张敏截口道:“武哥,三弟已被这妖女迷惑住了,你也无须再念及同门之情,而对他心慈手软,当日师父教导我们若门下弟子不仁不义,你我二人便可手持神龙令,代行掌门之权,将其逐出师们……”
洪武闻言微微一怔,讷讷道:“敏敏,我……”
他实未想到张敏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却见张敏自衣怀之中取出一枚铜色的令牌,令牌上雕着两条飞龙,栩栩如生。
群豪一见,齐的惊道:“神龙令!”
孟玉箫面色一愕,道:“师父的神龙令怎会在你手里!”
张敏道:“是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
孟玉箫截口道:“胡说!师父去世之前,我师兄弟四人几人皆在场,师父几时将这枚神龙令交与你的!”
张敏一时间竟被孟玉箫问得语塞,无言以对。
红凤凰忽然一笑,道:“只怕这神龙令,是她弑师夺令而得来的吧……”
洪武亦是面满疑色,道:“敏敏,这神龙令,你……”
“胡言乱语!”
张敏望着红凤凰,面色已有愤恨之色,又自转首对洪武道:“令牌是师父私下交给我的,故而你们都不曾见得,见令如见师父,武哥难道你想违背师命么…?”
她语声一顿,又自走出一步,面对武林群豪,道:“今日我张敏当着众位武林豪杰的面,将孟玉箫逐出师们,日后他行事再与我神龙山庄无关,但凡我神龙山庄之人见之,便要为师门清理门户,决不手软!”
孟玉箫听了此话,已是面色颓然,他自幼被收至清风老人门下,居住在神龙山庄之中,他时常以此为人生最得意之事,然而,今日这一切皆已化为泡影,烟消云散,岂能不叫他心灰意冷,失落不已。
他放在思忖之间,便听红凤凰又自娇笑道:“这女人倒正是有些手段,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她笑声未落,忽闻张敏轻叱一声。
“叛逆还不与我束手就擒!”
语声起落之间,掌中长剑一挑,剑尖一颤,便朝孟玉箫刺去!
“噗!”
孟玉箫竟未躲闪,长剑刺入他的左肩,、霎时,鲜血如注!
红凤凰娇容突变,长袖一拂,将张敏手中长剑扫去!
张敏身体一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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