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第90章


“然后什么来着……”蔺寻语眉头皱得更紧,用力回忆着,“噢,他救治那珠牡丹的手法十分正确,一看便是精通此道之人。我心疼我的花,急急忙忙地走过去,他侧身对我道:‘这株牡丹已无大碍,蔺姑娘放心。’那眉目清朗冷淡,我却偏偏觉得这人怎如斯温柔,一点不像传闻中的冷面木然的模样。”
“我以为我可以和他喝尽这魏紫园中的天香酒,却不曾想,也只有三坛的缘分罢了。”蔺寻语喃喃道,似也不信缘分如此之短,那一声悠悠清叹荡在了二人心中。
蔺寻语的声音越来越小,久晴天估摸着她已经醉了。将酒杯一放,久晴天扬声道:“来了这么久,难道阁下也想试试这天香酒的滋味?”
园中暗处忽走出一道人影,一身藏青色的衣袍,更衬得眉目清冷,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醉倒在石桌边的人。
“云伯侯到此有何贵干?”久晴天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也不看来人,和着美酒入杯的沥沥声问道。
云逸并没有理会久晴天的话,依旧是看着伏在桌上的蔺寻语,那人眉目无一处不是自己熟悉的,额角描绘的牡丹他亦曾细细看过,此刻即使已经醉倒,眉头却依旧皱着。
“云伯侯婚期将近,还是莫要来魏紫园比较好。”久晴天不客气地道,看向云逸的目光亦带了几分锐利。
云逸依旧没有移开双眼,目中的淡然一寸寸龟裂,不掩痛楚,“我亦想与她年年共饮天香酒,朝朝暮暮相对的。”
“哦?”久晴天轻蔑地一笑,“以妾室之位许她白头之期?这说法倒是新鲜。”
“我知道以妾室之位待她,以她那性子,她定以为我践踏了她的真心,反以妾位辱她。可我正是想跟她朝朝暮暮,才希望她做我的妾。我娘以死相逼不允许我娶一个江湖女子为妻,我多番恳求才答应让寻语以妾室之位进云家的门。哪怕我知道她定会生气,我也要试试,除妻位以外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她。可惜……我还是赌错了。”云逸的声音有些涩意,清楚地飘散在这魏紫园中。
不得不说,云逸是了解蔺寻语的。久晴天也一时无言,两人皆不言语,云逸依旧紧紧地盯着蔺寻语,久晴天亦看了蔺寻语几眼,因离得近,久晴天都怀疑自己看到了有一滴泪从寻语脸颊滑落,跌到了石桌上。
魏紫园中出奇的安静,清醒的二人一坐一站,而已醉过去的人则伏于石桌陷入梦乡,一直没有动静。这么过了半刻钟,久晴天见蔺寻语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对云逸道:“侯爷慢走罢。”
云逸眼中那浅浅的期盼如火星一般一点点熄灭,她不肯醒来,便是没有机会了……
云逸离去的脚步略显沉重,久晴天看着他的背影,不期然想起司徒殊木说的话,云逸确是有苦衷和无奈的,他心中并非没有蔺寻语,可是他事母至孝,而蔺寻语一点也不符合老夫人心中的媳妇标准。云伯侯府的夫人不需要容颜倾城,亦不用风雅倾人,而是要懂中馈,明白贵族世家之间往来的那些弯弯绕绕。哪怕没有主心骨,也能够撑得起云伯侯府这显赫门庭。
蔺寻语依旧安静地伏在石桌上,可是她醒着,这一点云逸知道,久晴天也知道。寡言少语的他才细细解释了这番话,希望可以她可以醒来。
平心而论,云逸也是做过努力,想让二人有机会相守的,虽然相守的资格并不够理直气壮。
蔺寻语倒是在过了些年岁后对久晴天笑着感叹过:哪怕知道他以妾室相许不是践踏又如何?他要另娶她人,就算有朝朝暮暮,亦不只是我和他的。还是罢了好,不然哪天我一把火烧了云伯侯府可怎么办?我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不喜欢‘对影成三人’。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此刻这魏紫园中,有天香美酒,有满园丽色摇曳,久晴天却生不起任何欣赏的心思,她想起临走时司徒殊木问她的若心上人另娶她人她当如何的问题,她忽然也想问问司徒,因为苦衷和无奈,他可会另娶她人?
但问题刚自心间涌现,久晴天便扶额失笑,“真是魔障了……”
86。…第84章 再遇神算
云伯侯是云川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如今云伯侯要娶妻,未来的夫人亦是名门之后,这聘礼嫁妆之多真是让云川百姓皆咋舌不已。
在魏紫园歇了一夜后的久晴天本想出来随意逛逛,结果误打误撞看到了女方在送嫁妆,那场景确实壮观。
“不愧是嫡女的嫁妆啊,哪怕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出嫁也不过如此了吧。”一个百姓看着那似望不到头的送嫁妆的队伍,啧啧称赞道。
“云伯侯送出的聘礼虽然也让人惊讶,不过和这嫁妆比起来,似乎还是差一筹。”另一个人则压低了声音笑道。
“那又如何?云伯侯是何等门第?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都是这未来候夫人家高攀了。”
一众讨论皆收入久晴天耳中,她挑眉一笑,的确,有钱却不代表‘尊贵’,不管这嫁妆是有多少,女方家里的门第不如云伯侯府的高贵,说到底都是高攀了。
但是嫁娶之礼不但讲究门当户对,亦有’高门嫁女,低门娶媳‘之说,想必云伯侯府的老夫人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久晴天看了几眼,便觉得无聊,打算转身回去算了,魏紫园的天香酒还剩了一些。却又注意到嫁妆队伍的前头似乎为怎么走出现了分歧,前面的几人都停了下来正在商讨着,而后面的人亦放慢了脚步。
这是几个意思?去云伯侯府,只需要直走到这条街的尽头再转个弯便到了,难道在这里还迷路了?久晴天直觉间便往送嫁妆的队伍前头走去,原本停着的几人却又动了,居然是带着队伍左转上了云川的打马桥。
过桥后……正是魏紫园方向!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久晴天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
久晴天快走几步,离嫁妆队伍很近了。又耳力过人,恰巧便听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一人语气犹疑,带着点担心的道:“你确定我们私改路线没事吗?云伯侯府的人不是千叮万嘱直接回候府不要满城炫耀么?”
“放心吧,别担心了,是小姐吩咐我在这里左转的。小姐日后就是候夫人了,难道她的话你还敢不听?”另一人小声安抚道。
久晴天冷笑一声,看来这未来的云伯侯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久晴天亦跟着看热闹的百姓人群,慢悠悠地走着,眼神颇为诡异的扫过嫁妆队伍。在这庞大的嫁妆队伍到了魏紫园门口时,她暗地里扬手扔了把东西出去。
然后嫁妆队伍的马匹前腿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
因为这变故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马背上驮着的嫁妆因为猛然冲击还摔了一些出来,那精致玉器古董或多或少摔了一些,字画布匹倒是还好。下人们的脸色都大变,赶紧补救。
本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都被摔出来的玉器给惊到了,果真富贵啊!乱了阵脚的人中忽然有一人感叹道:“这马儿看着如此精神,却跪在了这魏紫园门口,也不知道是什么预示啊。”
众人闻声抬头,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这地方可不就是魏紫园门口嘛。然后眼神便微妙起来了,魏紫美人与云伯侯的关系当时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谁料到嫁给云伯侯的人却不是她。但是嫁妆队伍的马匹却跪在了魏紫园门口,难道……是云伯侯负了蔺寻语,亦或是这未来夫人横刀夺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久晴天才懒得管其他人怎么猜测,反正无论怎么猜头痛的都是云伯侯和未来候夫人。她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然后心满意足地回身,却不期然看到一个不怎么受她欢迎的熟人。
来人灰衣飘飘,满脸皱纹,眼睛对嫁妆队伍斜了斜,开口道:“你这女娃娃是要跟老夫抢饭碗么?”
久晴天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道:“谁跟你抢了。”
“你看你看,你闹这么一出,百姓们都认为上天警示,才致使马匹跪地。难道你也改行算命预测吉凶了?”那人笑眯眯道。
久晴天双手环抱,斜睨了那人一眼,“那你可以去给人家化解一下啊,你这神棍不就懂这些嘛。”
被称为神棍的人,也就是神算归剪愁对久晴天这挖苦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认真地看了看嫁妆队伍,然后掐指算了算,最后皱眉道:“没法化解,这对夫妻注定是夫妻情淡,貌合神离。”
久晴天扶额,“貌似你比我更不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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